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没卖出去。
但得了一幅画。
这画还莫名其妙被人用六百万强买了……
或许是没来得及吃午饭，又来回奔波很久，到律所后她有点胃疼，只能小口小口喝着温水缓解。忽然面前落下一道阴影，她抬起头就看见沈云澹正神色不明的盯着她。
“沈、沈律师……有事？”她皱眉，一只手还轻轻覆在胃上。
“怎么，病了？”沈云澹顺着她的动作，视线落在的手上后，冷淡的问了句。
程十鸢脸红了红，解释道：“没生病……只是没吃午饭。”
话落，沈云澹明显沉默了。
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轻嗤了一声：“没想到，你能蠢到这个地步。”
十分钟后，附近的一家餐厅里。
“吃吧。”
沈云澹坐在桌对面，桌上摆着一盘盘食物，他把筷子塞进程十鸢的手里。自己并不动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后，不耐烦的催促，“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程十鸢攥紧了筷子，在他的注视下安静的吃饭，小口小口的将食物嚼碎。
吃了小半碗后，胃部的灼烧感渐渐消失了。
停下筷子，程十鸢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正在犹豫怎么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沈云澹挑眉看着她，眼底似乎带上了几分嘲弄，“只不过是几百万而已，犯得着用绝食来逼我吗？”
“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带你吃饭，而是直接送你去医院。”
绝食？
程十鸢被这个词弄得一头雾水。
看着沈云澹讥笑的眼神，她一下子明白：他以为她故意不吃午饭。甚至可能，他以为刚才她是故意在他面前装难受，来引起他的注意……
“你想多了……”
程十鸢不再解释，反而从包里摸出手机，手指在上面敲击了几下。
“嘀！”
沈云澹的手机屏幕亮起，跳出一条转账的提醒。
盯着上面的一串数字，他眸色微深。抬起头再看过去时，眼底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反而眼神微冷地问道：“钱，哪里来的？”
从昨天到今天，短短的一天还没过去，她就已经筹到几百万了。
程十鸢收起手机后，才不紧不慢的看着他，唇角微翘：“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反正，我已经按利助理的统计把钱给你了，两清！”
站起身来后，程十鸢收回了刚提起的脚步，转身看着他不忘提醒一句，“对了，回头请沈律师给我写一张收据。你毕竟是律师，很多事情还是有凭有据，也能避免以后有什么纠纷。”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沈云澹皱眉，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去查一下程十鸢今天去了哪里。”
没过多久，那边就发来了一串消息，还有几张监控画面的截图。
等到他看完之后，一通电话也打了过来。
“程小姐今天先去了二手车交易市场，不过没卖掉话。回来后半路载了一个人去古玩市场，后来拿了一幅画。据街边的一个店员说，她把那幅画卖给了唐家的人……”
听着耳边的汇报，沈云澹的眉头皱拢起，随后又舒展开。等到全部听完，他哭笑不得，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好，竟然是捡了一幅画，然后卖给一个冤大头。
钱的来历没问题就行。
细节，他并不在意。
从餐厅走出来的路上，程十鸢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确认账户内的余额。
付给沈云澹的钱有三百多万，此刻账户中还剩余两百多万。她又从余额中转了一半给唐姨，自己留下一半作为之后的开销——这下不用卖车了，她能够承担车子的日常花费。
钱划过去不到五分钟，唐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焦急的追问那笔钱的来历。
“十鸢，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听着她焦急的声音，程十鸢不想她太担心，就捏着手机小声解释，“是这样的，我去古玩市场的时候，无意中淘到一幅画，转手的时候卖了个大价钱。”
“什么画？”
“《群仙台》……”
“哦，那我听说过，好像以前在国外拍卖的价格是七八百万呢。”听说她出手价是六百万，唐姨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让对方有赚头，才能避免招惹麻烦。
“我在乡下用不到这么多钱，一会我转给你。”唐姨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在容城花销大，何况还有你爸爸的事情……”
提起程远的案子，电话里的气氛沉闷了。
程十鸢握紧了电话，压制住胸口的那股酸涩。
该怎么告诉唐姨，爸爸的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多，如今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和十亿、背后的沈家相比，区区的几百万根本不够看。
“唐姨，钱先放在你那里吧。”程十鸢红着眼眶，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后，故作平静轻松的说，“要是我需要用钱再从你那里取，也是很方便的。”
“这样也好……”唐姨犹豫了片刻后，就答应了这个提议。
放下电话后，程十鸢不知不觉走到了路边，这时仿佛仿佛有所感应般转头看去。
只见沈云澹那辆熟悉的车正好在路边缓缓停下。
从滑下的车窗中，露出来沈云澹半张侧脸。
“十分钟后，我要在律所见到你。”
只抛下这么一句话，车子就在程十鸢面前再度起步，很快消失。
十分钟！
这哪里来得及啊！
程十鸢瞳孔一紧。
慌忙伸手在路边拦车，可惜这个时间附近车辆很少。眼看要来不及了，她只能放弃打车，小跑着冲向律所。终于在规定的十分钟内站上了律所的电梯。
“十分钟，还算及时。”
刚扶着桌沿喘着粗气，程十鸢便听得耳边慵懒随意的声音。偏头看过去时，只见到沈云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从外面慢慢的踱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经过她身旁时，沈云澹脚步一顿。扫眼滑过她额头细密的汗水，视线又在她脸颊上停留了片刻后，唇畔浮出淡淡的笑意，淡声说道：“刚才有人把文件送过来，给你半个小时，检查完，送进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桌上正放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半个小时检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