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回道:“好吧,就听师妹的。”三爷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结了账,二人便骑上马向灵州方向而去。达到灵州已是掌灯之时,本就不大的灵州集市散去,渐渐显得更加清冷。找到灵州唯一的一家旅馆,灵儿和三爷在旅馆简单地吃了一口晚饭,便没有任何兴致地回房休息了。一轮新阳再次唤醒大地,灵儿和三爷依然没有遇到想见的人,二人便失落地结了账向河南府进发。
进了河南府,再相逢面馆的门前九个地痞模样的人围着六个外乡人,地痞中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大块头,双臂抱着肩膀歪着眼,大大咧咧地对面前的几个外乡人喝道:“净尘门怎么了?很了不起吗?爷就是没听说过你能把爷怎么样?”
对面的外乡人里一个瘦高个冷声道:“净尘门走得端行得正,更从来没想过把谁怎么样,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样的地头蛇欺生的狗样子,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这副理直气壮地想倒打一耙,你以为真就没了王法了吗?”
“哼哼哼……”大块头长长的冷笑道:“王法……老子就是这的王法……”
净尘门的瘦高个怒气顶到了眉心,眼见和这帮地痞如何理论都是多余,疾步向前抬起一脚就向大块头踢了过去,脚尖不偏不倚真踢在了大块头的裆下。顿时,大块头捂着自己的裆部跪倒在地,满脸通红地连连哀嚎起来,旁边的一个地痞见大块头被踢倒在地,怒骂道:“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龟孙儿,竟敢对我们也下阴招,小的们给我上弄死这帮龟孙儿……”
说时迟那时快,八个地痞每人手持一把钢刀向净尘门的人冲了过去,净尘门的六个人也不示弱,六把三尺剑同时出鞘迎了过来,刀剑锋芒闪动,刀剑相撞的叮叮当当之声此起彼伏,跪在地上了大块头喘着粗气不依不饶地喊道:“给我砍……砍死这帮不要脸的龟孙儿……”
双方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一阵厮杀之后,毕竟是寡不敌众,净尘门的哥几个渐渐落了下风。大块头通红的脸色渐渐散去,单手撑着地慢慢地站立起来,操起一把特大号的砍刀冲向人群,人群中大块头终于找到了踢自己的瘦高个,大块头怒骂道:“死去吧你个龟孙儿……”大块头的砍刀带着风声向瘦高个的头顶劈砍下去。
正在打斗之中的瘦高个,只感觉身后一个阴影压了过来,当反应过来时,砍刀几乎到了自己头顶,一脚踢开正在纠缠自己的那个地痞,瘦高个双手握住剑柄,剑刃横着向大块头劈下来的砍刀迎了上去,刀剑相撞“嘡……”的一声强力的脆响在瘦高个耳边炸响,震的瘦高个耳膜发涨似乎要鼓胀裂开。大块头的砍刀被三尺剑拦在了半空,刀剑相摩擦出来“吱吱呀呀”的声响越发地刺耳,大块头改成双手握刀咬牙切齿,依仗着自己的身大力不亏一点点地向下压,瘦高个双臂颤抖开始越来越强,瘦高个头一歪撤剑闪身,怎奈大块头的气力实在太大,砍刀下落时划破了瘦高个的肩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瘦高个捂着肩头跳到了一旁,净尘门的哥几个围聚在了一起,瘦高个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撤……”说完,几人便向巷尾跑去。
“哎呀……”占了上风的大块头喊道:“这帮臭不要脸的龟孙儿想跑……”大块头向身边几个地痞一挥手道:“我看他们能跑到哪去,走……给我追……”话音刚落,几个地痞随着大块头向巷尾追了过去。
再相逢面馆门前的一场打斗和围观的人群完全散去,灵儿和三爷也到了面馆门口。灵儿下了马看着再相逢面馆门的招牌,掀起了太多之前的回忆,默然走进面馆,灵儿和三爷找到了上一次坐过的桌子坐了下来,小伙计急忙跑了过来问道:“二位吃点什么?”
灵儿抬头看着身边的伙计,却已不是那个笨手笨脚的库尔班了,怅然说道:“给我们来两碗羊肉烩面吧……”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烩面端了过来,灵儿挑拨着碗里的烩面却无心想吃,三爷劝道:“师妹不管怎么样,多少吃点……”
这时,老掌柜的走了过来,站在桌旁看了看灵儿开口问道:“真的是你呀?”
灵儿看了看问道:“老掌柜的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老掌柜的点点头道:“你们买走了我刚刚收留的那个小二,我怎么不记得呐……”
灵儿皱了皱眉头,看到灵儿脸上显露出些难色三爷接话道:“人是我们带走的,可现在他去了哪我们也不知道。”
老掌柜的摆摆手道:“我可没有兴趣知道那个小子去了哪,昨天晚上有你们的同伴过来了,说如果能见到你,就让你去对面的旅馆去找他……”
灵儿一听老掌柜的这么说,脸上顿时神采飞扬,兴高采烈地问道:“老掌柜的您说的可是真的?”
老掌柜的点点头道:“真的真的……”
不等老掌柜的说完,灵儿丢下三爷和烩面径直地向对面的旅馆跑去,跟在后边的三爷喊道:“师妹你倒是慢点呀,等等我……”
灵儿一口气跑到了旅馆门口,旅馆门口一个中年妇人打扫着门庭,灵儿开口道:“请问……”灵儿想了想人数,又道:“请问这里昨晚来过五个男人吗?”
中年妇人放下手里的扫把,回头打量着眼前的灵儿道:“没有,来过一男六女,今天早上就走了。”
三爷也赶了过来,灵儿继续问道:“那现在这里还住着什么人?”
中年妇人回道:“没人了,现在这里一位住客也没有了。”
灵儿新生的欢喜瞬间变成了失落,看见灵儿呆立在旅馆门口,赶过来的三爷低声问道:“怎么了师妹?他们没在这吗?”
灵儿摇摇头弱弱地回道:“她说昨天晚上来投宿的是一男六女,那根本不是他们呐……”说着,灵儿的眼眶开始湿润了起来。
三爷急忙向中年妇人又问道:“昨晚除了那一男六女之外还来过投宿的吗?”中年妇人摇摇头,三爷对灵儿道:“别急师妹,我去问问面馆掌柜的。”灵儿好似没有听到三爷在说什么,依旧呆立在那里,眼泪轻轻地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三爷来到面馆在柜台前问道:“老掌柜的,昨天晚上托你带话的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有几个人?”老掌柜的回答与中年妇人一模一样。三爷失望地走了回来,站在灵儿身旁想了想道:“师妹你觉得他们是因为担心那些人再追杀他们,他们将自己易容了?”
灵儿看着异想天开的三爷回道:“不可能,你听说过他们谁会易容术吗?再说,这里已经到了大宋的管辖,他们怎么会有那样的担心呢?而且人数也不对呀。”
三爷挠挠头道:“也是哈,不管怎么样,那些人中一定有我们的人,他们今天早上刚刚离开这里,我们一直追下去不就得了吗?”
灵儿点点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回道:“好吧,要不我们也得快些往回赶路了,我们就往前追下去吧。”
清晨龙吟堡场的院里,树枝的叶片上点缀着点点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如同珍珠一般剔透,戚如松宝剑出鞘道:“贤弟,你可看好了……”说着,戚如松剑尖斜下向上,剑锋划出一道白芒,身子轻巧侧转白芒耀向身后,紧接着单脚点地身子腾于半空,单臂左右回转剑刃便在身边绕出一圈剑痕。只见他静若卧虎动如飞龙,慢若闲云快似疾风,突然,戚如松在半空中飞向一棵大树,脚尖点在树干之上,剑刃划向枝桠,身子空中翻转剑刃之上便落着一排露珠,戚如松手腕顺势一抖,一排露珠便从剑刃上击向地面,随即地面之上一条灰尘应声而起。
戚如松刚刚落回地面,陈木萧喊道:“哥哥好身手,看我的……”陈木萧原地转身,九骨银鞭便从腰间脱离了出来,单臂由下而上抖动,九骨银鞭便在空中划出一个月牙形的白芒,疾步向前银鞭左右生风,一条银鞭好似一条银龙在半空中飞舞,上下翻飞左右盘旋,一时间,只见一团白芒不见身影,银鞭缠绕于枝桠之上,陈木萧单脚点地,身子接着银鞭之力隐没在大树的枝桠之中,银鞭与树干发出一声摩擦之声,陈木萧跟在银鞭之后飞落而下。
陈木萧九骨银鞭的龙口尖刃斜着插向地面,戚如松俯身前冲,清风剑的剑尖与陈木萧的龙口尖刃刺在一处,“嘡……”的一声,顿时,尘土飞扬地面之上留下一个圆坑。瞬间,陈木萧借着银鞭点地之力空中翻转,戚如松压低的身形在剑尖点地的一瞬间,贴着地面同时侧翻出去,二人在半空中一上一下交叉飞过。陈木萧的银鞭随着单臂的回转,在空中绕出一圈白芒的圆晕劈向正前方,陈木萧落地之时银鞭在身下旋转,身后的戚如松落地后,紧接着点地转身腾于半空剑尖斜上刺出,二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形成了一道屏风,瞬间白芒飞散。戚如松单脚点在陈木萧的肩头,身子空中后翻落于地面,此时,陈木萧点地起身银鞭在手腕的转动中,在身子两侧形成两片白芒圆晕,陈木萧稍稍闪身,戚如松的清风剑便从两片圆晕的中间刺了出来。
一时间,剑刃飞芒银鞭生风眼花缭乱,戚如松轻盈点地落于一旁,清风剑收剑入鞘,陈木萧同时收住身形,九骨银鞭盘于手中。“哈哈哈……”戚如松笑道:“贤弟的九骨银鞭真是变幻莫测呀……”
陈木萧走到戚如松身边,笑着回道:“哥哥的见缝插针更是神出鬼没了……”二人相视而笑之后,陈木萧问道:“哥哥的剑法的确增长精进了许多呀,而且我从没想到你我的配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如此天衣无缝。”
戚如松回道:“没错,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武功在渐渐的荒废,若不有贤弟的这两本秘笈,我想也不会有这样的长进,还要多谢老弟的不吝而为呀……”
陈木萧摆摆手,急忙回道:“哪里哪里,我与我的恩师相遇就是一个机缘巧合,我们兄弟二人更缘分所致,贤弟我从不相信天安人命,生于皇族亦有惨死的太子,一座金山亦有挖空的时候,我只相信缘中的注定,缘可以安排彼此的相遇,努力的修为才是定下命运的根本,哥哥,我俩什么都不用多讲,还是感谢这相遇之缘吧。对了哥哥,没有几日就是八月初八了,我们兄弟二人是不是该往九峰山的方向去了?”
戚如松想了想回道:“没错,贤弟说的句句在理,努力的修为才能改变我们自己的命运,那老哥我就不多言谢了。是呀,我们兄弟二人这一闭关就是十余日,或许各个门派都在路上了,明日吧,明日我们贤弟二人就动身前往。”
陈木萧回道:“好嘞哥哥,我这就安排,准备一下我们明日的所带之物……”
陈木萧刚刚转身,戚如松喊道:“贤弟等等……”
陈木萧站住身形回头问道:“怎么了哥哥?”
戚如松沉思了片刻说道:“贤弟,这些时日你我的修为的确有所精进,而且我们二人之间的配合也可以说是进展迅速,不过……”
陈木萧直接回道:“我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在修炼的同时各个门派的人也都没有荒度,我们仍不可冒然而为,渔翁得利之策才是你我的上乘之选,哥哥,我说的对吗?”
戚如松点点头回道:“没错没错,我们就是要以静制动坐收渔翁,兄弟果然要比哥哥想的更加周全啊……”
陈木萧问道:“哥哥还记得我们闭关修炼前,遇到的那两个南唐来的人吗?”
戚如松回道:“记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