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荷包上面风摆翠莲,两只鸳鸯在摇曳的荷叶下交颈而眠。
“这是她送你的荷包,是我偷摸着拿了,现在还你。”
李凤至将荷包放到谢韫玉手中,随后转身离去。
谢韫玉的目光追随着她而去,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的眉头紧锁着,愁绪在眼中结成网。
李凤至脸上笑着,手却捂着自己的胸口。
“芍药,去给我取坛子酒来。”
“殿下。”
“快去,今日再多嘴多舌,本宫可不再饶你。”
“奴婢这就去。”
不知道为何,芍药拿来的这坛子酒像掺了水,越喝越让人清醒,李凤至睁着一双和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望着天幕上被擦亮的银河,眼中积蓄的泪花星星点点。
天还没亮,她便坐上马车出城门往西蜀赶去。
一行人走到郊外,李凤至的马车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殿下,请下车换马。”
李凤至掀开车帘,太子已经把马车换成马匹走在她前面了。
“为何要换马行走?”
还没等仆人开口,太子便已经打马过来:“长乐,此行西蜀路途遥远且不说,而且山路崎岖,马车不好行走,所以我特命人换上马匹,当然了,骑马对你一个女人家来说是难了点。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回去也不迟。”
“不过骑马而已,三哥哥不必担心,还请劳烦三哥哥的人 ,把我的马给签过来。”
太子嘴角微勾,抬了抬马鞭,后面的马夫牵着一匹红鬃马走上前。
这马是匹正值壮年的大公马,浑身肌肉遒劲,一抬腿一活动就能看见油亮的皮毛下鼓起的大块肌肉。
喷着热气的脸上,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闪着野性的光芒。
李凤至一看到这匹马就愣住了,她记得这是三个月前,伽罗瓦进贡的红鬃烈马,这匹野马至今都还没被人驯服。马夫不过轻轻牵着他,他便已经烦躁难耐,硕大的头颅猛地摇来晃去。
“换一匹马吧。”
太子挑眉:“长乐,这是最后一匹马了,没得换,要不要骑,看你自己。”太子转身离开。
李凤至紧紧握着双拳,峨眉拧成一团,一颗黄豆大小的冷汗从额角滚落。
“等等,把马牵过来。”
李凤至踩着马蹬上马,屁股还没坐稳,那马撒开蹄子直接把牵绳的马夫给甩飞。
随即便前蹬后踢,疯狂地颠着趴在马背上的李凤至。
李凤至死死地拉紧缰绳,这马烈性难驯甩着马头想要挣脱缰绳。
“啊。”
李凤至吃痛,张开手,细嫩的手掌被缰绳割得血肉模糊。
就在她松开一只手的空当,身下的烈马猛地向前冲去,随后突然停下,李凤至差点被甩下来。
这马见一次不成功,又朝前冲锋,而这次李凤至眼前的,是川流不息的龙江,若是被这马甩进江里,那绝对是没有生还的机会。
李凤至朝后看一眼,只见太子一行人事不关己似地站在她后面。
李凤至心一横,掀开裙子,拔出靴子中藏着的短匕首,一扬一刺,削铁如泥的匕首瞬间割破红鬃马紧绷的皮肤,鲜血喷洒在空中形成一团血雾。
李凤至下手一拉,鲜血喷涌而出,飞奔的红鬃马被生生截停在龙江大堤上。它保持瞬间的静止后,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