靳涛发来语音时直叹气:“这姑娘硬是把王炸打成了烂牌,艾宁文化早想解约,她死拖着不签字罢了。”
“谢辞安没再施舍点?”简暖暖敲着键盘追问。
“躲瘟神似的换了住处,黎媛天天去公司堵人,被保安架出去两次了。”靳涛发来段监控录像:“姐要不去看个热闹?当年她可没少给您使绊子。”
简暖暖将手机揣进风衣口袋,拦下出租车直奔谢氏大厦。远远就看见黎媛被两个壮汉架着往外拖,限量款手袋摔在地上,唇膏粉饼散落一地。
“谢辞安你出来。”她踉跄着扑向旋转门,膝盖渗血的丝.袜沾满灰尘:“当初是谁扶持你上位的?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保安队长冷着脸挡在门前:“黎小姐,请自重。”
围观人群举着手机窃窃私语。
十分钟内第三次被扔出时,黎媛终于瘫坐在大理石台阶上。
精心打理的卷发散成枯草,歇斯底里的咒骂逐渐变成呜咽:“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爸在天上看着呢!”
简暖暖倚在廊柱后按下录像键,镜片后的眸光渐深。这场好戏才刚开场,她可得给主角再添把火。
“辞安,求你看看我……”黎媛蜷缩在大理石柱旁,泪水洇湿了浅色羊绒衫。
来往职员投来各色目光,窃窃私语像钢针刺入耳膜,她却只盯着电梯间闪烁的红字。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第37条未读消息孤零零坠在对话框底部。
旋转门转出熟悉的身影,简暖暖米色风衣扫过感应器时,金属闸机竟像遇见主人般温顺退开。
黎媛踉跄起身的瞬间,正撞见保安队长躬身引路的侧影。
三小时前,正是这人用对讲机叫来四个安保将她架出电梯。
“简小姐这边请。”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专属电梯快步走出,领带夹折射的碎光刺得黎媛瞳孔骤缩。
谢辞安嘴角噙着从未对她展露过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虚护在简暖暖腰后,仿佛捧着易碎的宋代官窑瓷。
黎媛的指甲陷进掌心。她记得上周暴雨夜,自己捧着胃药在总裁室外等到凌晨,换来的不过是助理程式化的“谢总在开跨国会议”。
此刻落地窗外阳光正好,谢辞安却将意大利高定西装搭在臂弯,固执地要为简暖暖抵挡并不存在的寒风。
黑色迈巴赫驶离时,旋转门恰好将两人框成对角线。谢辞安转身带起的气流掀起黎媛鬓边碎发,古龙水尾调裹着记忆呼啸而来。
三周年纪念日破碎的水晶杯,生日宴上熄灭的蜡烛,还有此刻擦肩而过时,他西服第二颗纽扣残留的女士香水味。
梧桐叶打着旋坠在黎媛发间,像极了订婚宴那天他随手别在她耳后的山茶花。
手机突然震动,银行催款通知跳出屏幕,数字后面跟着的零比她当年嫁妆单上的还多。
她望着玻璃幕墙里扭曲的倒影,突然发现精心打理的美甲裂了道细缝,正汩汩渗着血珠。
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黎媛倚在急诊室门框上等待叫号。
医用胶布在她手臂交错成网状,护士递来的缴费单让她瞳孔微颤:“您需要补缴130元诊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