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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灵修GHF2024-07-20 22:016,775

   秋去冬来,东郡县城下了一场大雪,把古城厚厚的城墙换上了一袭银白的素妆,把街道院落覆盖的净白如初,树木也挂满银装,看上去白茫茫一片。

   刘家大院里的大雪花纷纷扬扬,让在屋里窗后眺望的白雪看着那棵枣树的枝头集满了厚厚的雪,似乎要压弯了,还有些担心可别压断树枝掉下来砸着人,伤了谁都不好。

   “蔡仁,下大雪了,外面不知道多冷呢!,你要是出门,可得慢点走,路滑。到了枣树下沿着墙边走,小心打着头。”白雪要出门,回头给蔡仁说了一声,还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前些日子她就感觉出天气冷冷的,多少年了少有的寒冷,尽管屋里生起了火炉,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她还是叮嘱了一句。

   蔡仁还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看不见也听不着外面的动静,更感觉不到的外面寒冷,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一个身。其实他知道冬天来了,这几天,正是因为觉着外面冷冰冰的,小北风刮的嗖嗖的,刚走到大街上,就折回来,躲在屋里不出去了。可是,他已经在家早就待不住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就一件事儿,因为有了那次给小宝的算命和起名不期而遇,或者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命运的安排,蔡仁就再没忘掉那个黄半仙。

   他一定要去见见黄半仙,觉得遇到故人,问问自己亲娘到底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丢下他?多少年憋闷在心里的疑问没有人给个准信儿,今儿终于有了知情人,得抓住这个机会,不然会憋死!

   “外面下雪了?就是下刀子我也得出去!”蔡仁的嘴里默默念叨着,心已经飞到城外三里店了!

   他想起来娘,忘不了小时候听着黄半仙说书听着入迷的美好享受,依偎在娘的怀里,时不时还要伸手撩开娘的衣怀抚摸着娘胸脯上鼓鼓的奶,忍不住的低下头伸出嘴唇咋住奶头,尽情地有滋有味的吸吮着,娘会遮羞般赶紧往下拉拉衣服遮挡住他的笑脸,怕人笑话他都八九岁了还没断奶。

   他觉着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有爹的保护,衣食无忧,平常要比别的孩子多出好多的玩意儿,还想找些外面的小伙伴一起玩,只是娘不让单独出去。有娘的细致入微的照看,干干净净的脸蛋,梳着别致的发型,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都是娘在集市上买来的细软找人专门给做的,穿在身上得体大方,比三里店那些脏兮兮的孩子好看多了。在三里店村的点点滴滴,他们娘儿俩舒心安稳,惬意满满的日子,似乎这个黄半仙都知道,都看在眼里羡慕。

   娘走了,他不得已“流亡”到城里的逸园后,没过上几天“荒淫无度”的人上人的富家公子,却没想到爹遭了大难,刘家败落,直接把他变成了孤儿,落难到柳老婆子身边。

   外面的雪下了三天,终于停了下来,院里的人们出门都在扫雪,留出来个走出去的路。

   “小宝,过来!”蔡仁站在屋檐下,听着院里的几个孩子正打雪仗,好不热闹,叫着儿子。

   “干嘛?俺正玩儿高兴呢!”小宝满头大汗,不情愿的来到爹的面前,手里还捂着一团雪。

   “拉着爹出去一趟,爹给你买好吃的!”蔡仁伸出手来,摸摸拉住了小宝的手。

   “好啊,俺要吃。”小宝高兴地拉住了爹的手。他知道爹是个瞎子,说要出去,就是让他拉着领路。

   蔡仁没有告诉娘和媳妇,他让儿子在前面用一个木棍拉着自己,出了大院,出了东城门,一路打听着,竟真的摸到了三里店,找到了黄半仙,免不了一番叙旧唏嘘不已。

   蔡仁带去的“见面礼”是董老师给他的那两本书《麻衣神相》和《周易》。

   “黄先生,这两本书是我老师给的,我看不见了,麻烦您有闲的时候,能否读给我听?”蔡仁特别虔诚的把书递给黄半仙。

   “你想学这个?”黄半仙将信将疑的接过书来,“这可是中九流的行当,不得已才去干的。孩子,怎么了?”黄半仙望着眼前的蔡仁,关切的问到。这个可是当年富贵人家的子弟,没想到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就像个从高高的树尖上直接飘落到尘埃里了。

   “我想跟您学算命,也是生活所迫。我眼睛瞎了,也干不了别的。娘老了,老婆孩子都要吃饭。而且我的身份也不容许我干别的。老师说这是个谋生的行当,可以挣得一口饭。所以就给了我两本书,说让会的人教我。那日我见了您,我小时候崇拜的人也在干这个,就强烈的萌生了要拜您为师的念头。”蔡仁说着,还不忘摸摸身边的儿子,生怕他跑丢了。

   黄半仙一只眼看着眼前的这爷儿俩,不禁有些伤感和叹息。十几年过去了,自己也从一个受人尊敬的说书之人变成了走街串巷的算命半仙。可怜这曾经富贵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的少爷,家道败落,怎么也沦为最底层的人!算命?糊弄人的。怎么就算不到自己啊?造物主啊,命运捉弄人不重样的!

   “先生,您刚才说算命叫什么九流?”蔡仁怯怯的问到。

   黄半仙还沉浸在感叹中,是否要收这个徒弟。没想到眼前的蔡仁已经入戏了,开始向他提问了。

   黄半仙是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孩子的,不仅仅是懂事儿,每次听他说书,都帮着自己摆好凳子,而且,每每见到他娘叫他回家吃饭时,那个阴玉茹长的真是好看,在这个很闭塞的县城郊外没有她那样的气质女人,他的一只眼总是看得不够,美丽的女人要加倍的看几眼。

   起初,这个阴玉茹对自己相当的有礼貌,很是尊重,每次都是比别人多给些钱,嘴里永远说着,您辛苦了!所以他记住了这娘儿俩。

  他不知道是东郡府里的大乡绅刘光耀的外室,只是觉着这娘儿俩无论从长相抑或平日打扮,举止谈吐都和三里店村的妇女小孩不一样,还以为是外乡人在这儿寄住,不久就会离开。

   直到东郡府刘家店铺的柳大掌柜见了他悄悄告诉说是刘光耀在这儿藏匿的外室,让他多多关照,这个关照可是有特定意义的,不如说负责监视罢了,他才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兴趣,或者是替这娘儿俩感到惋惜和怜悯。“金屋藏娇”,明里是一种福分,其实何尚不是悲哀,本是自由飞翔的鸟儿,就因为美丽就成了富人手里编织好的金笼子里的宠物?失去自由,还要有几双眼睛盯视着,随时可以发生被遗弃的命运。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十几年前他在荒郊野外“过阴”中那只白狐狸?这些年暗地里一次次“鼎力相助”刘光耀渡过难关,起死回生?还有那孕产出来一个“肉团团”的小孩,叫阴童的小男孩,怎么几年不见,变成了这个已经长大成人,还“娶妻生子”的蔡仁?

   记得当年,刘老爷估计是预感到在劫难逃,找到他算命,怎么躲过这场劫难。古语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命里一尺,难求一仗,天意不可违。刘老爷再怎么做慈善消灾,都抵消不了他儿子们做的恶事造孽,他隐瞒了真相,只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人生无常,顺其自然就好,那几句善意的谎言,只为劫数已到的人宽慰罢了。

   人的一生命运其实是有定数和变数的,就像刘光耀的小儿子,在叫阴童的时候,他娘就把儿子的生辰八字给黄半仙说了,掐指一算,令半仙大吃一惊,料定这个善良的阴玉茹不知道儿子克父的劫难会让她难以承受,黄半仙只求这个孩子日后的造化带来的变数能逃过一劫。

   无奈时代的变迁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东郡府解放后,刘家会如遇到秋风扫落叶般很快就家破人亡,被历史无情地扫进了垃圾堆里,消失在尘烟中。黄半仙知道了刘家的遭遇,还有那个小孩子的下落不明,都让他唏嘘不已,本想到城里打探一下,却遇到了运动,让他望而却步,不愿惹火烧身。

   那天他无意中被柳老婆子叫到家说是算命,从他踏进那个刘家大院,过去的“黄粱大烟馆”,就已经让他在一种难以言状的气场里感到了异样。最让他觉着不可思议的是,没想到竟然被当年的那个孩子阴童听出来他特有的声音,认出他来了。他看着已经长大无法相认的大小伙子,怎么也没料到,难道这就是早早就定下的缘分?注定要再相遇,再续前缘?

   今天,已经叫蔡仁的成年男人会不辞辛苦大老远摸着路到家来求教于他,着实令黄半仙感慨不已。

   “蔡仁啊,说算命的行当是三教九流可是过去的叫法了。三教是指儒、道、佛,九流是说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和农家。九流里又分上、中、下三等。上九流指一流佛祖二流天,三流皇上四流官,五流烧锅六流当,七商八客九种田;中九流指一流秀才二流医,三流丹青四流皮,五流弹唱六流金,七僧八道九琴棋;下九流指一流高台二流吹,三流马戏四流推,五流池子六流搓背,七修八配九娼妓。”黄半仙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词,感到自己肚子里的货该有人听听了,不然会闷在肚子里,坏掉了,随着年纪的大了,忘却中慢慢生疏了,直到丢弃在垃圾堆里。可没想到他的话已经让蔡仁听的入了迷,越发对这个黄半仙更加的崇拜至极。

   “师父,我真的想跟您学!您教我吧。”蔡仁有些迫不及待了。

   “哈哈,我连答应都没说呢,你就先叫上师父了,这是非逼着收你这个徒弟啊?!”黄半仙其实心里甚是高兴,嘴上还是半嗔怪半调侃的说。

   此时的蔡仁也不知哪里来的机灵劲儿,听黄半仙没有拒绝的意思,索性他一把拉住儿子,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师父在上,接受徒弟的叩头吧。”说完就在地上“咚咚咚”硬生生叩了仨响头。

   “哎呦呦,你这是硬上弓啊,怎个也得说道一番,”黄半仙实在是没想到蔡仁会这般急迫,也是奈何不得了。他把蔡仁爷儿俩拉起来,还在责怪着蔡仁,“你拜就拜了,还拉着孩子一起磕这个头,难不成这个孩子也要学吗?哈哈,这孩子真逗!”黄半仙好像埋怨中有着喜爱。

   “嘻嘻,师父,这孩子和您有缘,上次您没给他起上名字,就一直叫个宝宝。既然今天给师父也磕头了,您就给他起个名吧。”蔡仁似乎有点耍赖的意思。黄半仙听来,忽然没了高兴劲儿,一脸的严肃起来。

   “蔡仁,给孩子起名是很严肃的事,来不得马虎的。我那天之所以没有给这个孩子起上名字,不是不愿,而是他有别于其他孩子的命相。只是你娘不乐意再让我说下去了,也就算了。”黄半仙说到这里还有些心有余悸。

   “您那天走了以后,也不收算命钱,我说娘了,怪她想多了。其实我家的情况是比别人家不一样。我娘也是怕说多了出事,忌讳罢了。”蔡仁解释着。

   黄半仙摆摆手,“蔡仁,这你就不懂了。自古以来,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行规。我们算卦的,祖师爷早有训诫:卦不空断,命不空算。在你家里,我只是看了看孩子和你媳妇,没想算下去,自然不能收钱。”

   黄半仙想叫蔡仁别解释了,他理解。可抬眼看,自己就笑了,蔡仁哪里看见他摆手示意?半个瞎子对睁眼瞎子,甚是滑稽。

   “不怪你娘,怪我那天没有眼力见。我见到你媳妇就有些怪怪的,想多问几句孩子的生辰八字。后来你又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才知道那个老人家不是你的亲娘,你娘阴玉茹那是个多好的人啊。可能老人家多心了,赶我走也是对的,谁家没有不能说的秘密?外人最好别去有意的揭人家的伤疤!这也是我们这个行当的规矩。”黄半仙说着,好像还给蔡仁道歉的意思。

   “没事儿,师父,我娘那是多心了。”蔡仁赶紧说。

   “干我们这行的,祖师爷早就训诫,与人测算命理,慎之又慎,命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你们没进屋的时候,老人家要我给你儿子起名,我怕她说错孩子的生辰八字,等下让你媳妇再说一遍。没成想她临时给我悄悄说给你媳妇算算命,是否是旺夫的命,我就不再当小事了。”黄半仙说出来,严肃的还有些不容置疑。

   “哦,原来师父那天真是被误解了,徒弟在此向您赔罪了。”蔡仁又要弯腰下跪,黄半仙忙拦住了他。

   “蔡仁,男人膝下有黄金!人活的是骨气!既然你认我做你的师父,从此便是父子之情。有些东西可以学来,有的是学不来的,需要你自己领悟和修为才懂的。”黄半仙此时已经把蔡仁当成了自己的徒弟来教导了。

   要说这个黄半仙的来历,说出来可能会吓蔡仁半死不说,恐怕会惊动整个县城。原来,这个黄半仙可不简单,他的真名叫李智衡,清末出生在霸州城东,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有三间平房,几亩耕地和自养畜及碾磨等,也算个殷实的人家。到了上学的年龄,李智衡还读了几年书,后来被招募参加了京城“武卫军”,派到袁世凯部新建陆军为右军的驻天津小站。在八国联军进北京,攻打东交民巷使馆区时,新建陆军配合“义和团”和洋鬼子突围打仗,后清政府和洋人仪和,开始清算反洋斗士,李智衡随残余的“义和团”撤离京城,辗转来到直隶省南部的这个东郡县城。没想到这里正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洋教运动,县城里东大街一个由法国传教士修建的天主教堂被“义和团”推倒了一半。后来清政府追究,有人告发李智衡参与破坏那个教堂上的十字架和教堂里边的管风琴上的铜制音片被他拿走了,要缉拿他。李智衡听到风声,他隐姓埋名,离开东郡府到了乡下,才躲过了一劫。此时,正值北洋新编陆军第二十镇在东郡府招兵,已经改名程石的他又毅然参军,开始了关外东北军旅生涯,吃上了军粮,编在第四十协第八十标第三营当兵。程石的上司是冯玉祥,偶然的一次,见他外表斯文,还能写得一手好字,颇为喜爱,就叫他当了司书生。辛亥革命后程石随冯玉祥参加滦州起义,被炸伤了一只眼睛,失败后还乡回到霸州,怕人认出来,无奈背井离乡。他是个经过正规训练的民国新式军人,能文能武,冲锋陷阵,本来有大的作为,可是随着军阀混战,社会里许许多多的人性的泯灭和堕落,让他看破了红尘。从此,他不再出来谋求一个正当职业,哪怕是民国后期,国共战争,直到解放后,好像他被时代和社会遗弃了,其实他已经看透了残酷的世道和这个世界的变化无常,跳出“三界”,不再参与其中了。十几年兜兜转转,程石最后歇脚还是到了东郡府定居下来,似乎冥冥中就和这里有着不解之缘。不过这时他已经改名叫黄虚中,因他知道算命的鼻祖李虚中就是东郡府河东人士,出于崇拜才改名字的。解放前,黄虚中知道世道不稳,不敢娶妻生子,一直孑然一身,以说书谋生,借古喻今,实则行八卦测字,风水册命,多年的颠簸流离,使他的容貌已经从当年的英俊小生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未老先衰的精瘦老头。因长相怪异,仙风道骨般,被人送个雅号“黄半仙”,活的自在。

   黄半仙已是过了花甲之年了,膝下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今日突然有个后生要拜他为师,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即将风烛残年,不再招惹世事凡尘。也许他知晓这个孩子的身世也是坎坷不济,那个他心目中忘不掉的魅力女人阴玉茹从这个世界消失后,又突然见到了他的亲骨肉儿子。他心里的那个最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冥冥之中,他要和这一家子必定有些瓜葛。

   从此,蔡仁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定时的到三里店黄半仙那里拜师学艺。第一次有儿子陪伴找到,第二次就可以自己摸到黄半仙的家,他的记路的本领连师父黄半仙都惊奇。都说瞎子记路,其实他是上心记住了每一次的任何引起他注意的标记而已。

   没拜师前的日子,蔡仁只要在家里,无论如何也不会很高兴。虽然他人在家里,不肯思索,不肯说话,甚至于不肯发脾气,但是心中老堵着一块什么,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暂时忘掉,一旦醒过来,坐在那个屋子里的一处,他就觉出来这块东西绵软的像块海绵似的心中堵着,吐不出可是噎得慌。他白天强打精神,找些感觉累的活,为的是把自己累得动也不能动,晚上了好去闷睡。把夜里的事交给梦,白天的事交给手脚,他仿佛是个活的死人。他嘴里没话,心里懒得思想。

   直到遇上了黄半仙,蔡仁一下子觉着心中那个软软的东西在慢慢消失,仿佛有一束光一下子穿透云朵,放射在大院的上空,让他脑子里看到一座可以攀登的天梯,黑夜中被月光沁润,白天被阳光温暖的一个秘密之地。仿佛从此以后自己只要顺着它努力向上,便能抵达他想要去的地方,尽管那个地方他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地方。

   这些天来,蔡仁在黄半仙那里学来的可不只是有书上的,甚至于对董老师的那两本书,师父很少读给他听,师父教给他的都是民间流传的秘籍和口诀,对算命先生来讲,那是最实用的。

   黄半仙就如开私塾一样,每天说教蔡仁几句话,让蔡仁背诵,记在脑子里。人有时候对什么有了兴趣,而且还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去掌握一门技艺,心无旁则,就把学来的东西记得特别快,特别牢。

   黄半仙说:“算命既是风水亦是相由心生,五行八卦不过是生克变化的规律,天干地支是理气的关键,风水轮流转。孩子啊,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一部浩大的著作,多少代人都学不完啊!呵呵,师父我也只是个‘半仙’而已。”

   “师父,我愿意学!”蔡仁坚定的说,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来心里的意愿,但双手握紧的拳头表达出他的意志。

   柳老婆子起初还纳闷儿子出门说走走,一走就一天,回来还好像挺精神的,回到自己的屋里,也听不清他在叨叨个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白雪自从生了儿子,也不再去镇里干了。晚上有儿子闹腾,她也懒得和蔡仁亲热,也不关心他在干什么。 柳老婆子终是对儿子关心的,也担心他眼睛看不见,出门会遇到什么麻烦。见蔡仁又走出家了,她就叫上白雪,婆媳娘儿俩合计倒要看看蔡仁究竟在整日外出干什么去了,就悄悄的跟在后边,一路尾随就来到了三里店村。

   等她们看到蔡仁熟门熟路的走进了一家院里,关了门,她们就问旁边的人家,一打听竟是说黄半仙家,把个柳老婆子差点没惊掉下巴。原来儿子这些天出来,竟是找黄半仙,难道蔡仁要学算命?柳老婆子没敢想下去,倒是一边的白雪看到了,也没显着多诧异。

   “哦,蔡仁是不是跟这个什么黄半仙学算命的?也好,学会了,咱就不用花钱请算命的了,儿子的名字保准会起个好的!”白雪很是有些惊喜的说。

   柳老婆子听来,感到白雪说的轻飘飘的话特别的刺耳,这“观音”儿媳妇就是心量大,自己的男人当个下层的算命先生,好用不好听啊,在大街上会被人看不起的。柳老婆子感到这十来年的对这个儿子的栽培白费了,她感到对不起刘家,就一气之下拉着儿媳妇扭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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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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