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阮梨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家人的维护,外来的威胁,以后的路,……
上辈子太辛苦,阮梨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成为一只咸鱼就成了她的梦想。
赚点儿小钱,做点儿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吃吃喝喝,走走玩玩。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做咸鱼的。
她还没成为咸鱼呢,就已经要面临生死存亡考验。
耳边只有吴婆子有规律的呼吸声。
夜晚的寂静,让阮梨更加清醒。
阮梨翻了个身,思绪翻飞。
良久,她长出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一个决心一般。
闭上眼睛,逐渐进入梦乡。
吴婆子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第二天就去打听小狗崽的事情。
不用全村跑着问,只要找李婆子一人就行。
这婆娘消息灵,村里啥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和耳朵,就连谁家的狗和别人家的狗勾搭在一起了这种事,她都能知道。
“这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李婆子贼拉自信。
“谢寡妇家那只大黄狗,前段儿时间下了三只狗崽子,你现在抱去养正合适。她家五月不是在你们家做帮工吗?抱两只狗崽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吴婆子得到想要的消息,转身就走。
问她为啥不说声谢谢?
答案就是,都是村里的糙老婆子,没那么多讲究。记在心里,遇事帮忙就行。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李婆子看着吴婆子远去的背影,学着她的声音说话,阴阳怪气的。
又是撇嘴,又是瞪眼的。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李婆子没想到吴婆子会突然转身这么问。
“哪有啊,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李婆子打死也不会承认。没想到这老婆子耳朵这么灵,差点儿就被发现。
“没有最好。你家几个儿子是不是没出门上工去?过几天我家要修整房子,他们要是都有闲,就过来帮忙。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天四十个铜板,不管饭。愿意来就来。”吴婆子撂下话就走。
她还忙着呢。
五月丫头之前是在家里帮工,但是房子被烧后,面脂和花露作坊在做完手头的那些,就停了下来。四个帮工也都被她打发回各家,忙自家事去。
她要找五月还得去谢寡妇家。
“哎呀,大妹子,等一等啊。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咱们说说话你再走啊。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也不多耽误你时间。”李婆子的心里实在痒痒,有个问题这会儿不问清答案,她心里会一直不得劲儿。
“你家到底是咋回事啊?放火的人抓到了没?”
“还能是咋回事。不就是那些眼皮子浅的,见不得别人好,眼红我们家能买地,能住新房子,嫉妒我们家有,他们家没有呗。”
说到这里,吴婆子说话越发大声,恨不得全村人都能听见。
“是谁放的火我老婆子心里门清,我家就住大院子,咋了?你看不过眼你也住大院子啊。没那个能耐就乖乖住你的茅草屋。村里谁人不知道你最小心眼,最见不得别人好。……”
吴婆子骂越起劲儿,大有不把放火之人骂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左邻右舍听到吴婆子的骂声,都探出头来查看。
不到一天时间,放火烧了阮家房子的是村里人这件事传遍了柳树村。
明眼人都不信,心里八成也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那没脑子的,不光往外传这事,而且还在私底下猜测到底是村里的谁放的火。
可惜村里大部分人家住的都是茅草房,范围太广,不好猜。
反正就是看谁都像是放火的那个人。
没过两天,这消息都传到林家村和耗子沟去了。
为这,林外公还专门来柳树村过问,阮家给的答案还是一样,就是看着阮家眼红的村里人放的火。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林外公自己是信了。
出村时骂了一路。
即使放火的人当时听不到,只要他还住在村里,一传十,十传百,他骂的这些话,迟早有一日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阮家的事也给附近村子里有些富余的人家提了个醒,那就是千万不能露富,好肉要藏着吃。
阮梨听到这些事后,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她很忙。
送去美人阁的货要准备,好在林家村和耗子沟的花田还在,面脂和花露作坊开始正常运行。
还是在老院子里,还是那四个帮工,苗有田媳妇、赵二狗媳妇、谢寡妇的女儿五月、苗大木女儿苗彩云。
阮家的院子也开始修整。
请的全是村里人。
这次是修复房屋,不用请老师傅,自己村里人就能搞定。
柳树村这几日很是热闹,人来车往。
阮家也似乎已经抹去火灾的记忆,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
没出几日,一个更加引人注目的消息从柳树村传出,传遍十里八村。
那就是,阮家要在村里建个啥作坊,具体是个什么作坊,没人知道。
全村四十多户人家,每家都能出一个劳力去作坊干活。
一个月下来至少能挣个一两银子,比壮劳力外出干苦力还划算。
阮家说要带着全村人一起挣钱发财。
都富裕了,那就谁也别眼红谁。
这不,阮家不是要修整房子吗,砖瓦刚拉了几牛车过来,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被偷走了一小半。
为防再次被偷,还抱了两只“恶犬”看着。
两只小狗崽睁着水灵灵的小眼睛问:你说的是我吗?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阮家一看,这也不是个办法,就想到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外村人只有羡慕的份,只恨自己村里没有阮家这样的善人和能人。
能不是善人吗?
都能以德报怨,带全村发财了,还能不是善人吗?
这几日,柳树村的村长天天就在别人村子里转悠。他像只斗胜的大公鸡一样,高傲地抬着下巴,逢人就说柳树村要开作坊的事。
惹得其他村的村长想要打死他,那是不可能的!
巴结还来不及呢,谁敢得罪他。
有个县令亲家,再加上个阮家,李老头这人在十里八村都能横着走。
各村村长就盼着柳树村作坊在缺人时,能想着他们村的人。
没有一个人怀疑李老头是在吹牛。
因为阮家的实力就在那里。
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又是买牛车买地建新院子的,还给村里修了学堂,请了夫子。
阮家手上一定有挣钱的营生在。
有作坊在前面吊着,干活的人是真下死力。
不到半月,阮家的院子已经焕然一新。
花苗也是能补种的就补种,时节不对不能补种的只能等明年。
阮家人各自搬回了自己的屋子,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可以说,一切已步上正轨。
阮梨还教林氏做了答应江小月的烤全羊,得到她的好评。
跟这个一比,甘州城春风楼的烤全羊只能算是凑合。
江小月吃的心满意足,也不嚷嚷着去星洲城了。
虽然她包里已经有两颗金花生,完全够买一只烤全羊。
她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自家姑娘这么忙,她也不添乱,出门寸步不离的跟着就行。
有所改变的是陆先生。
陆先生说甘州府一行,他的几个学生收获颇多。
他认为带学生出去走走,体察体察民情,关注关注民生,很有必要。
这不,他老带着阮家兴、章明石,以及作男装打扮的阮梨和江小月外出。
不是去镇上的茶馆,就是去县里的酒楼。
还会去周边的村子采风。
不像以前,拘着几个学生读书习字。
阮梨三个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多了许多。
有时,陆先生还会给他们布置一些作业,比如,店小二的收入范围,县里各镇粮食的价格有何差异。
这些接地气的作业,很得阮家兴和江小月的欢心。
阮家兴最喜欢往外面跑,特别是茶馆,那里不仅能听书,还能听到很多有意思的事。
江小月最喜欢去酒楼,能吃到很多好吃的,看到各种各样的人。
阮梨还是喜欢钻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自己的事。
再抽空陪陪家里人。
作坊就建在学校和阮家之间。
阮梨准备用来做面膜。
美白的、保湿的、雀斑的、防皱纹的都做。
还是跟花露和面脂一样,做好就卖给白六少,白六少再卖去其他地方。
有面脂和花露珠玉在前,阮梨不怕白六少不做这生意。
四十个帮工全是村里人。
包括碰瓷老婆子杨婆子的大孙子、赵大狗的大儿子赵守住。
十四五岁的少年,救火时拼命的样子入了阮老头的眼。
虽然有那样的祖父母,阮老头难得发话,阮梨就决定给这少年一个机会。
不然根本不会考虑赵大狗家。
这四十个帮工,都是救火那天出了力的,不偏不倚,一家一个。
做面膜需要的材料和工具也已准备完备。
就等作坊完工,帮工入驻,开始制作面膜。
还是采用流水线分工合作,关键步骤把握在阮家自己人的手里。
阮梨想着,等作坊运行上了正轨,就把这一摊子,交给亲爹阮进福,丁大从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