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澹拿起来迅速按掉，目光下意识投向床上的女人，见没有吵醒她，才略略放松了几分。
等到电话再度拨过来的时候，他放在耳边，低声说道：“我在医院，有事明天再说。”
说完，便不再多言，直接挂掉了电话。
沈云澹坐在床边等着程十鸢醒来。
程十鸢闭着眼睛却像是被放在热锅上的蚂蚁……
纵然闭着双眼，她仍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专注又耐心的等待她醒来。可是……她现在根本不敢醒来，就怕醒来后面对沈云澹，无法解释在店里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直奔坐在床前的沈云澹。
“云澹，你有没有事……”
慌乱的孙茜茜话说到一半，看到躺在床上的是程十鸢时，愣了下，再看到一旁的沈云澹并没有大碍，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我刚才听利风说你在医院，没办法参加会议，还以为出了大事。”
“幸好！”她拍着胸口，投向程十鸢的目光却带上了几分思索，难道沈云澹留在医院是为了程秘书？
孙茜茜试探着问道：“程秘书得了重病？”
沈云澹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不耐烦说道：“不是重病，只是体弱……呵，三天两头生病。”
孙茜茜以为他嫌弃程十鸢麻烦，心头略放心了，却又想起傅明华，便打圆场说道：“毕竟是明华的人，他碍于别人的目光不想把人放在身边，就只能放在你身边了……”
“看在明华的面子上，对她好一点吧。”
沈云澹听得皱眉，捏了捏眉心淡淡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他的，却并未解释。
虽然程十鸢仍然没有醒来，但沈云澹还是将孙茜茜带出了门，在走廊上淡淡说道：“这会我走不开，给你安排的介绍会延到明天，让利风去通知。”
“至于晚上的接风宴，让明华给你攒局，我没空。”
孙茜茜不满的看着他：“你以为，我特意赶到医院，就是为了我的事？”
沈云澹下意识的要去摸烟，却摸了个空，只能收回手淡淡说道：“你怎么想的，我并不关心。”
如今他们之间只剩下合作关系。
孙茜茜看着他摸烟的动作，柳眉挑起来，凑近他轻嗅了下后，红唇勾起了一抹笑意：“没闻到烟味，戒了？”
沈云澹不冷不热“嗯”了声。
孙茜茜探究的看着他：“当年我劝你别抽，你总是不听，怎么忽然就戒烟了？”
她心头微微沉了沉，有了一个猜测，眼神犀利的盯着他：“该不会是别的女人吧？是谁面子这么大，让沈大律师连烟都戒了。”
或许是她声音太过尖锐，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沈云澹不耐烦的嘲弄道：“你管我？”
孙茜茜红了眼眶，气得脸色发白：“我只是关心你，你，不识好歹！”
说完，她踏着高跟鞋转身就走，脚步很急。
沈云澹冷淡的扯了扯唇角。
仍是担心程十鸢，便没多停留，推门重新回到了病房。
却见到程十鸢已经醒来，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薄削的肩膀，病服下的腰肢纤细，衣服空荡荡的挂着，看起来很是虚弱。
“什么时候醒的？”沈云澹眉目间的神色稍缓，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
“刚醒……”程十鸢低声答了句，却并没有转身。
透过玻璃将视线投向外面，她的脑海中却浮出了刚才所见的一幕——
刚才沈云澹和孙茜茜出去之后，程十鸢也鬼使神差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口，正好见到孙茜茜靠近沈云澹的一幕。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吻在了一起……
那一刻，程十鸢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抓了一下，痛！
沈云澹静静的站着。
见她背对着自己，语气也冷冷淡淡的，心头涌出一股无名的怒火，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嘲弄。
“病了怎么不说？”他讥讽道，“想拖到病重，然后报一个工伤让律所负责吗？”
程十鸢听到“负责”两个字，像是受了刺激。
猛地转头看向他，扬起下巴，倔强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是死是活，都用不着你负责！”
“之前为了做戏假怀孕，现在戏停了，我跟沈律师就没什么关系了。以后，就各过各的，不用再纠缠不清！”
沈云澹眼眸骤然一沉。
扫视过她清冷的小脸，在她眼底的疏离上停留了片刻，忽然说道：“程十鸢，你是想跟我撇清关系？”
撇清关系？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要有，也只是玩弄和被玩弄的关系罢了。
程十鸢想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我跟沈律师能有什么关系？”
沈云澹面色骤沉，咬着后槽牙反问：“没关系？”
他眼底滚出浓黑，一股怒气几乎压不住了。他们一起的这些天，在她眼里却是没有关系。
也对，她心里的人一直是周未明。
纵然周未明把程家害到这个地步，她还能深夜投怀送抱，怀念往昔。这种没脑子的女人，他之前竟然没看出来！
程十鸢垂下眼眸，忍着眼底的泪意，淡淡说道：“沈律师，既然现在说开了，正好还有一件事……”
“从今天开始，我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