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世上真是不打不相识,自从和唐民参加了冒险大行动后,蔡仁确信唐民是他的真朋友,他从心里信服唐民。
有一天,在东郡县城道前大街上,在他们去上学的路上,一前一后走着。
“蔡仁,告诉你个秘密啊,有关钱妍的哦。”唐民突然扭头神秘地给蔡仁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着蔡仁跟上来,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和咱又不一个班,你咋知道?”蔡仁奇怪地问。
“呵呵,我有办法知道想要知道的!”唐民神秘地说,还有意识的吐出一口气来,似乎在变幻着神气。
“快说说啊,钱妍怎么了?”蔡仁心里不由得加快跳动着,有些安耐不住的说。
“说出来,你不要吃惊啊。钱妍长得漂亮吧,她班里有个男生在她的铅笔盒里放了一张纸条。”唐民说。
“纸条上写了什么?”蔡仁有些紧张地问。
“我朋友说没看到,不过啊,钱妍看完趴在课桌上哭了,哭的挺伤心的!”唐民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说
“是?我没看见钱妍哭过啊?”蔡仁很是担心地说。
“哈哈,她怎会对你说这种事儿!”唐民开心的笑着说,又狡黠的撇撇嘴,“等我问清了再告诉你,你得注意了,看着钱妍!”
“我看着钱妍?我干嘛看着她?”蔡仁好奇地问。
“傻瓜,你看不住啊,她就是人家的了!”唐民指着蔡仁的鼻子说。
蔡仁陷入思考中,低着头往前走,他不明白钱妍为什么会哭,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喂,喂,蔡仁,你快看!”唐民突然伸出手捅了一下蔡仁的腰眼上,“司丽娟,司丽娟!”
蔡仁被唐民的手捅到疼处了,咧了一下嘴角,刚要说他,听他叫一个还陌生的名字,赶紧抬起头,扭头顺着唐民手指的方向看。就见一个看上去好像是他们小学的女同学,脸庞不胖,脸上的腮咕嘟的好像还涂脂抹粉了,更显着突出来两块肉嘟嘟,身上穿戴的很喜庆,上身花棉袄,下身条纹的粉色裤子,尤其是她头上戴了一个红色的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衬托着她的秀发飘逸,另一番模样,也是好看。
“司丽娟?是她吗?不像她在学校的样子。”蔡仁疑惑地说。因为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了,在学校里仍然是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男女同学也很少说话,更别说大街上了。
“是她,没错!她怎么不去上学?这身打扮?”唐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言自语的说。
蔡仁推了唐民一下,小声地说:“别看了,人家走过去了。”他装着没看见,想走过去。
“不对,司丽娟哭了,好像还要对我们说什么。”唐民突然停住脚步,神情凝重地说。
此时,司丽娟也停下来了,真的是望着他们流泪了,而且好像在向他们传递过来求救的眼神。
再看在司丽娟的身后,好像是她家的大人,面无表情,默默的,在小声地催促着她赶紧走着。
“嗯,我也觉得是不对劲儿,只是咱问她什么?我不敢问。”蔡仁也看出了反常,怯怯的说。
“不行!我得问问。”唐民说完,扭头就紧跑了几步,也不知他从哪来的劲儿,拨开那两个大人,抓住了司丽娟的手急急地问:“司丽娟,你这是干什么去啊?怎么不上学了?”
司丽娟也许是受了惊吓,也许根本就没想到,她被唐民抓住手的那一刻,浑身在颤抖。也许是憋了许久的冤屈似的,也不顾在大街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把唐民,和随后赶到的蔡仁吓了一跳。
“呜呜,他们要带我去当童养媳。呜呜——”司丽娟哭着说,瞬间她那张被别人刻意捯饬过的脸妆就变花了,再被她抹了两把,更是丑的不行。
“什么?你才多大啊?”蔡仁听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同学司丽娟。这个小女孩,人也算长得耐看,今日一身新装衬托的还有些妩媚,泪珠挂在好像涂脂抹粉的小脸上,已是花脸了。
唐民扭头开始质问那两个大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把司丽娟带哪里去?”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没想到这大街上,突然冒出两个“程咬金”来,听这口气,是要管闲事!
“你们谁啊?我们干什么你管得着吗?”那个女人恶狠狠的说。
“她是我们同学。”蔡仁指指司丽娟,然后好像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壮胆。此时他心里忽然开始怀念那几个哥哥来,要是他们在,提下名字,还不吓破这两个人的胆!
“这都新社会了,还让人当童养媳?被你们逼的吧?”唐民重又抓住司丽娟的手,生怕她真的被人拉走。
“你小孩子家少管闲事啊,她爹娘都同意了,也收了彩礼钱。我们是她婆家的人,今天就是带她回去圆房的。”那个女人解释着,想要从唐民手里抓过司丽娟。
“不行!我要问问她自己同意不?”唐民一把把司丽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蔡仁也站在了他的身边,两人形成一道人墙。
“俺不愿意!”司丽娟在他俩身后哭喊着。这时已是围看的人多起来,人们议论纷纷。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顿时露出来一脸的凶相,伸手一推就把蔡仁和唐民俩孩子一个趔趄,开始骂骂咧咧,“哪开了裆裤,冒出两王八蛋子?滚开啊,小心挨揍!”
唐民和蔡仁虽说是初中生了,也有十四五岁了,虽然肢体上下还没被过去岁月打造成型,可是已经象个准大小伙子了,尽管看起来他俩还没褪去少年气色,但已经在脸上身上都带出天真淘气的样子的大人了,尤其唐民在院里孩子们里算是胆儿大的啦,也爱当孩子王。唐民要是对什么事儿开口说干,他蔡仁就算临阵怯懦,也是听指挥就上的。尤其是唐民多了些痞子样儿,让蔡仁感觉到这个人多少有些像当年二哥刘鸿混社会的影子,就凭这点儿也许是他和唐民活络玩到一起的因由。
说时迟那时快!唐民一把就把司丽娟的手交给了蔡仁,“快,蔡仁,拉着司丽娟快跑!”说完,他自己先跑了。蔡仁看着唐民跑了,他也没顾得问,拉着司丽娟就跑。没跑几步,那个男人从背后三步并作两步,抬起脚照着他的腿就是一踹,直接把蔡仁摔了个嘴啃地,一旁的司丽娟也跪在地上,大声哭的更响了,好像惊吓着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蔡仁顿时感觉眼睛火炭灼烧般的疼,也不知脸上哪里的血流出来了,赶紧用手捂着正流出的鲜血,鲜血将他上身的衣服染成诡异的殷红色。
那个女的随之也跑上前来,刚要拉起司丽娟,男的想接着用拳头揍蔡仁,这时,就见唐民手里拿了个镰刀挥舞着,从旁边的店里冲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嚷嚷着:“我给你拼了!大人揍小孩,你有脸没?狗命不想要了?”
那两个大人,以为两个小男孩吓跑一个,没成想却是找家伙去了,回来要拼命啊。那女的也不要司丽娟了,“走吧,孩他爹,不值当的,说个媒也得顾命啊!”
那男的还要起硬脾气,和拿镰刀的小孩比试比试,论道论道,嘴里嚷嚷着,“钱给了,媳妇领不回去,咋给人交代?”
就在这时,董老师出现在蔡仁的面前。他也是去学校的刚好路过这,看见院里的孩子给人打架的,忙挤进去护住孩子。
董老师拉起了蔡仁,指着那两个人说:“住手,你个大人揍小孩,揍成这样,好意思吗?”
唐民扭头一看是董老师,更是来劲了,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镰刀就要照着那个男人劈下去。这要真是镰刀刀尖扎人肉里啦,不伤命,也得疼的够呛!
“住手!唐民,不要命了!?”董老师一边制止唐民,一边伸手拉了那个男人一把,躲过要劈下来的镰刀。
“董老师,你别拉我,他们欺负人,非要把司丽娟当童养媳卖了!不给他点颜色,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唐民还举着镰刀,气愤地说。他本来就是吓唬那个男人的,又见董老师在,壮了胆儿了,气焰更是嚣张。
“你小孩子家手上没个轻重准头,这一镰刀下去,还不把人的脑袋开瓢!”董老师斥责着。这话说是给唐民听的,也是让那个男人和女人听的。
那两个人见有大人认识小孩,人多势众,再看这个还满脸流淌着血的男孩,那个还举着镰刀,心里自是怯了三分。周围的人的也是骂他们良心坏了,女人拉着男人低着头挤出了人群,逃也似的跑远了。
唐民看那两个人跑了,也没了刚才那张牙舞爪,咋咋呼呼的劲了。他看着蔡仁捂着眼睛,擦着流出来的血,不停地蹲下身子,摸着地上在找什么,这个不是,这个不是,直到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脏兮兮的东西,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再看司丽娟也是一直捂着脸在哭,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是在这丢人现眼,正焦急的东张西望。他一时感到困惑,自己这“闲事”管的真是莫名其妙了,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还是董老师经历的事多,处事不乱。望着三个学生不知所措的样子,赶紧说:“唐民,你把这个同学先领回你家,回头再给她送回家。我和蔡仁去医务所看看,包扎一下。”董老师说着就拉着蔡仁往街道的医务所去了。
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留下个司丽娟和唐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唐民望着司丽娟,心里想,要是听董老师的安排,把司丽娟领回家去,怎么也想不出理由给娘解释清楚,凭娘的脾气,说不定娘还给自己一耳光,骂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你养她?你家不知道人口多?有上顿儿没下顿儿呢!”
可再看此时可怜楚楚的司丽娟,唐民心软了,也把上学的事早忘脑后了,拉起司丽娟就走。“管他呢,事大事小到时就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唐民就这样一路念念有词,暗示自己把事儿扛起来,一边还不时对司丽娟安慰两句。
唐民拉着司丽娟进了院的大门,刚往里走了几步,正巧碰上柳大娘从后院迈出那个门槛出来,到前院东张西望。他见到柳大娘,正要张口说蔡仁受伤了,吐出的半句话生生给咽肚里了。心想,这要是告诉柳大娘说她儿子被打伤了,在医务所那,哎哎呀,再知道是自己惹得事儿引起的,还不把自己骂死!
“哟,三儿,行啊,哪儿弄个漂亮姑娘领家来了?让大娘瞧瞧,看有夫妻相没!”柳老婆子是个高兴了爱开玩笑的人,对这院里的孩子也挺慈善的。听柳大娘这样一说,把个唐民当场闹了个大红红脸,司丽娟也是羞答答的脚步不知怎么走了。
“柳大娘,看您说的,我,我,蔡仁,她,我们是同学。她叫司丽娟,刚才我和蔡仁上学时正巧碰见了。她,她娘和我娘认识,说她娘捎个话,我就领她到院里来了。”唐民此时编瞎话犹如“吃面条子屙罩滤”,现编啊。
“俺家蔡仁呢?你们不是上学了。”柳老婆子生疑的问。
“啊,他上学去了。”唐民说完,生怕柳大娘再问下去,言多必失,忙拉着司丽娟回自己家了。进了屋,家里没人!可把唐民高兴坏了,不用怕家人盘问了,刚才那些事情,就如突如其来的一阵邪风,把他刮的晕头转向,到现在还没理顺清楚,心里像打鼓,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回到自己家里,也许是避开了祸殃。幸亏家里没人,现在马上要是娘问起来,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可够他唐民喝一壶了,再快的脑子,也转不过弯来的。
司丽娟此时最可怜,脑子还是发蒙的。刚才发生的猝不及防的事儿,她都没想到会是怎么发生了。她家里穷,尤其家里连她四个丫头片子连带一个痴呆的小弟弟都张着嘴向爹娘喊饿,本来那两个邻村的人,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到家说是把最小的给找个好人家收养了,可进的她家后,一看她司丽娟,十四五岁,正是水灵灵的年纪,马上临时起意,说是村里有个好人家,从前是个小地主,家里殷实,正好有个儿子,十二三,想收个童养媳。她爹娘经不住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的纠缠和劝说,竟然答应下来,还收了人家的“彩礼”!那两人以防夜长梦多,坏了他们的发财好事,就赶着紧把司丽娟领出来家门,到城里置办了些嫁妆,还给司丽娟买了新衣服打扮了一下。懵懵懂懂的司丽娟,心智还不多,只说是可以吃饱饭,就跟着人家做媒人走了。进的城来,当她看到了城里花花碌碌的街景,女孩们无忧无虑的笑脸,而自己小小的年纪就马上成了童养媳,才隐隐约约好像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心有不甘。
她就是在这种矛盾的缠绕中遇见了唐民和蔡仁,就如看到了新的希望。当她的眼光和唐民的眼光触碰到一起的那一瞬间,多么希望唐民能伸出援手来,哪怕救她于危难中,即便不得已还是给人走了,还是有那么的挣扎和反抗!她从出生到长成大姑娘,虽然居住的村庄距东郡府城也就几里地远,可贫穷限制了她的脚步和思绪的翅膀。直到她跟着到城里做买卖的舅舅第一次从小村里出来,还上了小学,她感到一下子从封闭的小天地迈进了大世界,满眼的新奇,尽管只是个县城里外的区分,她还是有了进一步的奢望,一定要做城里人!然而,命运给她开了一个玩笑,爹娘怕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还没有得到回报,就白白让自私的舅妈得济,不如早早嫁出去女儿,得个银两,好为傻痴的儿子娶个媳妇。
司丽娟实在是没想到,她真的“逃脱”了吗?谁知道等待的又是什么日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命不归自己掌握,就这样又一次身不由己的,跟着唐民走进了刘家大院。
她一直还觉着城里人家住的一定好气派,可到了唐民家,抬头一看,竟然也是家徒四壁,屋里一张破床,一个方桌,还有一条腿用铁丝绑着才不至于支不住的破桌子,桌上连个喝水的缸子都没有。她已经很渴了,看着唐民的家比农村的自己家好不到那里去,心里不由得就有些嘀咕。
“唐民,谢谢你的搭救,俺喝口水还是回家吧,不然爹娘发现了还不知道怎回事呢,肯定担心!”司丽娟说着,好像在尽量平抚了自己犹如过山车的复杂心情。
“司丽娟,你爹娘都把你买了,你还惦记他们?你知道那个小子是呆子还是傻子?”唐民有些着急起来,虽然是同学,却从来没有孤男寡女独处的,也害羞起来。他头一回和一个姑娘这么近的交流和对视。
就在这时,他们的谈话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屋外院子里,唐民的娘那个特有的大嗓门叫起来。
“啥?俺家来亲戚了?没听说谁要来啊?”唐老婆子说着,一撩门帘,她就进了屋了,她身后还跟进来儿子唐老二。
“三儿?你不是上学了吗?咋又回来了?咦?这个姑娘是谁?你怎么到俺家了?”唐老婆子这一连串的问话,机关枪似的发了出来,不容回答,还咄咄逼人!
唐民好像被娘的机关枪射中了,一时哑口无言。他的大脑里刚刚还有那么一点头绪要应付娘的询问,这时已是空白的了。
“娘,她叫司丽娟,我,我同学。”唐民机械的笨拙的回答着。
“大娘,您好--”司丽娟怯怯的小声应着。
“同学?不去上学,回俺家干吗?”唐老婆子看看眼前的俩孩子,瞅瞅这个瞧瞧那个,觉着他俩不对劲,明显是在撒谎。
她又开始仔细的端详这个叫司丽娟的姑娘来。就见这女孩,不高不矮的个头,上身穿着一件碎花布的对襟棉上衣,下面一条红裤子,一双红布鞋上各绣了鸳鸯。粉嫩的小脸上有个浅浅的小酒窝,一双眼睛不大,但是双眼皮,也是耐看。嘴皮厚厚的,张嘴说话,露出一口整齐的牙,还算个漂亮的姑娘。
“咋的?这大白天的,无缘无故的进俺家门来,想给俺家当儿媳妇?老大老二可都打着光棍呢!”唐老婆子这嘴就没把门的了,开始胡咧咧了。
“娘—,她是俺同学,你别瞎说行不?”唐民有些着急,没想到娘这么不尊重司丽娟,玩笑开大了!
“那你给娘个理由,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就到咱家了?不问清楚,说出去让人笑话的!”唐老婆子嘴上不依不饶。
唐民也只是半大小子,经不住娘的连声质问,真是编不出让人可信的说辞。他看了司丽娟一眼,正好和司丽娟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从实招来吧。实话实说最好,省的编一个瞎话,会不停地自圆其说,太累了。
“娘,司丽娟挺可怜的,她被人买了当童养媳!她不愿意,正好我碰见了。咱懂,人不能见死不救,您说能不管吗?”唐民此时好像他是个英雄救美的人物,有些自以为是。
“你懂个屁!”唐老婆子一听是这么回事儿,都气的骂出声来,“你这不明不白的,打劫似的,让这姑娘到咱家来了,人家婆家一会儿还不找到这里,跟你急啊?花钱没落到人,说不定人还会打上门来抢呢!要是再跟她爹娘要人,一起告你个劫道的,图财害命,好心不得好报,你摊上大事了,进公安局里去吧!”
让这当娘的这般小题大做的一番吓唬,两个孩子可真有些害怕了。尤其司丽娟刚从火坑里被人拉出来,有好像进了冰窟里,只吓得打哆嗦,不知所措。
“娘,这该咋办啊?二哥,你别光傻站着,也给想个办法啊?”唐民拉住娘的衣襟,看着二哥央求帮忙。
“嘻嘻,三弟,好办啊。给俺当媳妇多好,让娘把钱给人家不就得了!”唐老二不怀好意的坏笑着。
“哦,我有嫂子喽,三哥,对不?”不知什么时候溜进屋的唐小四儿瞎起哄的拍着小手跳着喊。
“放狗屁!你们还有点人心眼儿没?乘人之危!”唐民一听哥俩胡说八道,真急了。
“好啦,都别胡闹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既然这姑娘进咱家了,也是缘分。三儿,娘也是说说坏的一面。这好的也有,你还别骂你二哥,我越看越喜欢这姑娘,说不定真是咱家的福分那,大风刮来个媳妇干嘛不要?”唐老婆子自私劲上来,本性难移,说的话是很露骨的。
唐民听了,对娘也是无可奈何,他对着司丽娟使劲地摇着头,那意思就是要对司丽娟表示,你别信他们啊,我是冤枉的,我救你是真对你好!没有一点私心啊。正在这时,就听院子里,柳老婆子尖叫着,大声嚷嚷起来。
“哎呀,俺的儿啊,咋弄的啊?脸上还给纱布包上啦?快叫娘看看,不是上学去了吗?”柳老婆子焦急的问着。
“大嫂,我领着蔡仁到医疗所让医生看了,说是眼睛伤着了,观察几天再说!”董老师赶忙解释着。
“董老师,您给说说,咋回事啊?谁给弄伤的?哎呦,儿子,疼不疼啊?”柳老婆子走上前去,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抚摸蔡仁哪里了。
“唐民没回院里来吗?他没告诉你们?”董老师纳闷的询问着,“他和那个姑娘应该早回来啦?”
“咋的了?啊,刚才小唐民领着个姑娘跑回来,唐家老小正在屋里商量咋个变成他家媳妇呢!怎么把我家蔡仁丢外边挨揍?没这样办事的啊?蔡仁,是你惹的事儿?”柳老婆子气急败坏的问到。
“不是我。”蔡仁包着纱布,眼睛看不见,还生疼生疼的,也是怯怯的说。他看不见娘惊慌的样子,只是觉着自己惹上事了让娘担心了,可又觉着委屈,说不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