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萧道:“如果真能将上官府的大小姐掌控在我们的手里,逼着上官府拿出《囚魔咒》来交换,那我们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了……”
戚如松想了想回道:“学会《囚魔咒》当然就会称霸武林,武林盟主之位更不再话下,可这人海茫茫寻她就等同于大海捞针,若是她们真的去了九峰山……我们还是需要静观其变不可妄动,所以呀,贤弟你去准备吧我们明日动身。”陈木萧点点头转身离去。
灵儿和三爷带着一份期盼,马不停蹄地向前追赶,但始终寻不到任何人的踪影。人困马乏之时,马背上的灵儿也是一蹶不振,马不停蹄地奔波更让灵儿显得憔悴了许多,双目低垂目光不再灵动,昏昏沉沉地随着马背摇摇晃晃。走入一个不太大的山谷,三爷勒住缰绳,两匹马停了下来,三爷跳下马对灵儿说道:“师妹这也将近正午了,这里凉爽了许多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再去赶路吧?”
马背上的灵儿微微点点头,稍稍侧身便从马背上滑了下来,似乎身子已经完全不受自己地控制。身子瘫软地靠在了三爷的身上,灵儿弱弱地说道:“师哥我没事……”
“什么没事?”三爷扶着灵儿走到一颗树下,说道:“来来来,赶紧坐这休息一下,师哥给你取些水和干粮来。”灵儿依偎在树干旁显得疲惫不堪。灵儿吃了一些干粮喝了几口水,感觉精神缓过来了许多。三爷将灵儿马背上的人缘鸟和药袋解了下来,回头捆在了自己的马背上说道:“我来带着这些东西,你还能坐得舒服一点。”鸟笼里的人缘鸟“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似乎在发表者什么意见,三爷对人缘鸟劝道:“我来带你,让姐姐休息一下哈……”
坐在树下的灵儿看着师哥和人缘鸟良好地沟通,“噗呲”一笑说道:“它是在说它害怕你满脸的大胡子……”
三爷一边捆扎着一边对着鸟笼继续说道:“你还知道害怕吗?你要是看到我胡子被烧之前的样子,还不得直接吓死?”接着人缘鸟又是几声欢叫,惹得灵儿笑个不停,似乎忘记了一切的不如意。
休息之后,灵儿和三爷骑上马向山谷外走去,山谷口边,山路越来越窄,不宽的山路被两条溪流夹在中间。迎面跑过来两匹马,马上坐着的两个人正是戚如松和陈木萧,二人一边驾马一边谈笑风生,见到灵儿和三爷收起了笑声勒住了缰绳,四匹马对峙在山路之上。
戚如松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灵儿和三爷,灵儿虽然略显疲态,但超凡脱俗的容貌还是惊艳世人,回想着樊梦寻说过的南唐上官府几人的模样,灵儿的容貌被戚如松认了出来,看看三爷与樊梦寻描述的劈山虎,身材矮小手指如柱,发如钢针连着一圈的络腮胡,倒是有几分相似,可眼前人的胡须和头发似乎又比劈山虎短了许多,而且人数上也和樊梦寻所说的对不上,想到这里,戚如松向陈木萧递了一个眼神,低声说道:“贤弟,或许我们真的在大海里捞到针了……”
陈木萧点点头表示认同,冷笑了一声热情地对灵儿说道:“上官大小姐一路之上辛苦啦……”
灵儿先是一怔,心想道:或许是净尘门李风清派过来接应的人,可是在净尘门从没见过这两个人,打量了一番戚如松和陈木萧,灵儿问道:“你们是……”
陈木萧冷冷地回道:“我们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大小姐无需知道我们是谁,你知道我们是负责护送你回南唐的人就可以了。”
三爷疑惑地大声问道:“什么?你们不是净尘门的人?”
戚如松看到灵儿和三爷的模样,就基本猜到了大半,一听三爷说到净尘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侧头对旁边的陈木萧说道:“贤弟,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让我们碰到上官大小姐,这可真是天意难违了……”说着陈木萧和戚如松同时催马向前。
三爷大喝道:“你们想干什么?不可无礼……”三爷和灵儿的两匹马渐渐向后退,陈木萧和戚如松却面带冷笑步步紧逼,三爷勒住了缰绳,灵儿的马有了转身之地,三爷喊道:“师妹你先走,待我收拾了这两个家伙师哥就去追你……”灵儿带着倔强想了想,山路的确狭窄根本无法施展,向后退了几步灵儿还是调转了马头,灵儿刚刚转身,三爷双脚离镫脚尖轻点,身子便腾空而起,气走丹田行于双掌,一声怒喝:“劈风掌……”随即,两股掌风从三爷的掌心中击出,直奔对面两匹马的马头砸去。
三爷刚刚起身时,陈木萧和戚如松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将马快速向后带,劈风掌砸在了马腿前击气一片浓重的尘土。受到惊吓的两匹马,同时带着惊恐的嘶鸣前腿高高抬起,坐在马背上的陈木萧和戚如松紧紧抓住了缰绳才免于滑落马下。
三爷急忙调转马头,看到远处的灵儿正在向这边张望,三爷一边催促着胯下马一边喊道:“师妹快走……”灵儿再次调转马头向前跑去。
灵儿和三爷的两匹马从河南府出来就几乎没有好好休息,已然是一身疲态,不多时,三爷从后面赶上了灵儿,同时赶上来的还有陈木萧和戚如松。一丈之外,陈木萧、戚如松的清风剑九骨银鞭同时握在了手里,二人双脚离镫身子腾空,脚尖点在马鞍桥上,二人便从马背上弹射出来,径直飞向忙于奔命的三爷。三爷向前奔跑时,突然发现后面有两片阴影飘到了马头前,只感觉大事不妙,双脚再次脱离马镫,双手交叉握住马鞍桥双腿向后蹬去,随即双手一较力,身子翻转过来反身坐在马背之上,双掌再次击出了劈风掌。
空中的陈木萧和戚如松认为眼前的肥肉只差一击时,三爷双腿同时向后踢踹,着实让二人有些猝不及防,刚刚侧身躲避劈风掌又击了过来,无奈陈木萧和戚如松只要空中向后翻腾,再次落回马背之上,三爷调转身子向前奔跑。
继续追赶,前方一个转弯处山路突然变得陡峭,山脚边是一道深沟,前面灵儿和三爷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陈木萧和戚如松终于等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陈木萧单手握着九骨银鞭身子腾空,身后的戚如松将清风剑横于*。灵儿刚刚通过转弯处,陈木萧单脚蹬在了戚如松的剑鞘之上,陈木萧斜着向地面冲了出去,随即挥动手中的九骨银鞭,银鞭划出一道白芒扫向三爷坐下的马腿。三爷在马向深沟里摔下去之前,吃力地从马背上挣脱出来,随后赶到的戚如松,剑锋出鞘脱离马鞍,剑尖径直地刺进了三爷的后背,戚如松紧跟着就是一脚,三爷和马同时掉落进深沟之中。
山林在夜里被染成墨色,几个暗淡的繁星点缀在苍穹之上。深沟下不时传来几声马痛苦的哀鸣,哀鸣声让三爷缓缓地睁开了眼,后背的衣服已被鲜血湿透,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人缘鸟在马的身下被压成了“薄饼”,三爷挣扎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三爷咬着牙右手握住自己的左臂,单手发力“嘎巴”一声脆响,手臂让三爷自己硬生生地掰了过来,三爷豆大的汗珠挂上额头,坐在地上连连喘着粗气。
缓了一盏茶的功夫,三爷感觉自己的左臂并无大碍便缓缓地站立起来,旁边的马奄奄一息不再哀鸣,三爷奋力将药袋抽了出来,装着人缘鸟的鸟笼只在马身下露出一点边沿,再将鸟笼从马身下取出来已经无济于事,三爷最终选择了放弃。
三爷拿着药袋爬出深沟,身边的周遭都在如墨的夜色中显得鬼魅丛生,三爷跪倒在地仰望夜空,撕心裂肺地喊道:“师妹……师妹……”没有任何声响来回应,只有三爷痛苦的喊声在山谷里幽幽回荡。三爷回想起兄弟几人和师妹从小在一起的欢声笑语,想着师妹骑在自己的肩头,笑着喊着:马儿快些跑。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三爷已是眼泪倾泻痛不欲生。失去了兄弟丢掉了师妹,是死是活,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悲情的落幕。几近绝望的三爷向崖壁走去,想一头撞死在那崖壁之上,三爷一步步向前,一步步加快。跑动起来时,手里的腰带撞击着撞击的大腿,三爷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药袋,心里想到:我们就是为了这些药和那只人缘鸟去的西域,才让我的兄弟把命丢在了那里,为了八月初八九峰山的武林大会,我们才来到中原,师父安排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拿命换来的这些药还没有送回净尘门,我不能死,我要把这些送回去,我要去九峰山,或许抓走师妹的恶人也会把师妹带到那去,如果真是那样,我拼了命也要把师妹救回来带回南唐。想到这里,三爷停下了脚步静了静,拖着身心俱疲的皮囊向山谷外走去。
净尘门忘尘阁中,柳风嫣忧心忡忡地问着李风清道:“师兄,那几个孩子走了也有些时日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按时间来说也该回来了呀,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风清回道:“西域那边的确有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几个孩子能顺利地从天罡山把还魂丹求来,说来能力也是不一般呐,现在又有天明陪在他们身边,天明的追魂剑虽然还差些火候,但对付些一般修为的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或许是初到那边有些贪玩耽误几日也是说不定,师妹不必多忧。”
这时,门子来到忘尘阁门口喊道:“掌门,绝尘师太求见……”
听到绝尘师太来了,李风清心想定是天罡山那边有了什么消息,急忙转身回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绝尘师太带着冷梅走进了忘尘阁,一进门绝尘师太开口便道:“李掌门一向可好?”
“好好好……”李风清急切地问道:“师太您离开我这说是去天罡山,怎么样?在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吗?现在知道真凶是何人了吗?”
绝尘师太略显遗憾地摇摇头道:“没有,不过冷梅提醒我说,记得那日在我抱着采凝为她下葬的时候,好像曾在采凝的指尖看到过一些绛紫色的东西,后来我就和冷梅就将采凝的坟重新打开,结果真的发现了冷梅说的那些绛紫色的东西……”
李风清急忙问道:“绛紫色的东西?那是什么?”
绝尘师太叹了口气回道:“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草蛊,应该是在采凝最后一刻对歹人下了蛊,我听采凝和我说过,这样的蛊下起来很容易,但没说被下蛊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对这种蛊的确知之甚少,所以这些天我就在几个门派之间寻找是否有异样的人,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绝尘师太还没说完话,门子急匆匆地跑过来道:“掌门,您去看看吧,刚才大门口晕倒了一个人,看样貌很像南唐来的那群人中的老三劈山虎……”
李风清疑惑问道:“什么?”
心急如焚的柳风嫣急忙道:“走……不管是不是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一炷香之前,三爷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净尘门的大门前,净尘门的院门已在三爷的眼中,摇摇晃晃渐渐变得模糊,眼前一黑三爷栽倒在地。
当李风清几人来到门口时,三爷已被门子扶坐在门廊里,斜倚着门廊双眼紧闭,全身衣服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血迹和污渍,须发短而卷曲,怀里死死地抱着一个包裹。虽然从样貌看上去与之前大相径庭,李风清仔细端详了之后,对绝尘师太道:“应该是那个三爷,”绝尘师太点点头,李风清吩咐身边的下人道:“赶紧将他扶进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