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可观。”几人再次共坐在了前厅，旁边还有顾修竹的几位心腹。
除此之外，楚兮连侍女也没让进来。
此事重大，涉及宗门，一来控制知情人数免得走漏风声，二来，若到时候真被追查上来，这些下人毫不知情，反倒是保护他们。
但眼见着这昨日才说要把秋灵给救出来，转眼就传来消息说有线索了，如果不是情报不可靠，那还当真算的上是快极了。
“兵贵神速。”顾修竹简洁意赅道。
楚兮当然知道此事耽搁不得。虽说秋灵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谁知道楚家那丧心病狂的父女能做出什么来？怕不是都要生吞了秋灵的脑子，好让她只能认罪。
“白照呢？”楚兮环顾四周。
“这事情是先由他核实的，知道的自然比我们早，用不着今日来听。日后再将我们今日的对话复述给他也不迟。”
楚兮看了顾修竹一眼。
他这话说的有些答非所问了。
顾修竹并不多解释，只在半晌后又补充了一句：“他还有些旁的任务，出府去了。”
楚兮：“……”
人家是陪着我们一起去的晚宴，刚回来脚没沾地就要又出去执任务。
惨。
实惨。
这是楚兮对白照的评价。
不过话说回来，顾修竹还真是个会压榨人的。
她哪里知道，若不是实在担心“她”被人掉包，顾修竹绝不会这样安排。
但是眼下，楚兮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看向那蒙面人：“怎说？”
那蒙面人见他们说话，本只是静静地隐匿在黑暗中，直到听见楚兮出声，这才恭敬地道：“属下留意了近几日楚氏人的动向。除了正常和可以查出去向的出处以外，还有一些不明去处的。”
“不明去处？”顾修竹顿了顿，“不知去了哪里？”
“是。”那人声音更低，“以及去处可疑的。”
“比如，五日之前，楚二小姐去了烟雨楼。”
烟雨楼，是京城的一家茶馆。
虽然只是家茶馆，缺能在京城名声大噪。
并非因为他们家的茶水当真得天独厚，而是因为它受雇于一些王公贵族。换言之，一些勾当，都会从它这里过。
——倒也见不得是什么触碰了刑罚的事情。若真如此，皇帝也不会留它至今。
而是因为，它接手的一切事项，似乎都卡着一个界限，让人不能多言。
但它本身，是个进行私下交易的地方，不可否认。
也许会交易文玩，也许交易侍从，也许是别的什么。
“你是认为楚灵在烟雨楼做的事情可能与秋灵有关？”楚兮问。
“属下以为，可能很大。”
想来也是。
楚灵一个楚家二小姐，又是女官，要什么没有？
偏偏要去烟雨楼。
看来那里很有可能就藏着他们想要的东西。
如果楚家人想脱罪，秋灵就是最好的人选。
“除此之外呢？”顾修竹思忖片刻又问。
“楚灵这几日没有别的动向了。”属下回忆着，“楚大人这几日差遣走了一批下人。”
“换了一批？”楚兮下意识喃喃。
这就不对起来了。
按理说他们近日忙着处理这事，应该是最缺人手的时候，却忙着把人往外送，而且他们又如何能保证，这些人出了府以后能安分守己，不乱嚼舌根？
“无论如何。”顾修竹沉声道，“明日还是先去一趟烟雨楼，也许届时，就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
“……”莫离看着楚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想来也不是这样。
莫离很少见到楚兮这样鬼鬼祟祟，自从她知晓楚兮身份又受了楚兮委托住进府里之后，自然不好再一口一个“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了，只能喊“王妃”。
当然，称呼的改变并不能动摇她对楚兮的崇拜。
前几日她忽然生了兴趣去了别地采药，恰好夺过一劫，否则楚兮连带着小朝云被掳走，她还在府里不省人事的话，那才是真真的全军覆没。
好在她导航切片在外，成了名副其实的全村的希望。
楚兮被下手的第二日，她就回来了。
回来时不见门口的侍卫，本就觉着奇怪，她发现了能遏制疼痛的东西满心欢喜没有放在心上，喊着“王妃”，却没有人应。
她直奔凭栏轩 自是空无一人。
她这会才有些着急了起来，饶是她着实神经大条，也该知道是出了事情。
她忙又怕去了旁边暮雨的住处。
好消息是暮雨还在，坏消息是暮雨也好不到哪去。
莫离看见她的时候，心放下来一些。
“暮雨姐姐！”她忙不迭喊了一声，榻上的人却无甚反应。
莫离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赶紧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还算平稳，应当只是昏睡过去了。
莫离认真起来医术是相当了得的，三两下把出了暮雨的脉象，很快地为她抓了药，心急如焚地等着药熬好，帮着她喂下去，暮雨这才悠悠转醒。
她刚醒时还有些迷茫，定睛一看是莫离，还有些迷糊。
“莫离？你不是出去了么？”
“这都回来啦。”莫离说，“一下就看见你睡在这里，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快告诉我，王妃他们去哪了？”
暮雨这才渐渐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恐惧与担心极快地笼罩了她，她抖着声音说：“我只记得值夜时忽然觉得困顿，说来奇怪，平日那个点我是不困的，我守了很多年夜了，平日我睡眠也浅，很容易醒的，那日却不知怎的睡得深……”
她说着，又忽然想起什么：“是了！我醒过的！我迷迷糊糊间听见王妃喊我，随后就是一片吵闹的打斗声。我挣扎着想要起来，科可最后只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王妃带走了……”
莫离这才得知，原来是有人夜袭王府，另有所谋。
好在她关键时刻是个靠谱的，知道这会报官没有用，便自己开始查，一边给暮雨调理身子。
结果她头绪还没查出来，楚兮就带着小朝云回来了。
莫离又惊又喜，忙给楚兮和小朝云疗伤。
他们伤的不重，但也免不了受一通皮肉之苦了，莫离怕那些人给他们下些什么歹毒的慢性·药，小心翼翼调理几日，楚兮哪里不舒服她比楚兮还紧张。
今日却是楚兮主动找上门来。
莫离端详她片刻，见她看上去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并非如此。”楚兮说，“有一事得麻烦你了。”
那就好。莫离心说，麻烦我事小 天知道她看见楚兮不见踪影吓得多厉害。
“绑架我的事情有了头绪。”楚兮简单地说，“明日我得和王爷出去，但我放心不下小朝云。二来，他去也不合适。”
“我明白了。”莫离会晤的快，“那么，是哪里呢？”
“烟雨楼。”
莫离神色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喃喃着。
“是。烟雨楼小朝云确实不适合去。”她整理好了表情，抬头冲着楚兮一笑，爽快道，“我明日无事。你且放心交给我就是。”
“好。”楚兮点头，“多谢你了。”
“我们之间谈什么谢谢。”
莫离故作轻松地说着，尾音却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