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的视线，程十鸢就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的感觉，那目光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抿紧了唇，她心里自嘲的摇头。
即便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她心里还是有一些天真的想法。或许，她永远也做不到沈云澹这么现实和冷静吧。
坐在车上去往学校的路上，程十鸢心里隐隐有预感，沈云澹必定会很受欢迎。
可等到了现场，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沈云澹远比她以为的更受欢迎——
一路上有无数学生蜂拥而至，有人手中甚至举着写着沈云澹名字的灯牌和手幅，俨然是把他当明星追了！
“两位先到休息室，等到演讲开始会有学校的保安送你上台。”
负责接待他们的人抹了额头的汗，无奈的笑着说道，“外面的学生太热情了，最好不要轻易出去，不然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想起了去年沈云澹来的时候，有人竟然爬进休息室偷偷将沈云澹用过的东西拿走，还挂到网上卖了个高价……
虽然事后查出来并不是本校的学生，可事情传播后，对学校也有一些负面的影响。
程十鸢在一旁听得咋舌。
正在这时候，沈云澹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淡声吩咐：“另给她安排一个休息室，不要让人知道她是和我一起来的。”
“当然！”
负责人视线落在程十鸢的脸蛋上，闪过一抹惊艳，便仿佛明白了他的用意，连连点头，“程秘书的安全也很重要。”
沈云澹薄唇轻抿着，不置可否。
负责人办事效率很高，将沈云澹安排好之后，就带着程十鸢去了另外一个休息室。
距离沈云澹的那间非常远。
程十鸢原本满肚子的疑问，还没问出口，负责人就仿佛早就料到一样，向她解释清楚了：
“以往的几次，陪同沈先生一起返校演讲的都是利助理……程秘书是这几年唯一一个异性。如你所见，来听演讲的不止本校的学生，还有一些从外面进来，呃……狂热粉丝。”
话说到这里，程十鸢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疯狂粉丝恐怕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负责人交代了一些细节后，便离开了休息室。
程十鸢从窗口往外看去，外面聚集了一波一波的人，有些甚至大声叫着沈云澹的名字，满脸都是狂热兴奋！
啧，沈云澹可真是招蜂引蝶啊！
颇有兴趣的看了一会，程十鸢才收回视线，暗自感叹，沈氏律所之所以要层层筛选，恐怕也是要筛掉一部分冲着沈云澹去的狂热粉丝吧！
经过保安的几次清场后，外面聚集的人散了很多。
等到沈云澹入场之后，才有人领着程十鸢去往礼堂，却是把她安排在校方的观看席上。
“程秘书，稍后散场了，会有人带你出去和沈律师汇合。”
“好……”
看着他紧张到四处张望，程十鸢简直是哭笑不得，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这不是返校演讲，而是什么秘密活动。
正式开始后，礼堂里几乎挤满了人。
沈云澹出现在台上的一刻，底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啊啊啊啊——”
“沈律师！沈律师！沈律师！”
在一阵惊呼声中，沈云澹泰然自若的扫视过台下的全场，目光淡淡掠过程十鸢所在的位置时，微顿了一秒，薄唇微微弯了弯。速度太快，程十鸢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吵闹没有持续很久，沈云澹轻轻抬手示意安静，台下便瞬间鸦雀无声了。
安静之中，礼堂内响起了沈云澹好听的嗓音。
程十鸢眼神怔怔，注视着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人，视线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此刻的沈云澹淡定、俊美，恰到好处的冷淡疏离让他仿佛镀了一层金光，将他和周围的人分隔开来，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降临……
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脸微微红了，似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如此狂热。
不知不觉演讲已经接近尾声。
程十鸢提前离席，走到靠近侧门的位置，为稍后的离开做准备。却在这时候，听到几个站在门口的学生小声议论的声音——
“好羡慕孙学姐，能和沈律师谈一场恋爱，换做是我死而无憾了。”
侧头看过去，只见到她们正低头刷着一个帖子，屏幕上的正好划过一张沈云澹和孙茜茜的合照。
鬼使神差的，程十鸢也拿出手机连进了校园论坛，一眼就看到那个置顶的帖子。
帖子里不仅讲述了沈云澹和孙茜茜在校时候的恋情，还附带了大量的合照。
原来他们在校的时候几乎都是同进同出，参加同一个社团，参加同一个项目，甚至连打辩论的时候都是一起的。
看着看着，心口涌出了一股酸涩的感觉。
忽然，一张合照跃入眼帘！
只见沈云澹微微低头，薄唇淡淡的勾起，温柔的眼神正落在身旁穿着礼服的孙茜茜身上。而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小的手花，系在孙茜茜雪白的手腕上……
轰的一下！
程十鸢睁大了双眼，微颤的目光定在了那个手花上。
一瞬间明白了，在山上的时候沈云澹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那个手花送给她，原来是为孙茜茜学的！
这个想法浮出的瞬间，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针！
沉浸在走神之中，她没发现演讲已经结束，散场的人裹着她往外走。这时候，忽然有一道声音落入耳中——
“劲爆消息！刚才有人看到孙茜茜出现在学校里，他们该不会要复合了吧！”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几个人正凑到手机屏幕前，照片中是疑似孙茜茜的一抹身影。
程十鸢忽然想起来，几天前周未明曾说过，孙茜茜会在沈云澹回校演讲的时候出现。
这是巧合吗？
还是说，沈云澹早就已经知道？
下意识的，她回头看向讲台的方向，试图找到那个身影。可搜索的视线却落了空，沈云澹早就消失在台上了。
程十鸢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