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的一些私人物品，尤其是药物，大多都是专门为他制作的，数量有限。”
利风顿了几秒，暗示道，“以后如果沈律师没注意到，把东西给你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程秘书你多留意，有些东西不该用的，就不要用。”
即便程十鸢再迟钝，也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利风是在责怪她用了给沈云澹准备的东西。
一时间，她尴尬的低垂着眉眼，心底涌出一丝难堪。
仅仅是一颗解酒药，她没想到会让利风这么在意。
“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程十鸢咬着下唇，轻声说了句。
利风深深看了她一眼，正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屋内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沈律应该是醒了。”
几乎是一瞬间，利风便推门进去查看沈云澹的状况，而程十鸢已然被他忘到一边。等到程十鸢回过神来，跟着他的后脚走进去时，就见到沈云澹正撑着双腿坐在床前，俊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利风脸色微变，立刻弯腰拉开床前的抽屉。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从里面倒出来十几粒米粒大小的药，喂给沈云澹吃下了。
吃完药过了一会，沈云澹眉间的痛苦缓和了，睁眼看过去，余光扫过站在几步之外呆愣的程十鸢后，目光微暗，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用冷淡的声音说：“出去。”
“我……”程十鸢张张口。
沈云澹冷冷说道：“出去，立刻！”
闻言，程十鸢捏紧了手指，在他冰冷的注视下转身，缓缓离开了房间。
等到门啪的一声合上。
利风脸色复杂，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接着才不确定的询问：“程秘书不知道你……”
沈云澹淡淡说道：“嗯。”
微垂了睫毛，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掩下，俊脸上却露出一抹淡淡的自嘲。拿起刚才那瓶药，拧上了盖子后放在手里转了转，却并不收起来。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某种难言的沉默。
过了一会后，利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视线掠过他略显阴沉的面色后，才忐忑着出声：
“为什么不告诉程秘书呢？她不是和你……”
“呵。”
话只说了半截，便被沈云澹嗤笑一声打断了。
捏着手里的药瓶，微微用力之下骨节微微泛白，薄唇却勾出一抹嘲弄，“她是我什么人？我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告诉她？”
利风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来了。
感受到沈云澹的冷淡和漠然，他视线扫过墙上的衣柜，透过玻璃柜可以看到一排排的女装。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经意瞟过床头柜上的一个小香薰炉，目光顿了顿。
他很清楚的记得，屋内并没有这样的香薰炉。只有一个可能——是程十鸢。
“那药，我再去准备。”
利风叹了口气，提醒道，“不过，以后不要给程小姐吃了。”
“你也很清楚，那药是专门为你制作的，别人吃了也只有普通解酒药的效果。”
沈云澹淡淡嗯了一声。
或许是刚才吃了那些药粒的缘故，他脸上的醉意消散了，眼神也变得清明澄澈了。他坐在床沿，微微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
利风看了他一眼，便识趣的退出去。
关上卧室的门出去后，他一眼便看到正在厨房里煮东西的程十鸢，走过去就看见她在煮解酒汤。
“沈律已经醒了。”他微微皱眉，说道，“不用煮解酒汤，煮点别的东西给他吃吧。”
程十鸢手指一顿，默默将煮好的解酒汤全倒了。
重新煮了一锅小米粥，等到锅里冒起泡，水汽蒸腾出缕缕的白雾。
利风抬腕看了眼时间后，又回卧室看了一眼沈云澹的情况，出来时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脚步刚走到门口，便突兀的听到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
“利助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顿住脚步，利风扭头看去，只见到程十鸢一脸纠结的站在几米之外。看着她脸上的犹豫，利风猜到她的问题，视线下意识的飘向了主卧的门，开口说道，“如果是关于沈律师的问题，你最好亲自去问他。”
“至于他愿不愿意告诉你，或者告诉你多少……”
“就看程小姐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他不等程十鸢的反应，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程十鸢仍站在原地，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咬着下唇纠结了片刻后，她偏过头去，将视线投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纵然她有心想把心底的疑惑问清楚，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往常利风很乐意主动的提醒她，可刚才她开口询问时，利风却并不说。足以说明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或许是沈云澹本人不愿意透露。
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之后，程十鸢醒来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忽然闻到了空气里的一股糊味。
糟了！
那锅粥！
她连忙跳起来，几步冲到厨房一看，只见到锅里的白粥早已煮糊了，凝固的粥散发着糊味。原来昨天晚上她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好在锅自动断电，除了煮糊之外并没有别的问题。
程十鸢把粥全都倒掉后，正在刷洗的时候，忽然感到身旁靠近一个人影。
“这是……粥？”
已经洗漱完毕的沈云澹换上了西装，从她身后微微前倾注视着倒在垃圾桶里的白粥，视线停留在夹杂其间的灰黑色东西上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低头看向程十鸢的时候，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的厨艺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听着他略带调侃的声音，程十鸢的头几乎埋到胸前。
连最简单的白粥都能煮糊了……
这对于学过烹饪的她来说是很低级的错误了。
等到重新做好了早餐端上桌的时候，却见到沈云澹往后靠在椅子上，轮廓分明的脸上透出思索，似乎陷入了某种困惑之中。手指却不自觉的在桌面上轻敲，发出轻微的声响。
“早餐做好了，你要吃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