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捡起沙发上的手机。
照片是在很昏暗的环境下拍的,某个会所包厢,慕迟如同浪 荡公子一样坐在沙发上,左右都坐了穿着大胆的女人,发梢垂落下来遮住了些许眼眸,那张脸很冷,隐约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
我呼吸一滞,抬眸问:“你哪儿来的照片?”
“你该操心的不是这个。”
沈裴之翘起二郎腿,“你应该想的是,看到他这样你不介意?”
我定定的看了他两秒,低头放大照片,认真看了每个边边角角,没有任何PS的痕迹。
慕迟在京城?
还是说,这是以前的照片?
太多疑问充斥在我心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除了刚开始那点惊讶之外,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把手机放在沙发上,我淡淡道:“你想用这种东西挑拨离间而已,我没什么好介意的。”
“呵。”
沈裴之咬牙切齿,“你对他倒是放心。”
“是啊。”我索性顺着他的话说,“所以沈总现在可以吃药了吗?”
沈裴之脸色沉得像锅底,隔了好一会儿才骤然起身,回房间的时候还在沙发角撞了一下,他恍若无事,好像完全不疼。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端觉得有些好笑。
但想起那张照片……
真的是慕迟吗?
正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房间里突然传来沈裴之的喊声:“姜瑜。”
我进去,一眼就看到赤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
他眉梢紧拧,语气很差。
“你锁门了?”
哦,原来是打不开浴室。
我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将门把手往上提了一下,推开,“沈总,承认自己不行没什么丢人,反正我现在都会顺着你的。”
沈裴之站着没动,眼神讳莫如深。
我看着他的表情,想想还是问:“要帮忙?”
“……”
“不会洗澡?”
“……”
“还是没有拿睡衣?我……”
最后的话都化作一声尖叫,他拦腰把我抱起来,在我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后才冷笑着说:“既然都会顺着我,那就顺到底!”
他抱着我走进浴室,反脚踢上门。
凉水倾洒而下的一瞬间,沈裴之背身完全挡在我面前,与此同时低头吻住了我。
浴室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淡淡的白雾裹挟着暧昧,将空气染得越发粘稠。
我呼吸有些不畅,连连推他。
“沈裴之……不行。”
“哪儿不行?”
他在我耳朵上咬了一下,灼灼的气息烫得皮肤发麻,“是这儿不行?”
“……”
“还是这儿不行?”
我嘶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你先洗澡,我不想在这儿。”
“为什么不想?”
他今天就跟吃错药一样,双手握住我的腰,用力往上一提——
我被迫搂着他的脖子,目光正对着那双湛茫茫的眸子。
“跟他有在浴室过吗?嗯?”
“!!”
神经!
我跟慕迟清清白白,哪有什么在哪儿?
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我避开冲刷下来的水,幽幽道:“你眼睛先好起来,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沈裴之呼吸沉沉,好一会儿才说:“你说的。”
他当然没有放过我。
像是为了宣誓主权,又或者是某种男人的劣根性作祟,沈裴之几乎把家里每个角落都做了个遍,还逼着让我说爱他。
像上次一样。
我忘了有没有说。
灵魂已经被冲成零散的碎片,一片飘向云端,一片游回过往,还剩一片是半梦半醒的我自己,清晰的看着自己逐渐沉 沦。
疯狂的一晚,在晨曦中结束。
醒来不知道是几点。
我脖子枕得难受,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沈裴之怀里,入目就是迷人的锁骨和诱人的胸膛。
他闭着眼睛,还没醒。
近距离看着这张脸,说不出的好看。
我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像沈裴之这样的天之骄子,到底为什么会执着于我呢?
是因为得到得还不够彻底吗?
还是……伤他伤得太彻底?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些,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谈一场恋爱,他也许早就放下我,去谈一场正常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了吧?
我嘴角露出一丝自嘲,说不出是该哭还是该笑。
正当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时,他的眼睛倏然睁开。
“……”
我条件反射的收回手,又意识到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他现在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又怎么会发现我准备做什么?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我的手臂慢慢往上移动,慢悠悠的动作好一会儿才落在我脸上,慵懒随意,仿佛有种缱绻的柔情意味,“醒了?”
低沉沙哑的两个字,听得我耳根一麻。
“嗯。”
我把他的手拉下来,不太自在的动了动,才想起昨天太累,最后洗完澡都没有穿衣服,这一动就有什么不一样,他、他还……
“沈、裴、之!”
我咬着牙,“该起床了。”
沈裴之唔了声,脸颊贴着我的侧耳滑进我的颈窝里,“昨晚你好乖,再让我抱会儿。”
“……”
说得跟我以前多跟他对着干似的。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推他的脑袋,“快点,我今天还要去一趟公司,最近都会比较忙。”
“用不用我让刘威接送你?”
“不用。”
刘威现在就相当于他的眼睛,我哪儿能要他的人。
沈裴之的手往下移了移,抱着我的腰,声音散漫,“最近有斯文在,他很闲,你不用也照样发工资。”
“啊。”我扭转过去看他,“刘威没有别的工作?”
“暂时没有。”
一顿,他勾着唇角说:“之前他的任务就是帮我看着你,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多余,要跑的人,怎么看都没有用。”
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说着要走却被轻易找到,那一定不是真心想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装作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吧,让我也体验一下有司机的感觉。”
至少这样他能放心不少,应该就会老老实实接受治疗了吧。
忽然之间,我们仿佛又和好了。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戴曦时常说的一句话:在谈感情的成年男女,没有什么是打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