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昱捏起薄薄的纸,仔细端量着,“与其说这个画像里的人像瑶瑶,还不如说像她的生母多一点。”
画像中那一点泪痣,他记得很清楚,是瑶瑶的生母有一颗一模一样的,虽然隔的年岁久了,他有些模糊了那位娘娘的样貌,但瑶瑶长得与她有七八分像。
与瑶瑶一对比加上这个画像,与脑海里的记忆样貌完全重合,确定谷主要找的那位故人,就是瑶瑶的生母。
“你师父可说要找这位故人做什么了没有?”南宫昱将纸收好放回盒子里,问道。
橘白摇了摇头,师父向来就爱说话就说一半,故作玄乎让做弟子的去揣摩心思,这事更从来没有与他详说过,只扔给了他一张纸让他来长安找人,别的什么都没有交代。
“我只知道见到了长公主,也能回去给师父一个交代了。”橘白撇了撇嘴,要是他没能完成师父交代下来的事,他不知道要挨多少唠叨呢。
“行了。”南宫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江风吹得有点上头,又回到席位上坐好,拿起筷子边吃边说道:“再不吃饭菜好凉了,很贵的。”
橘白一听说很贵也提上了胃口,回到席位上抱起饭碗往嘴里塞,有便宜不得多占,一会想想还要赔个白玉酒壶,他就肉疼的很。
酒足饭饱之后,橘白拍着肚子很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这醉仙楼不愧是京城第一贵,饭菜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南宫昱休息了一会,起身说道:“走了。”
再下楼梯的时候,小二见两位贵客要走,连忙奉承的迎了上去,点头哈腰的献殷勤,“两位爷吃的可好?喝的可好?”
一提喝的橘白又一阵肉疼,他好端端的扔酒壶干什么,把酒倒掉了就好了,南宫昱淡淡的摆摆手,“掉了一个酒壶,从我账面上扣吧。”
小二连连点头应着,见两位贵客似乎不喜有人贴前,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这时凌风走上了楼,和殿下他们会面。
橘白拍了拍胸脯,小叔叔又在吓他。这酒壶钱他垫了,自家人那就不用说客气了。
“外头已经准备好了。”凌风抱拳说道。
橘白还在好奇什么准备好了呢,下一秒脖颈处挨了一记,失去意识瘫软在南宫昱的怀里,他把橘白丢给凌风,“带他离开。”
凌风拖着橘白的身子,这人看着瘦拖起来怎么这么重,好不容易把人给整到了马上,到没引起多大动静来。
属实是街上的行人见怪不怪了,每天都有七八个人呈醉酒昏迷的状态,从醉仙楼里让人给抬出去。
凌风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橘白衣袖里的物件狠狠的嗝了一下,他掏了掏拿出来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子。
他把橘白的衣袖给掀开,里头全是金灿灿的金子,怪不得这人拖起来这么重,他很顺手的抽走了一块金子,他做保镖不得有个辛苦费什么的。
凌风吩咐马夫赶紧架着马车离开,先把橘白送走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确保了人身安全,才是硬道理啊。
万一皇上反应过来,知道橘白是药医谷的大弟子,不是平常大夫郎中能糊弄过去的,为了灭口不让消息走漏,再派出杀手去杀橘白,到时候身首异处横尸街头。
殿下再不舍得与橘白分开,也得分开啊,虽然这一别不知何年月相见,不知还有命留到能重遇相见的那一天。
宿醉醒后,长公主着了风陆陆续续病了一个多月,早朝不怎么上的勤了,一直闭殿在凤鸾宫养病无事不出。
自摄政王党先后损失两员大将后,偃息旗鼓调养生息,朝堂上有丞相张勤辅佐皇上,且太平无事了一阵子。
然,那位当着百官的面杀死御林军首领赵晋一人,又轻松逃脱御林军层层追捕的刺客,至今未曾捉拿归案。
长安城内传的风风火火的百宝匣子的盗贼,搜罗了城内一圈仍旧无果,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抓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百姓们渐渐的把这件事遗忘在脑后。
因不知让何人当总管御林军首领一职,就先让副统暂时带着,副统虽是摄政王党的人,但也只是暂时是他。
大臣们上下朝,或是聚众参加什么宴会之类的活动,身边要跟着七八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以而防天降灾祸。
等金玉瑶私下再见到商陆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了,天气慢慢的转寒,将花草树木吹得四散凋零。
就连御花园里的花,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在寒风中孤独的挺立着,一片颓废毫无生气的景象,昭示着严冬即将到来。
那天勇毅侯携夫人入宫,来拿西域娘家那边人送来的物件,牧沁乃牧部首领之爱女,纵然远嫁,也不惜万里送来家乡的东西,以解她的思乡之情。
侯夫人由着宫人领着去了库房,只留下金玉瑶和商陆在外殿,一时静谧空气中都流动着尴尬的气氛,这也是他们二人成婚以来,与她私下见面。
这桩婚事,原是他不愿的。
她微启唇,打破了一室宁静问道:“得有将近两个月的光景没有见过牧沁了,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对于胤朝的礼数学的很纯熟了。”
“她向来聪慧,也肯用心学。”商陆涩然的开口,微微垂首道。
“你要待她好一点,毕竟她也是一国公主,被父母娇养捧在手心里的人儿,远嫁千里来到陌生的长安,身边举目无亲,也只有你能护着她。”
这不论做主子的还是做下人的,谁不是见人眼色下菜碟,若是商陆时时爱护,定没有人敢说候府的风凉话,也无人敢刻薄了候府的正室夫人。
“臣会与她相敬如宾。”商陆用了相敬如宾这四个字,他现在能给牧沁的,也只有这四个字的承诺。
但感情中忌讳的不就是相敬如宾,把妻子当做宾客一样对待敬爱,不是男女之情的爱。
“感情的事情还需要慢慢培养,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