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了？”
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你少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我不过是冲着朋友的情谊帮了人家一把，你说说你那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说了，几张照片而已，能说明什么呢？他们硬要在这些图片上作文章，那我也没办法，清者自清。”
程家铭思忖了一下：“听你这口气，你应该没看过那些评论吧？”
“我看那些做什么？那些喷子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我没事何必庸人自扰？”
程家铭走到他身边，几下就搜出了那几篇新闻，眉目凝重的指了指上面的几段评论。
“这个人叫裴远是吗？江心橙的养父，裴染秋的生父，他现在还有了个新的身份，你顾少的老丈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网上那些喷子再厉害，也断不可能随意杜撰出这些来，全都是这人自己亲口说的，然后又恰好被放上了网，你就不觉得这事很蹊跷？”
一语点醒了梦中人，顾城南抢过电脑看了起来。
网上的流言真是比真枪实弹还厉害，也不知道那些好事者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什么江心橙挤走裴染秋上位；江心橙为攀附名利厚着脸皮嫁给顾城南；顾城南和裴染秋才是真爱；顾城南半夜时分抛下家中娇妻，和情人于公园幽会，意外撞见前任丈人……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几乎都快绞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了多少，虽然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受什么影响，但是这些喷子们说的话实在太夸张了，说什么的都有，连顾城南自己都看不下去，何况是她呢？
顾城南越想越不对，等到程家铭离开，他马上拨打内线把裴染秋给叫了进来。
她红着脸，拘束的坐在他面前，一脸的唯唯诺诺。
“网上的那些事儿，你也都知道了吧？”
她点点头。
“那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了？”
她望着他，眼眸慢慢地睁大：“网上的那些东西，我也是刚刚才看到，至于是谁做的，我真的不知道。”
他不信，拧眉问道：“可那天晚上的事，怎么就会那么凑巧？怎么就会统统发生在同一天呢？”
裴染秋有些慌乱，十分委屈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怀疑我自导自演吧？”
“我没那么说过。”
“可，可你就那意思。”
“还有，那天晚上之后的事，我们......真的做过了吗？”
裴染秋被他问的面色发白：“你怎么又问起这个了，我都说了几次了，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佣人你也辞退了，你还想怎样？”
他事后找来了公馆的佣人，细细查问了一番，她把剩下的香也拿给了顾城南，一验，确实是一些寻常的薰香，可事情依旧没有明朗，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一些人，一些事，只不过他不愿意将人想得那样不堪，论交情，他们一起长大，论感情，她又像他的妹妹一样，哪里像是个有这般心计的人呢，这么些年来，她安安份份的跟在自己身边，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能难过半天。
可事情既然已经愈演愈烈，他就必须拿出决策来，心橙还怀着孕，他一定要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给掐断了。
“染秋，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想把你调去分公司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当场就愣在了那儿，等反应过来低低吼着：“你这是非要赶我走吗？”
顾城南抿紧了唇：“我不是这个意思，把你调去分公司也是为了你好，这儿人多口杂的对你没好处，分公司那儿有更好的平台，更优渥的待遇，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当一辈子的行政专员。”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是为了江心橙？”
随着她的低吼，泪水也跟着星星点点的溅出了她的眼眶。
一向温顺的裴染秋，难得如此失态。
他愣了一下，又重重点了点头：“你要这么说也行，我就是为了她，我身为一个丈夫，不该在自己妻子怀孕的时候，为她做点什么吗？她现在正在承受着无辜人网络暴力，难道我能坐视不理？”
她咬唇，泪水滑进了嘴里：“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我平白无故没了第一次，已经够委屈了，哪个女孩子希望像我这样？可没人安慰心疼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三番两次的被人揭疮疤？你心里只有她，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染秋，我承认我心里有她，她是我妻子，这难道不应该吗？倒是我觉得，我们之前应该保持一些距离了，要不然这公司里头风言风语的，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你也不希望这样吧？你还年轻，将来要走的路还长着，你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婚姻，你不能总是......”
她一把打断了他：“看来我也没什么好说了，你这是铁了心的要赶我走，那你又何必跟我说这些，直接下命令不就得了？反正我是看透了，在我没了江家小姐身份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会有今天，只不过这一天这么早就来了。”
他强迫自己敛眉收眼，不去看她的泪水，黑眸沉沉，似乎蕴含了无限的唏嘘，到最终也只是化作了唇边的一声嗟叹。
“你怎么说我都行，只不过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
她擦干了泪水，赌气往外走去，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那......你以后还能管我吗？”
这是她对他最后的希冀，只是随着他的一句抱歉，她心底最后的期盼也一点点消失贻尽。
“抱歉，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心橙，至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了。”
她是流着泪走的，她知道顾城南的心已经冷了，不可能再回头，而她，想留在他身边的梦终究还是醒了，裴染秋的心就像被人用刀一点一点剌了开来，这种凌迟般的痛楚，她怕是一生都忘不掉了。
不过，她还是很庆幸，在最后关头守住了自己，没有不管不顾的真把自己交了出去，顾城南的态度她也看到了，如果她真的把自己交了出去，只会给自己留下无尽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