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他颇有压力的视线，程十鸢硬着头皮点头说道：“我确定。”
似乎听到沈云澹轻笑了一声。
想着另一套房子和这一套的布局是一样的。
程十鸢便只带上换洗的衣服就出门了，房门的密码都是一样的，输入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来。
“哒！”
门在面前打开了。
明亮的灯在头顶陡然亮起来。
纯白的色调将灯光反射得强烈，程十鸢闭着眼缓了一会，才睁开了眼睛。
可是一看之下却傻眼了。
只见到客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别说沙发了，连一个木凳子都没有。
立刻意识到不妙，程十鸢抱着衣服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手指转动把手——
开门的一瞬间，室内的一切顷刻间便映入眼帘。
只见居中放床的位置却是一整块的地台，而卧室的三面都是雪白的墙，唯独窗前有遮挡严实的窗帘，却也是雪白的。
这样的地方，显然是睡不了的……
灰溜溜的离开这套房子。
程十鸢回去后悄悄关上门，便走到客厅，打算在沙发上睡一晚。
人刚躺上沙发的时候，忽然卧室的门打开了。
身穿浴袍的沈云澹从里面走出来，洗过澡后的头发还湿润乌黑，仿佛笼罩着一层水汽。他的后背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上，眼眸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十鸢，并不说话。
程十鸢的脸却红了红，垂下头低声说道：“对不起……”
原本她以为昨晚沈云澹去的另一套房子也和这套一样，便没有心理负担。却没想到那套房子……住也能住，但肯定很不舒服就是了。
脑海中回想起利风说的话后，这份歉意就加倍了。
让一个睡眠很差的人连续几天离开熟悉的环境，去明显不那么舒服的地方过夜。以往程十鸢从没有想过沈云澹会是这么忍着委屈不说的人，忽然就发现，他似乎也不总是那么有把握……他也有缺点。
心，似乎柔软了一下。
沈云澹挑眉，薄唇嘲弄的说道：“进来吧。”
话落，便转身走进了卧室，只留给程十鸢一个背影。
以为他有话要说。
程十鸢从沙发上爬起来后，整理了一下弄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对着玻璃的反光看到一切都妥当了，她才跟过去，推门进去后放轻了脚步往里走了几米，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抬头朝着沈云澹看过去。
“沈律师，我……”
解释的话音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程十鸢看过去，只见到沈云澹正慵懒的躺靠在床上，他只占了一边，另一半边的床却是空出来的。仿佛察觉到程十鸢投来的惊讶的目光，他伸手拍了拍空出的半边床，淡淡说道：“睡吧。”
或许是他的语调过于平淡。
程十鸢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愣住好一会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沈云澹让她过去一起睡。不自觉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热议，她张张嘴想要拒绝，可是当看到沈云澹淡漠的表情后，就没说出来。
犹豫了片刻后，她静悄悄的走了过去，乖巧的钻进了另一边的被窝。
灯关掉，屋内陷入了一片漆黑。
没有一丝的光线，听觉倒是敏锐了。
听着两人呼吸的声音，程十鸢恍惚间有一种他们正面对面在一起的错觉，心口不由得又砰砰跳动了。
生怕吵到沈云澹睡觉，所以程十鸢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的位置。
不客气的说，她现在这个姿势即便装进棺材里也是非常标准的姿势了……
这么想着，程十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次日一早。
从床上起来的程十鸢神清气爽，或许是睡眠不错，她有一种脑子都变得清晰、灵活的感觉。
静悄悄的爬下床，轻手轻脚出去。
或许是出于补偿的心理，她精心准备了好几种早餐。
沈云澹坐在餐桌旁，扫过桌上过分丰盛的早餐后，视线落到了程十鸢的身上，黑眸意味深长的注视了她几秒。看得程十鸢红着脸低垂了头，小声说道：“尝尝味道怎么样？”
有一些是她的第一次为沈云澹做的。
虽说对自己的厨艺比较有信心，但她心里有种隐秘的期待：听到沈云澹亲口夸她做的东西好吃。
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沈云澹每一样都尝了尝，才给出评价。
“味道都不错。”说着，他指了其中几样说道，“我喜欢吃这个，还有这个……”
程十鸢竖起了耳朵。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手指向的菜式，默默的记住了他的喜好。等到记完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对上了沈云澹似笑非笑的眼眸，那双眼静静的注视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脸飞起了一片红，程十鸢摸着脸不自在的问道：“怎么了？”
正当她以为是自己弄脏了脸的时候，却见到沈云澹淡淡收回了视线，微垂着双眸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他才仿佛想清楚了一般，手指在桌面轻叩了几下。
“嗒嗒”轻响。
“程小姐，你并不是我的保姆。”
突兀响起的声音。
程十鸢愣了一下，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心仿佛瞬间吊到了半空中，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好像预感到他接下来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沈云澹薄唇微抿着，淡淡说道：“昨天晚上你很乖。”
“早上做的这些也很好吃。”视线扫过桌上的菜后，他才缓缓说道，“不过，你并不是我雇的保姆，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花费太多的时间。”
他的话点到即止。
可程十鸢却明白了，她自以为是的示好看在沈云澹眼里，只是可笑的行为——
和保姆没有什么区别，没意义。
空气中瞬间变得安静极了。
程十鸢咬着下唇，忍住了眼眶里几乎要涌出的泪水。
手指紧紧的在桌子下绞起来，一丝丝从皮肤上传来的痛感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扯着唇挤出一抹笑，勉强的说道：“我记住了。”
话说出来，却带着隐隐的委屈。
做这些只是因为愧疚，她想做一些小小的补偿，却不料沈云澹并不领情。或许，她这么做本来就错了吧？
程十鸢苦涩的想着，正要离开时，却被男人淡淡的声音叫住。
“你不用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