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走了进来,看到江心橙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说着说着,怎么又闹开了?”
她把秦昊的原话复述给林婉听。
林婉一听就炸了:“你不要告诉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还是为了顾城南?”
她手按向眉心:“妈,您让我静一静,我真的......”
“顾城南不是已经好了出院了吗,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不想解释什么,总之我有我的理由,我不可能扔下他不管!”
林婉一听更是来了气:“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我已经答应了让你照顾他,你不要给我进寸得尺,你要是再逼我,我直接让人把你关在家里你信不信?”
“我信!”她嗓音一沉,“除非您能关我一辈子,不然我还是会去找他,我和他之间,已经不可能轻易分开了,我和他还有过一个孩子。”
林婉气得面色泛白,声音也一下提了八度:“可那个孩子让他亲手害死了!”
她心口一痛,眼底的湿意差点夺眶而出。
“孩子的骨灰到现在还没找回来,我真是不明白,你居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你说说你对得起谁?”
“您放心,我会把孩子找回来的。”
江心橙见说不过她,索性闭嘴往外走,步伐越行越快,林婉见叫不住她,索性把狠话给撂下了:“顾家那个老太太早就知道你的问题了,就算你一意孤行,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接受你,将来若是你无所出,她照样变着法子让你们分开,你信不信?”
她步代顿住,回头深深凝了林婉一眼,咬唇,又继续迈开步子。
这是她心底的隐痛,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实,曾经她因为这个理由而自卑,而无法面对顾城南,可现在,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她蹭蹭蹭跑上了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拿出手机,她要把这件事告诉莫雪,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想要把一切的事情统统告诉莫雪,告诉莫雪,自己不再徘徊,更不会纠结于过往了,她要全心全意往前走,并且把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都重新找回来。
可是,莫雪的手机却打不通了。
她没有往别的层面上想,只觉得内心一阵轻松而充盈,缠绕她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她整个人都澄明了。
她换了一件衣服,打开门,只见林婉就站在她房门前,一脸的怒容。
“你这是要去找他?不准去!”
江心橙缩了缩目光,等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又淡定地对上了她的目光,一脸的诚恳,语
气间却笃定地不容辩驳:“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这一次,我要让您失望了。”
“你......你这孩子!”
“我什么都能听您的,唯独这件事,我必须听从自己的心声。”
林婉跺着脚:“可是你已经错信了他一次,还想再有第二次吗?”
她摇着头,目光带笑,眼底却有水光浮动:“就算是错的,我也认了。”
说罢,她越过林婉,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林婉失望地摇了摇头,无力地,悲哀地。
江心橙打车来到了顾家门口。
大门紧闭着,她下车,顶着细密的雨丝,上前就摁响了门铃。
顾城南刚从医院里回来,午睡的习惯还保留着,可是换了张床,身边又少了个人,自然是睡不着了,不成篇幅的梦境,让他心生烦躁,除了闭眼假寐,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吴妈敲开了紧闭着的门扉:“少爷,有一位姓江的小姐找您。”
他腾地一下就睁开眼睛,整个人差不多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吃痛地捂着伤口,他低沉而急切地问:“她说她姓江?”
吴妈是后来请来的佣人,不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情,只说了一句:“是的,就是那天送您出院回家的小姐,说是想见您。”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顾城南的心已经跟着飞出去了。
“快请她进来!”
他有些笨拙地披着睡袍,起身朝外走去。
江心橙来到大厅,他刚好走下楼梯,二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她心口柔柔地,像是有朵花在心间绽放的感觉。
顾城南视线粘着她,唤她心橙,声音微颤着,有种藏不住的欣嘉:“你怎么会来?”
她忍住了鼻端的酸涩:“怎么,听你的声音好像很不想见到我似的?”
“不会!怎么会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
她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顾城南,你那天和我说的话,我考虑了很久。”
“什么话?”
“关于秦昊的,你说他比你更适合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又不曾带给我那些伤害。”
他目光一黯,面色怏怏地,像是让人轻轻打了一拳。
她眼底含笑,侧着头:“怎么不出声了?”
“心橙,我......”
“顾城南,我好像,还是放不下你,怎么办呢?”
他瞳孔跟着转深,眼底深处像有云雾缭绕,又如山峦般连绵起伏,蕴着深沉而浓重的感情,他视线牢牢锁着她生动的小脸,喉底一阵发哽。
“就像你曾经和我说过的,你说你对不起我,你亏欠了我,那么接下来呢?我受的那些委屈,难不成就被你这几句话轻轻松松抹掉了吗?我不要!”
他含泪笑了:“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她上前一步,清洌的眸子与之对望,也红了眼眶:“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他表情错愕,苍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惊慌:“你,你知道什么?”
她眼圈酸涩,心下也明白以他的个性,是轻易不会坦白的。
“上楼吧,让我看看你的伤,可别一出院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了。”
她自然不过地拉起他的手,转而上了楼。
江心橙的手背上还留了一道水痕,微凉,他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发顶:“怎么又不带伞,这习惯可真是不好,感冒了怎么办?”
她也不理会,直直地将他拖到房间,推到在床上,上下其手地解着他睡袍的腰带,这动作着实有些暧昧,顾城南的小腹处似有火苗窜起。
“心橙,你.......”
“别打岔!”她小心地扯开了他腰际伤处的敷贴,里面的疤痕依旧呈暗黑色,伤口周围一片干涩,她放了心,又拿了一张新的给他贴上。
瞧着他一脸欲发不发的尴尬模样,她露出了狡黠的笑:“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