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了别人，那就靠自己去帮爸爸打官司。
傅明华带她进了律所，两人一同走进他的办公室。
程十鸢忐忑着，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以前只是为了沈云澹而来，她从没好好看过这个地方，如今以工作的态度去观察时，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先把个人信息填一下。”
递过来的是一份入职的信息表。
程十鸢接过他递来的一支笔，打开笔盖后，轻轻在信息表上登记——
姓名、年龄这些基础信息，没问题。
学历，她上过大学，却是国外的一个贵族学校，学的却是礼仪而非实用的专业。
工作经验，无。
技能……
手指在这里顿住了，绞尽脑汁想了很久都没想到能填什么。
做饭？制香？茶艺？花艺……还是几种乐器？
傅明华走过去一看，扫过她笔尖悬停的位置后，明白了她的为难，便笑着说道：“这些可以跳过，填了基本信息就可以了。”
说着，从她手中抽走了那份信息登记表。
程十鸢涨红了脸，紧紧抓着那支笔不知所措。
嗫嚅着唇，她小声询问道：“我什么都不会，真的可以吗？”
别人都是要学历要光鲜的履历，而她什么都不会，这对别人而言是不是不太公平？
“当然可以。”傅明华毫不在意的将信息登记表放到一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在孙氏的事情上，你帮了不少的忙，要是没有你，这个案子恐怕要拖很久，甚至败诉。”
听着他这么安慰，程十鸢咬咬唇，心里的负担似乎没那么重了。
接下来是例行的一些提问。
傅明华提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法律相关和律师行业的内容。在父亲出事后，程十鸢也恶补了不少相关知识，对提出的几个问题倒也能说上一些，可大部分专业问题还是让她卡住了。
听着听着，傅明华脸上的笑容淡了，眉目间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看在程十鸢眼里，她咬着唇，忐忑地问道：“……是不是不行？”
她一脸沮丧，整个人透出失落。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小麻烦。”
傅明华敲着纸上的几个记录，揉揉眉心说道，“你懂不少法律知识，看得出背后下了些功夫。但毕竟没有系统学习过，有一些地方还有不少的疏漏甚至错误。”
他很想让程十鸢进来，可毕竟律所不是他一个人的。
当然也可以给程十鸢特权。
可律所那么多人，要是别人因为这些特权在背后不服气，最终受委屈的那个还是程十鸢。
程十鸢苦涩地笑笑：“那就这样吧。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谢谢傅律师的好意了。”
站起来微微一鞠躬，她便要离开了。
忽然胳膊被人从后面拉住，傅明华冲出来阻止了她的脚步。他无奈的笑笑，颇有些好笑的看着愣住的程十鸢，重新把她按回椅子坐下：“只是有点小麻烦，如果你不介意，那就不算麻烦。”
翻出一本律所的培养手册。
递到面前后，程十鸢翻开看了几页后，眼睛微微睁大了：“要学的这么多啊？”
手册厚达几百页，密密麻麻的小字清楚写着助理律师的职责和各种日常工作。夹杂着不少专业术语，只是看了一页，程十鸢就发现有很多她根本不了解的词汇。
傅明华饶有兴趣地观察她的反应。
见她小脸一寸寸变白，眼睛也微微睁大，不免好笑地说道：“沈氏律师行的规定是助理律师必须通过司法考试，有律师资格证才能上任，这个我没法给你开后门。”
“我先给你行政助理的职位，你可以辅助律所的律师，跟他们学一学。”
“等到把基本基础的法律条文背了，到时候通过一个小考试，可以破格提拔为助理律师。”
程十鸢抱着手册，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感激：“谢谢你，傅律师！”
有得必有失！
或许傅律师就是她的那位贵人。
傅明华目光微动，手指不经意的拿起她刚才签字的笔，在手指上转着圈。似乎想到什么，缓缓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工作……”
“我身边还缺一个秘书。”他提醒道，“如果你成为了我的秘书，可以参与我所有的案子。”
这个提议不可谓不心动。
程十鸢的眼睛亮了，几乎就想答应。
可想了想，还是轻缓摇头，无奈地拒绝道：“我还是先从最基础的做起吧。”
连最基本的法律知识都不知道，就算参与傅明华的重要案子，她也帮不上忙。何况傅明华亲自接的案子，必然不简单，她这个小白参与进去，恐怕会拖后腿。
程十鸢很明白自己的斤两，更是想到傅明华屡次帮过自己，怎么能去拖他的后腿呢？
“那就太可惜了。”镜片后，傅明华的眼睛闪过一抹失落。
勾起一个自嘲的微笑。
她本来就是冲着沈云澹来的，又怎么会甘愿当他的秘书呢？
当天就有人带着程十鸢办理了入职手续。
“这是工号牌，这是门禁卡，还有这个餐卡，一会我带你去输入指纹和面部识别……”
跟在人事小姐的身后，程十鸢被带着参观了沈氏律师行的各个部门。回去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堆基础资料和各种各样的牌子。
人事小姐把她带到行政助理的格子间，递给她一份培训表。
“现在不是招聘期，但公司日常的培训还在进行。这上面是公司的培训日程，一般安排在上班期间，你确认好时间，把工作腾开。”
“好的，我会处理好。”程十鸢连忙把怀里的东西放下，仔细看培训表上的时间后，暗暗咋舌：这么多课程啊。沈氏律师行内部也太卷了。
下班后，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最后只剩下程十鸢一个人。
推开一间没人的会客室，程十鸢摸了摸柔软的沙发。沈氏律所的沙发质地很好，摸上去很舒服，躺下去……应该也不错吧？
她嘴角有一抹苦涩，轻轻叹了口气 。
如今她的手机弄丢了，身上也没多少钱。住不了酒店，就只能在公司将就度一夜了。
幸好，公司还提供了员工晚餐。
她不至于饿肚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