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临时通知后。
程十鸢收拾东西出发，跟着黎塘一同到达了医院，推开了宋晓的病房。
只见宋晓正坐在沙发上，一派悠然的在纸上涂鸦。仿佛早就等待她们，听见声音后也只是抬头扫过站在门口的两人，轻轻招了招手：“请进。”
两人一同进去后，坐在了宋晓旁边的沙发上。
黎塘看了身侧的程十鸢后，面露为难先道歉：“那天的事情是律所的律师做的不对，希望您看在她刚到律所不久的份上，网开一面。”
程十鸢微微愣住，心头微暖。
原本以为黎塘很不满于她的冲动行事，她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却没想到，黎塘竟然会先维护她。
宋晓微笑，拢了拢披肩后缓缓说道：“要是我非要追究呢？”
正当黎塘要说几句劝说的话时，宋晓却是抬手拦住了她。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安静的程十鸢后，微微复杂的说道：“程律师的话很犀利，那天刚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是不认同的。”
“不过，这两天躺在病床上，我翻着以前的照片，却也想了很多。”她拿起桌上的一本涂鸦本，轻叹，“或许是我太固执了，自以为是对她好，却在无意中伤了她。”
涂鸦本的纸张泛黄，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程十鸢扫过封面上，被两个挨在一起的签名所吸引了——
一个是宋晓，一个是李薇薇。
而在李薇薇的名字旁边，还有一朵速写的蔷薇花。
这本涂鸦被珍藏至今，足以看出宋晓是一个怀旧的人。
仿佛没料到宋晓会妥协，黎塘反应过来后，便双眼微微发亮的询问：“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刚才我把你们发来的方案看了一遍，觉得是一个好主意。”
“这个也给你们，到时候就发到网上。”
半边身体沐浴在阳光下，宋晓的笑容仿佛也带上了明朗的色彩。将涂鸦本递给黎塘后，她无奈的摇头，“现在她不肯跟我说话，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个本子。”
谈论了一些细节后，宋晓似乎是疲惫了。
轻轻挥挥手，黎塘便带着程十鸢放轻脚步走出了病房。
关于宋晓和李薇薇的事情很快在网络上发布。
或许是正在风口浪尖上，仅仅几个小时便获得了几十万的转载。相关的热搜也爆了好几条，不过除了一两条关于两人友情的，大多却是关于李薇薇的设计才能。
整个小组的人一整夜待在律所。
熬夜泡了咖啡，几个人围坐在会议室的屏幕前，实时监控舆论的动向。
有人打了个呵欠：“我本以为自己是来当律师的，没想到先当上了网管。”
旁边的人好笑的推了他一把：“那我厉害了，我可是十万水军的领导。”
程十鸢坐在角落里，眼睛牢牢的盯着屏幕上的动态，手指也紧紧的握着。纵然现在气氛轻松，可她很清楚，这些事情发布到网络上后，很难掌控网上的舆论走向。
要是网友不买账，那等待宋晓的是名誉受损。
果然，起初有不少人质疑宋晓——
【抄袭就是抄袭，哪有那么多借口，别洗了！】
【我不懂设计好坏，只知道宋晓抄袭了李薇薇的作品还搬到秀场上。那些说她设计水准更高的，怕不是都是抄袭狗？建议一个都别放过，都查查！】
到了后半夜，网上的戾气平息不少。
正当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时，忽然爆出一条消息——
李薇薇本人：以朋友之名，行打压之实。永不和解！
一石激起千层浪。
短短一个小时内，李薇薇的发言被几十万转发。随之而来的，是愤怒的网友将矛头指向了宋晓。
【果然如我所料，就是塑料姐妹情】
【李薇薇本人都说话了，宋晓抄袭狗还有什么可洗的！】
会议室的几人都是面色沉重。
程十鸢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毯子，可身上却冷得像是坠入冰窖一般。她拿出手机点开查看，却无奈的发现，那条信息还真是李薇薇本人发布的。
“赌输了。”
黎塘也站起来，轻叹了一口气，却又转头安慰情绪低落的众人，“宋女士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她同意的，大家不用太过担心追责的问题……”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会议室。
推门悄悄走出会议室后，程十鸢在没人的地方点开李薇薇的主页。
除了最早的那一条设计稿，别无其它。
紧接着，就是最新一条指责宋晓的内容。
手指在屏幕前悬了好久，程十鸢仍是发了一条私信：
【如果宋晓承认做错了，想弥补你，你也不能原谅她吗？】
这条私信如同石沉大海。
等到双腿发麻，程十鸢仍然没有等到回复，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或许是情绪大起大落，回去没一会她就连连打喷嚏，引来几个人的侧目。
“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黎塘关切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她推出了电梯，“这边的事情留几个人收尾就行。”
“明早放半天的假，你下午再来律所。”
推拒无果后，程十鸢便拖着脚步回公寓了。
夜里车少，好在打车软件上有网约车，几分钟就停在了路边。
“师傅，你开的方向不对吧。”
坐上车才几分钟，程十鸢就发现车越走越偏僻。她警惕的握紧了手机，正要拨打报警电话，忽然——
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气。
还来不及反应，程十鸢就晕了过去，手中的电话软软的滑落。
光线昏暗的房间。
睁开眼的一瞬间，程十鸢浑身都软绵绵的。
胳膊像是面条一样，手指没有一丁点力气。
正当她打算起来，却在这时听到一声阴冷熟悉的男声！
“十鸢，你为什么这么不自爱！”周未明把她从床上抓起来，胳膊用力扣着她的腰，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而那双眼睛里充血，带着癫狂的色彩，咬牙切齿质问道，“你怀孕了！你特么竟然怀了沈云澹的孩子！”
“十鸢你脏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纯洁的女孩！”
程十鸢用力推搡，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听着他发疯一般的嘶吼，程十鸢猛地抬起手。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
程十鸢举着发麻的手掌，却是在周未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他，嘴角无尽嘲弄的说道：“你还没入赘沈家，就见不得别人先一步进沈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