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变,永兴堂还是那个药铺,买卖虽然还是络绎不绝,在气质儒雅的南掌柜的坐镇下,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这大半年的时间好像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雁翎关那自不用说,一连打了好几仗,有说赢的有说败的。反正是没打下来是不需多说的事情,看看这各级官员那垂头丧气的脸,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运城多了一个庆善楼,一开始开的默默无闻,可慢慢的就火的一塌糊涂,据说老板是原来雁翎关潇湘楼的姓孙那位,因为跟雁翎关守将陶四休闹的不愉快,背井离乡的很多人都是捧他场去的,很多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和生意人把这当成了雁翎关的寄托,说是雁翎关的寄托,其实是那个岁月的寄托。喝完酒有的喝高了的,就嘟囔,其实也就是生意不好做了如何如何。孙老板这时候要不招呼小二上醒酒汤,要不大厅广众的就去点拨两句,大部分也就安安生生了。
运城还有件大事,有个叫金鳞帮,也不是金鳞会的帮会红火起来。红火的速度,不但是老百姓,连运城的官场也没想象到。不是没想象到这个连名字都说不准的帮会会火,而是怎么猜也猜不透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的背景。
说不清干的什么生意——好像什么生意都干。
也说不清楚反对什么打击什么——看不惯的都打击,包括官场的。这时候有几个拿好处的老手不信邪,他们始终坚信民不与官斗的正确性,准备收拾几个金鳞帮的人,可转过去时间不长,几个官员因为形形色色的贪腐和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罪证下了大牢,官场关于金鳞帮的讨论戛然而止。浸淫官场多年的官员们,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后台是相当的硬,几个倒霉鬼也幡然悔悟,在监狱里肠子没悔青。后悔自己莽撞多事的同事,找出了许多金鳞帮不同与别的帮会的东西。
忠君。
轻利。
涉及面广。
成气候的时间巨快无比。
到底是什么背景呢?金鳞帮的故事,似乎成了神乎其神的传说。
可这传说,在运城庆善楼,是最热门的谈资,所有人都在卖弄这自己的见解,抛洒着个人的想象。
只有,老板孙训,在认真的听着。
而今天呢,他听的格外认真。
如果大庭广众都在讨论一个事情,而有一桌人不参与任何的讨论,但却十分认真的关注,那这桌人就需要格外的关注了,因为这样的人要么是与这个事情有关联,要不干脆是当事者本人。
孙训对自己这么多年的嗅觉很自信。
他犹豫了一下,但转瞬之间他把所有的谨慎抛在了脑后,他不是决定试一下,孙训告诉自己这个桌一定要去。
他的判断对了。
当他提着一壶酒笑眯眯的往那桌走的时候。
那桌主位上的胖财主就打发手下人添个凳子——就在他身边。
两个人一见面好热情,旁边的有认识的赶紧说老板来敬酒了。
胖财主更热情,喝的有几分醉意的他一把搂过孙训,在耳边很清楚的说了一句:你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