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动着鼠标点开后，原来是沈云澹的母校容城大学发来的一封邀请，请他回去演讲。
母校？
程十鸢依稀想起来关于沈云澹的八卦，据说沈云澹和孙茜茜就是在容城大学结识，两人都是法律专业的学霸，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众人羡慕的学霸情侣。
一股酸涩的感觉从胸腔涌出来……
走神了好一会之后，等程十鸢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鼠标不自觉的移动到了“删除”选项上！
程十鸢连忙收回手！
差一点，就把这封邮件删除了！
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会，程十鸢将这封邮件抄送转发给利风，问他这个怎么处理。
发出去不到一会，利风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了。
“沈律不在？”
推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空无一人之后，利风疑惑地走到程十鸢的桌前，眼神询问她。
“嗯，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家里。”
程十鸢面不改色的陈述。
她总不能说自己一气之下先出了门，根本没管沈云澹在做什么吧。
利风倒也并不意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空空的办公室。
敲了敲桌面后，对程十鸢说道：“那份邀请邮件我看过了，就像往年一样，接受邀请。你这边把沈律的演讲稿准备一下。”
像往年一样，接受邀请……
这几句话钻入耳中，程十鸢颇不是滋味的想着。
沈云澹那么冷漠的人竟然会回去做演讲？是因为那里有让他难忘的记忆和人吧？
心里这么想着，程十鸢不情不愿的脱口而出：“他的演讲稿凭什么要我来准备，我又没去过容城大学，也不知道他往年怎么讲的！”
话音一落，利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顿时，程十鸢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尴尬的挤出一抹笑。
“程秘书，我发现你最近是有点飘了。”
利风皱了皱眉，略带不满的提醒她，“不管沈律私下怎么宠你，但在工作的事情上，希望你不要把自己的小脾气带进来……”
程十鸢正在低头听着教训，忽然“宠”字猝不及防钻入耳中，弄得她愣住了。
沈云澹，宠她？
太可笑了。
明明是把她当做一个和孙茜茜有点像的玩物，闲来时逗一逗而已，这算什么宠？宠物还差不多。
利风看到她唇角的一抹不屑，误以为她是不把工作放在眼里，脸色顿时也不好看了。
“程秘书，你……”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利风眉头拧起来，忽然弄不懂沈律的态度了。一面把自己的药给她，一面又仿佛不想跟她沾边似的。
想到这里，他止住了话头，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程十鸢：“稍后我把往年的资料发给你。”
至于别的他就不再多说了。
等他离开后，不到十分钟，电脑上就跳出一份打包好的资料。
程十鸢点开浏览了一遍，是往年去母校演讲时候的照片、演讲稿之类的资料，还有几张和校方的合影。
最早的五年前，沈云澹眉眼间还没褪去少年的意气风发。
其中有一张是穿着运动服，双手插兜站在体育场旁边，摘掉眼镜后露出了整张脸，只有额角的碎发微微凌乱。看着他眼底的桀骜，要不是知道他是法律系的学霸，还以为是校霸呢！
鬼使神差的，程十鸢将这张图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
事后，程十鸢心虚地将照片都关掉，迅速点开了演讲稿。
或许是进大学演讲，稿子中规中矩。她研究了一番后，就快速敲了一篇差不多的演讲稿出来，用邮件发给了沈云澹。
等了一个小时仍没有任何回复。
程十鸢盯着屏幕看了十几分钟，直到双眼酸涩，才将邮件界面关掉。
中途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在隔间里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敏锐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打个赌，赌那位秘书能不能进沈家的家门？”
听到外面的笑闹声，程十鸢缓缓收回了正要推门的手。
伴随着哗哗的洗手声，几个人的闲聊透过门板传了进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
“我押一百块，进不了！”
“沈律可是沈家的嫡孙，未来十有八九要接掌整个沈氏。这种大家族最讲究门当户对了，那位秘书除了一张脸，跟那些名媛一比就毫无竞争力了。”
听到这话，程十鸢的心难受了一秒，随即就释然。
倒也不是贬低她，而是事实如此。律所的人接触的上流圈子人更多，比外人更加清楚圈内的规则。
“我倒是想押她能进，不过嘛……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概率几乎为零。”
“当一个娇滴滴的金丝雀也不错，至少还有上位的机会哈哈哈……”
外面的人调笑了一会，脚步声就渐渐的远去了。
过了很久，隔间的门才从里面推开，程十鸢略僵硬地从里面出来。
哗哗的流水从感应龙头的冲出来，冲刷着她的细白的手指。她看着镜子中映出的女人，一张小巧白皙的脸蛋，澄澈漆黑的双眼，双唇泛着粉嫩的颜色……
她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
在校期间程十鸢每年都是校花的热门人选，被称为“小白花系”的顶级长相。即便当年和周未明已经是公开的情侣，仍然收到男生们源源不断的情书和表白。
她还记得，当时有人调侃——
如果程十鸢没有一个有钱的爸爸，妥妥的会是大佬的金丝雀了。
程十鸢扯扯唇角，胸口一抹酸涩。
总从程家倒下、爸爸进去之后，她还真的朝着金丝雀这个路线走了……当年的那句话也算是一语成箴了。
回到办公桌前。
程十鸢坐下之前，下意识的推门探头去看，本以为沈云澹不会在，却和里面正在谈话的两人对上眼，另一位是昨晚饭局见过面的委托人。
六目相对，一股淡淡的尴尬蔓延。
“沈律，需要咖啡吗？”
急中生智，程十鸢一秒挂上了得体的笑容，还冲着另外一位微微点头。
沈云澹轻扯唇角，淡淡扫她一眼：“两杯。”
说完，便转回了头继续和面前的人谈话。不过他的反应也算是给了程十鸢台阶下，她轻舒一口气后，悄悄的将门关上。
去茶水间准备了两杯热咖啡，端进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委托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