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刚刚杨娘娘那细微轻小的眉间一颦异曲同工。
低头垂手的冯长道嘴角同样不易被人察觉地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冷笑。
杨娘娘终于开口说了这么久的第一句话：“皇上息怒，奴婢该死。”说完话身子往后轻撤让出半个身子的距离，微微拜倒。
门口的太监护卫听见屋内的声响，一起涌了进来。等到进的屋来，便看见跪着的娘娘，正在收拾杯子残渣的冯梳密，余怒未消的皇上。
跟以往一样。
所以略显尴尬。
太监接着收拾，卫士出去继续守卫。
待人都出去了，皇上说“起来吧。”才算是把这出戏了结。
当着娘娘的面，皇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地在言语里面找些词语来掩饰自己的窘态：“唐西流那边还好吗？”
冯长道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语气和缓地说道：“秉圣上，唐将军乃国之栋梁，娘子关巍然不动，您尽管放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子关巍然不动”这几个字刺痛了皇上的心，站在身边的杨娘娘清楚地看到皇上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但这次皇上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喝了一口新沏上来的新茶，没有打断冯长道的叙说。
冯长道果然油滑的纯熟，看似一本正经地继续说着他的废话：“娘子关确实是大涨士气，后唐朝野震动，再无敢登门之敌。加上赵国大变，目前得到的情况已经证实了我们一早的猜测：后唐军队毫不掩饰直接参与了魏羽哗变，到目前为止，在运城和蒲州还驻扎这大梁的后唐军队，以便稳定局势，防止赵长歌死灰复燃，所以现在整个赵国的形势和后唐的局势几乎是动弹不得，唐将军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心中早有忌惮，哪里敢轻举妄动。因此太行山一线安稳异常，只是只是……”
皇上有些勾起了兴致，紧接着又喝了口水：“废话怎么那么多，人家都说枢密院是老爷院，还真是不假，怎么跟老太爷似的，什么事费了八百遍的功夫。”
冯长道再次行礼：“皇上教训的是，这一年多来老臣也是多次像皇上请求告老还乡，看样子枢密院的风气真的是让我这个老头子给带坏了。现在竟然落下这么个名声，唉，真的，要不是现在的事情……”
冯长道眼见着又是一顿长篇大论的，杨娘娘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冯枢密，皇上等着您的回话呢，你刚刚说了半截，这唐将军只是只是的，怎么了啊？”
冯长道哦了一声，又行了一个礼：“皇上，娘娘训斥的对。老臣确实是老了，不过顾左右而言他确实是心里忐忑，因为这毕竟不是个小事，唐将军也和老臣说起此事，这个其中关节我们两个也没参详的透，心里犹豫着是跟皇上您说呢，还是先不说呢，等等时辰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说呢，唉，真的是，真的是……”
皇上打断了冯长道的啰嗦：“你的意思是朕老糊涂了？得用你们帮我决定，什么事情我可以听，什么事情不可以听了。”
冯长道急忙跪下：“皇上，老臣不敢，哎呀，哎呀，徐天禄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