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郑重至极，萧令月眨了眨眼，憋着笑意，“意思是除了青城王妃，别的是可以的啰？”
谢玄之虽然手动不了，腿却颠了颠，让坐在他腿上的萧令月惊叫了一声，两只手只得抱住了他的肩，整个人都往他怀中贴去。
他的声音变得更低，“不许，谁家纳妾入府都是要给正室敬茶的，某可没有喝到茶。”
萧令月刚准备接他的话，谢玄之突然用口堵住了她的口。
“不许说把人带到陈郡来。”
明明被绑着，他却好像还握着主导权一样。
萧令月不满地用手在他胸口捏了一把。
“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谢玄之痛呼了一声，随后笑道，“因为某心中有令月，便是能猜到令月会开什么玩笑。”
他主动把方才的话都定义为了玩笑，又怕她再提起别的男人，轻咳了一声道，“守孝期间，未曾沐浴，污秽之身，岂敢伺候殿下，不然殿下先把某的手松开，让某先去清洗清洗？”
不远处有个小溪，两人都知道。
萧令月虽然不嫌弃这个草屋简陋，却也觉得自己今日做了那么多脏活累活，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要不然……一起去？”
谢玄之沉默了片刻，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野外之地，恐怕……不太方便。”
萧令月毕竟是女子，这成何体统？
“那你觉得我如今坐在你身上，和你亲热，就很方便了吗？”
萧令月坦然地问道。
“左不过是我和亲热，单单只和你一人，你尝到了甜头，便舍不得拒绝了。可若我也去小溪边沐浴，你便心中担心这甜头也被暗处的眼睛占去。都说周遭没人了，顶多是一些麻雀，秃鹰，蛇虫看去罢了，我可不在意，人生本就赤条条来，死的时候还得由人洗干净，塞上七窍呢，那时怎就不介意被人看了？”
极其少见的，谢玄之觉得自己说不过萧令月。
“好吧，咱们一道去。你呀，又怎知麻雀，秃鹰，蛇虫的醋某不吃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相继而笑。
萧令月的目光落在了绑住谢玄之的手的腰带上，为他解开了，却又将腰带绑在了谢玄之单手上，另一头捏在自己手里。
“走吧。”
“某又不会跑。”谢玄之瞧着她的动作，悠悠的叹着气，“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娘的坟也还在这儿。”
“可我看不清，太黑了。”
没有月亮，漫天都是星星，放眼望去便都是黑漆漆的。
“你那牵我的手不就好了？”
萧令月惊了惊，“是诶。定是我这段时日绑犯人绑太多了。”她赶忙将他的手松开，转而去抓住了他的手。
“西南仍旧不太平么？某听说殿下雷厉风行，倒是很快就平定了乱局，比某要厉害多了，连自己家都搞不定。”
萧令月摇了摇头，“消息自然是得如此放出去，不然还怎么服众呀。但你也知道，我称王这件事能遭受到多大的非议，杀了一批人，也抓了一批人。”
若是以前在梁京时，她一定会觉得如此残忍，可是自己走向了这一步，她也不得不告诉自己，即便即便有些路会牵扯无辜，可若无雷霆手段，便无法快点让天下平定下来，到时死于战乱的人反倒会更多。
“某先前还担心你会妇人之仁，看来，是某小瞧了殿下。”
他说完，倾身用鼻尖蹭了蹭萧令月的额头，然后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如今便也没了什么能为令月做的，便只有这一身蛮力，让某抱抱。”
萧令月顺势用手搂住了他的肩，将人靠在了谢玄之怀中。
他抱着她，沿着水流的声音走到了小溪边。
这里的白茅已经被割走了许多，白天便有许多虫鸣，到了晚上，溪水边竟然飞舞着不少萤火虫，荧光微弱，可是天实在太黑了，竟然也能照亮方寸之地。
“真漂亮！”
萧令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景，她睁大双眸，惊喜地说道。
谢玄之无奈地笑笑，“看来这下真是会被虫儿窥视了。”
他将萧令月放下，俯下身，试了试水位。
已经是夏末，但天气仍旧有些闷热，水温凉凉的，正好适宜。
溪水只能没过小腿，谢玄之回过头看着萧令月，“殿下可要某伺候？”
萧令月没有拒绝，朝着他伸出了手，“好呀。”
谢玄之接过她手的时候，忽然有一只萤虫落在了萧令月的指节上，两个人都同时停下了呼吸，望着那小小的萤虫。
“可要捉住？”谢玄之小声问道。
“你慢慢地，捧到旁边去吧。”
谢玄之轻轻放开了萧令月的手，然后捧起了她手上的萤虫，踏着溪水放到了一簇簇的萤虫边，再回来时，萧令月坐在了水肩一块石头上，将头发放下，慢慢梳理起来。
他正想走近为她梳发，可谢玄之还没走到萧令月跟前，一簇簇的萤火虫便飞到了她身边去，将她照地亮汪汪的。
萧令月回过头，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一般。
“这些萤虫似是格外喜欢你。”谢玄之有些意外，“这叫人如何不醋呀。”
他笑着，涉足至她的身畔，手指没入她的青丝间。
“许久没为令月梳理过头发了。今日割了白茅，夹杂着许多茅絮，要清洗一下吗？”
萧令月点了点头，“要。”
“头埋下来，某掬水为你清理清理。”
萧令月听话的埋下头，清水从她头上浇过，冰冰凉凉的。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裳，萧令月并不在意，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不舒服，便自己扯开了衣裳的系带。
湿透的白衫松松垮垮地落在了手臂间她身上缠着胸带，是丹木吉教她的，这样骑马时便不会觉得颠地不舒服。
谢玄之将她的长发清理好，重新放回她的身后，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前，用手指重新将湿漉漉的头发梳开。
萤火的照耀下，她的一双眼眸像是闪着柔柔的水光。
谢玄之挺直了身子，抬着头吻她。
随后他的吻又落到她的脖子上，然后是肩，慢慢下行，手则绕到了萧令月身后。
“缠得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