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是骗不了人的。刚才程十鸢缩回手指的瞬间，还伴随着脸上露出的惊恐和害怕。一看便知，是害怕他。
沈云澹冷冷的看着她。
手指却是向前伸过去，牢牢握住了她的手掌不肯放开。整只手几乎被男人温热的手掌包住了，程十鸢下意识想要挣开，奈何沈云澹就是不肯松手。
“沈云澹，你放开我！”
红着脸，程十鸢咬牙呵斥，也不管是不是直呼其名了。
她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几乎是混乱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原本在家里的时候还随意，可是到了律所之后，他们在工作时间几乎都是公事公办的，可沈云澹明显是越矩了！
沈云澹轻而易举的握住她的手。
扫眼看过她气得通红的脸，反倒是很轻松似的勾起了一抹笑意，调笑着说道：“要是我不松手，你打算怎么做呢？”
看着他轻松随意的模样，程十鸢火气“腾”的涌上来。
她咬着牙威胁道：“这叫职场性骚扰！沈律师，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坏了你的名声吗？”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沈云澹饶有趣味的问道：“嗯，但我和程小姐现在的关系，外界都在传闻是男女朋友了。那么，牵你的手，也算得上是性骚扰吗？”
视线落在被握住的手上。
沈云澹只是握着她的手，却并未做别的。
程十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种情况在法律上能安一个什么明目。想到最后仍是没有结果，她只能泄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法律制裁不了你，但……但道德会谴责你。”
沈云澹忍着笑意。
“道德……谴责……”仿佛用看什么新奇事物的眼神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却几乎泄出来，憋了一会才忍不住说道，“程小姐打算怎么用道德惩罚我呢？”
伴随着这句话，他松开了手掌。
重新获得自由，程十鸢的脸上却火辣辣的一片，仿佛很羞耻一般。
在律所的这些天她看过很多法律的书籍和真实案件，心知肚明当法律无法制裁一个人的时候，谈什么用道德去制裁其实只是妄想。
闹够了，心情轻松多了。
沈云澹挥挥手：“出去吧。”
程十鸢站着没动。
正在犹豫要不要将孙助理那伙人的事情说出来时，便看见沈云澹正盯着她看，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思索的意思。在她想要出声前，先一步说道：“如果你是想在我面前‘揭发’某人，这种废话就不必在我面前说了。”
被他一眼看穿了心中所想。
不自觉的涨红了脸，程十鸢不甘心的说道：“这怎么算废话呢？他们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利用工作的事情做手脚，这一次事小，可如果下一次呢？”
“要是耽误了律所的大事，你也觉得是废话吗？”
沈云澹不耐烦的挥挥手：“我没空教你这种小事。”
在程十鸢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他抬手阻住。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去找利风，跟他说。”
“乖，听话。”
原本程十鸢还想反驳，可听到最后几个字时，耳根子不自觉的发红了。见沈云澹低着头翻阅文件，她咬了咬下唇，乖乖的放轻脚步后转身走了出去。
找到利风时，他正在打印东西。
“你来的正好，这份清单是给你的。”
足足十页纸的清单上，事无巨细的列出沈云澹出差需要准备的各种物品。
程十鸢翻页到背面，并没有别的内容。
她不禁疑惑了：“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不知道？沈律要去S国出差。”
还真不知道……
利风并没有看出她的无语，反而耐心说道：“这次去S国就是你和沈律两个人。沈律对一些物品要求很高，到时候你要记得按照清单上写的备注来准备。”
听他说话的时候，程十鸢正好看到了“睡眠”这块——
一、药
二、入睡时保证卧室不透光
三、指定品牌的床上四件套
……
其余的还没细看，可仅仅是前面这几天就让程十鸢瞠目结舌了。确定这是出差必备的东西？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吹毛求疵到了极点。
尤其是……
程十鸢指着那独一个的“药”字问道：“这是什么药？”
利风看都没看就说道：“沈律只吃一种药。这药是专门为他配置的，市面上的药店里并没有。所以务必要带上，千万不能遗漏了！”
“至于位置？就在他公寓床头的抽屉里……等等！”利风狐疑道，“你和沈律师住在一起也好几天了吧，那么明显的位置，你没看到？”
程十鸢下意识的摇摇头，顿了顿，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住在一起？”
利风反倒是奇怪，反问道：“这件事，整个律所还有谁不知道？”
轰的一声脑子炸开。
程十鸢攥着几张纸，整个人都要原地裂开了。
纵然早就听过别人在背后议论，也迎接过各色的目光，可她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和沈云澹的事情在公司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仿佛不太满意她的态度，利风的语气略严厉了些：“沈律平时总是失眠，如果睡不好觉，就会脾气暴躁。既然你跟在他的身边，就好好照顾他的起居。”
往回走的路上。
程十鸢手里拿着那份详细的清单，思绪却飘远了。
利风的话犹如在耳边——
“沈律平时总是失眠，如果睡不好觉，就会脾气暴躁。”
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今天被他怒骂的事情，程十鸢有了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难怪他的脾气总是很古怪，忽冷忽热，原来是因为他睡眠不好影响到心情。
回想起这几天自己不仅霸占了他的卧室，还几次吵闹，程十鸢心里有一丝丝愧疚。
晚上回到公寓之后。
临睡前，沈云澹拿上了衣服就朝着门外走去，程十鸢连忙拉住他的胳膊。
“你？”沈云澹低头，视线淡淡扫过她紧抓自己胳膊的手。
程十鸢尴尬的问道：“你在那边，睡得还习惯吗？”
沈云澹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不习惯。”
“那不如这样，你睡这边，我过去？”
松开了手指，程十鸢试探着问。
沈云澹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确定？”
对上他的视线，程十鸢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