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谁稀罕看你呀!
简而言之2022-08-01 17:332,274

  “伍霜萍,你怎么说话呢!谁合伙欺负你们姐弟俩了?”闫启立把印着巨大“奖”字的白瓷茶缸哐地一声砸在桌子上,热水登时飞溅。

  伍霜萍整个人吓得一抖,“厂长,我不是这个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闫启立根本懒得再听,“你跟陈建胜打离婚的事儿,前前后后折腾多长时间啊?一开始他想离你不想离,后来你想离他又不想离了,真是不嫌丢人!”

  “你说你跟陈建胜过够了,非离婚不可,你有骨气,一分钱也不要他的,俩孩一人一个,大的归他,小的你带走,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他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每拍一下伍霜萍都吓得一哆嗦,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也跟着往下褪。

  “是……是我说的,可是……”

  “你先别‘可是’,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我跟妇联的齐主任是不是一直劝你再考虑考虑,‘骨气不能当饭吃’,你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啊!至于你弟弟,他是杀人未遂又加上畏罪潜逃,就算是陈建胜放过他,咱们国家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闫启立一通慷慨陈词,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伍霜萍觉得可笑。

  他端着茶缸一把拉开了办公室门,不耐烦地开始赶人:“事情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以后不要为了这件事再来找我。”

  伍霜萍没多做纠缠,因为她知道根本没用。

  闫启立跟陈建胜打从最开始就是一伙儿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他根本不可能为了自己,去得罪陈建胜这个“得力干将”。

  伍霜萍只觉得自己蠢。

  她踉跄地出了闫启立的办公室,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崴了脚。

  伍霜萍一走远,闫启立把秘书小唐喊了过来,“你现在去跟门卫再强调一次,以后不要什么外人都往厂里头放,天天瞪那俩大眼珠子是喘气儿的?问问他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明天我就调他俩去食堂烧锅炉!”

  闫启立吼完直接摔上门,结果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门就被人直接推开了,来人正是陈建胜。

  “你给我滚进来,我正要找你呢!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伍霜龙不就是用刀背砍了你一下,非得让人家蹲个十年二十年的,你才过瘾是不是?”

  “嘿,还真让您给说着了!”陈建胜把夹在腋下的两个茶叶盒子放在闫启立的面前,“闫厂长,上眼瞧!正宗大红袍,堂弟帮我带了两盒,我也喝不出个好赖,还是得给您这懂行的品!”

  “拿走!我不要!你小子是痛快了,搞得我只能睁眼说瞎话,就这一回听见了没!”

  闫启立低头吹了吹茶缸里的茶叶,边吸溜烫茶边乜斜地看着陈建胜,“另外你那事儿,伍霜萍还不知道呢吧?”

  “啥事儿啊?知道什么呀?”陈建胜小眼珠子咕噜乱转,明显在装傻。

  “甭跟我来这套,你跟姚曼珍的结婚报告现在就在我桌上!我那天在车间看见姚曼珍的肚子都大了,起码得五个月了,你那个小闺女不也才五个月大吗?”

  “那天晚上喝多了,正好……嘿嘿,厂长我跟你说,我前两天带曼珍才上医院查了查,这回是个小子!”陈建胜眉飞色舞地说。

  “滚滚滚,你那些烂事儿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闫启立把签好字的结婚报告扔给陈建胜,“你生活作风那些问题无所谓,大丈夫不拘小节,我都尽量帮你遮掩着,不过你们车间‘市劳模集体’的荣誉,今年必须给我保住咯,要是让被服二厂给抢走,你自个儿掂量着办!”

  “厂长您就擎好儿吧!”陈建胜揣好报告,美滋滋地冲闫启立敬了个礼才走。

  他吹着口哨出了厂大门,打算请保卫科刚才帮忙的哥几个喝两杯,结果正看到伍霜萍佝偻着背推着自行车贴着路边走,脚步虚浮得跟掉了魂儿似的,陈建胜冲着她背影啐了一口,“活该!得罪老子的,都他妈没有好下场!”

  伍霜萍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想去找弟弟,可连区派出所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她蹬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转悠,不知不觉间天都黑透了。

  “……霜萍啊,你怎么才回来?你上哪儿去了?”

  天刚擦黑,表姐钱红珠就抱着嗷嗷哭的陈萧在院门外等,一口气等了冒俩钟头,“萧萧饿哭了好几回,我冲了点奶粉,她也不喝,这孩子真是犟啊,你赶紧喂喂她吧!”

  伍霜萍听到闺女哭声,这才恍然从梦中惊醒一般,赶忙把孩子从表姐手里接了过来。

  陈萧是她的小闺女,才五个月零7天,长得白胖白胖的,胳膊跟嫩藕似的,一节一节的,又不怕人,跟谁都咯咯地乐,大家伙儿稀罕得不得了。

  她一下午没奶喝,早就饿慌了,一闻到奶香,急吼吼地地往伍霜萍怀里钻,一头撞在胸上,伍霜萍疼得嘴唇又开始哆嗦。

  “哎呀,你这衣服怎么都湿了?”伍霜萍低头一看,发现是涨奶了,裙子前襟湿了一大片。

  “你这啥时候弄的?快回屋把衣裳换了……车子给我就行。”

  “姐,给你添麻烦了。”

  伍霜萍跟钱红珠道完谢,才抱着孩子进了她住的小偏房,她先是投了把热毛巾,小心热敷了会儿胸口,才抱起陈萧开始喂奶。

  太疼了!

  伍霜萍说不出具体哪里疼,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疼,就跟拿着剪子一下一下在她身上捅窟窿似的疼,陈建胜打她最厉害的那次也没现在这么疼。

  她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一颗颗地落在陈萧的脸上,她忙不迭地去擦,可根本擦不干净。

  伍霜萍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一点门路都没有,连该去求谁、问谁,都不知道。

  霜龙本来能上大学、能去北京的,可现在却因为她要蹲牢房,伍霜萍自责得一塌糊涂,要是她能替霜龙蹲监狱就好了……

  “你姐跟我说,你这屋的灯绳不好使了,我正好有空,过来给你换一根。”

  男人的说话声打断了伍霜萍的胡思乱想,吓得她抱着还在吃奶的陈萧就往床头躲。

  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失魂落魄,连门都忘了反锁,正好被钱红珠的男人周全逮着了机会,直接大模大样地进了屋。

  “怎么了这是?哭成这样,霜龙没考好啊?”周全边说边往伍霜萍跟前凑,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伍霜萍又羞又怕,赶紧扯过条毛巾被就往身上盖,结果刚盖上陈萧就开始哭。

  “你盖什么呀?这大热的天,再把孩子给闷坏了。”

  周全说着就要上手扯,伍霜萍慌忙揪着毛巾被,惊恐地往最深处的墙角躲,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哟,还怕人看呢?谁稀罕看你啊!”周全冷笑道。

继续阅读:4.车间主任哪能看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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