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
纵然早就知道和沈行瑾独处的时候不会平静，程十鸢也还是没想到他竟敢这么无耻大胆。在沈家的老宅中，当着屋里仍在的几个佣人面前，就敢说这种话！
程十鸢心里涌出一股怒气。
忍不下去了，她霍然站起来，冷淡的和面前的男人对视。可她眼里，却带着浓浓的不屑和嘲讽：“沈先生是没见过女人吗？”
沈行瑾没料到她敢反驳自己，下意识皱眉反问道：“什么意思？”
“呵，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程十鸢扫眼看到屋里那几个佣人。
她们站得略远，应该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要是沈行瑾敢对她动手，这些佣人却也能及时看到。这么想着，她又多了几分底气。
“要不是顶着沈家的名号……沈先生的种种举动看起来就像是没见过世面，只会跟女人放狠话。”
刚才的接触，她也看出来沈行瑾在沈老爷子面前并不敢太放肆。
或许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所以沈老爷子刚走开，就忍不住了。
沈行瑾被戳中了。
他满脸阴沉的盯着程十鸢，不过碍于屋里还有佣人，他倒也确实不能肆无忌惮的动手动脚。最后，只能冷笑着站走过来，在经过程十鸢的时候，淡淡嘲弄道：“把我爷爷给你的玉牌收好了。”
“这里面可是你们程家翻身的机会。要是真的给沈家生下一个曾孙，没准你能把那个被关在牢里的半死不活的爸爸捞出来。”看到程十鸢脸色变得苍白，他眼底的不屑猛增，“不过，这个孽种能不能生下来还是未知。”
直到他离开很久。
程十鸢仍是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耳边仿佛还响着刚才的话——
“没准你能把那个被关在牢里半死不活的爸爸捞出来……”
半死不活？
一句话就不经意的透露了爸爸的状况。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云澹才从沈老爷子的书房走出来。
他没多在沈家停留，反而是带着程十鸢出去了，不过片刻又重新坐回了车内。
沈云澹眉目间有几分烦恼。
靠在真皮椅子上，他透过前挡风玻璃沉沉的看着夜色，过了好一会，才似乎想起身旁还有另一个人。他捏了捏眉心，淡淡说道：“刚才没什么事吧？”
虽然是主动问的，但他却像是能猜到情况，并不好奇。
毕竟和沈行瑾多年的相处，他早就知道了这位表弟的脾气。纵然在外面多嚣张肆意，可一旦回到了沈家，在沈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必定会收敛。
因此，他才放心的留程十鸢独自面对沈行瑾。
程十鸢紧紧咬着下唇，用力想压下那股冲动。
却在沈云澹出声询问的一瞬间，失去了控制，猛地拉住了沈云澹的胳膊，眼里含着泪花，几乎是哽咽着问道：“刚才沈行瑾说，我爸在里面……半死不活？”
她颤抖着声音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女人肩膀几乎塌下去，瘦弱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打击。
沈云澹心头微微一疼。
伸手反握住她发抖的手指，皱眉思索了片刻后，才字斟句酌的说道：“他说的话不能全信。”
自从决定接手程远的案子之后，他不仅了解案件的情况，也并没有少让人去打听程远的情况。在那种地方自然不比在外面舒服，但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你爸爸如果有事，相关的负责人员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沈家还没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他更加不能。”
虽然没有明说，程十鸢也能感受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沈行瑾伤不了爸爸。
放心之余，一个浓浓的疑惑也浮上了心头——
刚才她只说沈行瑾告诉她父亲的情况。
却并没有表露出沈行瑾会暗中伤害爸爸。
可沈云澹的态度，倒好像是认定了沈行瑾是一个会暗中威胁伤害别人的人。所以，才在话语中委婉提到沈行瑾没这个本事伤害她父亲……
一顿所谓的家宴吃得精疲力尽。
程十鸢捧着发沉的头，暂时没继续深想下去。
沈云澹将她送回公寓后，便离开了。
而程十鸢则打开了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一个名字——
沈行瑾。
从网上搜到的信息来看，沈行瑾是沈敏瑜的独生子。当年沈敏瑜并没有像其他千金一样去联姻，反而是留在了沈老爷子身边陪他打拼，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女强人。
后来，她怀孕生下了沈行瑾，却无人知道生父是谁。
有人说，沈行瑾是沈敏瑜和以前的恋人生的孩子。
但还有另一个传言，就是沈行瑾是从沈敏瑜从国外的精子银行挑选优质基因，通过人工的方式生出来的……
看到这条，程十鸢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网上的信息不辨真假。
程十鸢只是看看，倒也不敢全信。
滑动着鼠标，她查到了不少关于沈行瑾本人的消息。
原来沈行瑾这些年一直在沈氏名下的公司工作，出过不少的成绩，也被圈内的人士夸赞是难得的实干派。他自己创业的公司，成绩也相当不错。
履历很光鲜干净。
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程十鸢咬着唇，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关联了沈云澹对沈行瑾的态度后，程十鸢冒出过一个大胆的念头：之前绑架她的幕后主使者是沈行瑾。
或许，连爸爸也……
从沈家的家宴回来后，程十鸢照常去律所上班。
可早上正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忽然柳粒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工作调整。”
程十鸢刚抬起头，便见到柳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慢慢说道，“恭喜你，从行政助理升级，调任为沈律的秘书。”
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职位的调整。
还盖着律所人事处的公章。
程十鸢捏着纸，却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调整？”
说实话行政助理这个工作虽然接近于打杂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可却很适合此刻的程十鸢。她刚在这个工作上做出一点成绩，也和小组的同事相处不错。
私心里，并不想换掉工作。
即便职位调整之后她的工资也跟着上调，翻了好几倍。
“我可不可以拒绝这个调整？”
犹豫片刻后，程十鸢仍咬着下唇，小声问了出来。
柳粒挑眉笑了：“这话我说了不算……你去找沈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