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尸体
七懒2024-11-27 16:482,610

“怎么耽搁这么久?”

顾温早有司徒邑会来过问此事的打算,自然想好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于是从容不迫地从怀中那出岳明阳那封提及了遗愿的家书递给司徒邑,答道:“他……养父的遗愿便是能长眠于故土,要实现有点儿难,便多花了些功夫。”

“倒是公子,这几日没歇息好么?憔悴了些。”

司徒邑摆摆手,将信仔细叠好,交回到顾温手中。“只是睡得不大安稳,时常有的事,不必挂心。”

“阿温,你与我说实话,柳大夫为何会与你一同回来?”

人在撒谎时眼珠子很少有不乱晃的,顾温极力定住自己的神情,面不改色道:“其实是他遇上了歹人,我见着了便出手救了下来,师父要面子,我便没有当面说出来。”

为了增加这话的可信度,顾温甚至将袖子卷了起来,露出里边青紫的伤痕,将胳膊伸到司徒邑面前,道:“喏,你看。这便是不小心受的伤。”

说完这话,顾温便打算将胳膊收回来,却被司徒邑抓住了。

顾温看向他,发现这人眉心已经皱了起来。

“柳大夫虽是你师父,可你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怎么不管不顾的动手了呢?”司徒邑将这只胳膊放了下来,旋即又提起了她另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卷起袖子察看着她的伤势。“伤得很重么?身上还有伤么?”

顾温也没急着收回来,湘城这儿冬天冷夏天热的,到了这五月天便热得有些难受了,顾温这刚从平原县赶来,身上衣裳还厚着,司徒邑发凉的手触碰着煞是舒爽。

“不重,都是些皮肉伤,要不了十来日便自己好了。”

“往后莫要胡来,莫要与人动手。”司徒邑的语气不轻,手上动作倒是轻。

若不是当时除了动手没有别的法子,顾温也绝对不会开打,她自己那一手三脚猫功夫确实不够看的。

“说正事,这是什么案子?要公子亲自跑一趟。”顾温适才还看到了后头骑着马的王洋,若是顾温不在,王洋算得是留守司中造诣最深的仵作,适才惊鸿一瞥看得不大真切,但眼睛底下那一圈青黑是极明显的,这种状态下还要被叫出来跟着去现场,想来不会是小事。

“命案。说是血肉模糊,旁的不晓得。”

顾温便不再过问,一行人安安静静地到了目的地。

那女子本该在前边带路,但她今日早些时候所见的场景实在是触目惊心,愣是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顾温便主动上前,掀开长得快有一人高的杂草,探头望进去。

杂草中放着一个很大的布包,故而至少不是暴尸荒野,但其中渗出的血几乎将整个布袋子染红,远远看去很难分辨是什么东西,想来这就是为何报案的女子会说这是一句血肉模糊的尸体。

顾温走近了半步——她现在离这布袋子不到三村的距离,到了这会儿,一直若有似无的蹿进顾温鼻腔的腐尸味道已经浓重到了令人难以呼吸的地步。

以右手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顾温皱着眉头,用另外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布袋子掀开了一个小口子,里头裹着的显然是个女子,因着整个布袋都被血浸透了,连死者没有明显伤口的面孔上都染上了浅浅的血色,将原本的面容遮盖。

见顾温拨开草丛的动作有受了不小阻力的样子,远峰便抽出短刀,上前将杂草堆齐根斩断,为司徒邑清理出了落脚的地方。

“周边没有脚印,不若先将尸体运回留守司,免得消息走漏,引起民众恐慌。”

无需适应的时间,顾温自然而然地担起了自己的职责,成了判官大人身边的仵作。

顾温与司徒邑坐进马车,开口说起了不宜在太多人面前说起的细节。

“裹尸体的袋子上沾了不少泥巴,但看尸体附近的土壤都是干燥而坚实的,且袋子上沾染的泥巴要比这儿的细腻不少。看起来凶手第一次选择的抛尸地点不是在这儿。”顾温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尸体出血的量大得很是异常。”

抛尸的地方离留守司并不近,一来一回,再加上一行人花在研究现场上的时间,他们回到留守司时,天色已全然黑了下来。

管家与刘夏都并不晓得顾温已经回了湘城,这么久不见,自然不可能让她一回来连晚膳都来不及用,便一头扎进仵作间。

可顾温仅仅是看了一小会儿尸体的一部分,便记住了许多细节,近来又总是在处理些棘手的事情,思绪变化得飞快,不断地在脑海中思索推断着,试图将所有造成尸体上伤痕的可能罗列出来。于是便没忍住在饭桌上与司徒邑提了好几次。

刘夏终于看不下去,哪儿有人在吃饭时三句不离命案的呢?偏生最该被影响到的司徒邑,听在耳中跟家常闲谈没有半分区别似的,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吃着。

于是在顾温一吃完,筷子还未在碗上放稳时,刘夏便催促道:“知道你满心都是破案的事情,现下吃完了,你可快去吧!”

顾温茫茫然地进了仵作间,王洋已经在这儿了,双手都戴着手套,居然就着左手还握着一把刀的姿势趴在一旁不甚干净的台子上睡着了。

“这得困成什么样子了……”顾温绕过他,走到了解剖床靠里的一侧,套上手套后取出一把干净的刀子,正准备割开尸体的肚腹时,赫然发现尸体从双乳连线中心直到肚脐上方不到半寸的距离处,已经有了一道极深的刀口,更奇怪的是,原本伤口到了这个开膛破肚的深度时,肠子与内脏怎么也该流得满台子都是,这一具尸体……也太干净了些。

就在顾温想叫醒王洋,问他在他下刀之前,尸体身上——尤其是在这刀口附近有没有别的伤痕时,就发现这刀口极其不板正,不但入刀的点儿不对、刀口不直甚至可以说丝毫谈不上平整,而且连刀刃割过死者腹部时,都不是完全铅直的,与肚皮成了个不小的角度。

王洋怎么说也是师出名门,不至于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那么便很有可能是凶手干的,这便能够解释为何尸体会流出那么多血。

顾温将被破开了的肚皮掀开,整个腹腔干干净净的,仅剩下一截残余的肠子,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剩。

这会儿王洋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见顾温站在自己对面,刚想支起下巴便发现自己两只手套上都沾着尸体的血,只好作罢。

见顾温扒开了尸体的腹部,一言不发,王洋便出声解释道:“这尸体送来时便是这个样子,肚子里已经被掏空了,手段确实残忍。”

“死因呢?”顾温一边问,一边也没停下在尸体腹腔内摸索的动作。

“窒息。”王洋摘下手套,从装了清水的盆子里洗了洗手,又在自己面上用力抹了一把,好让自己清醒起来,说:“很奇怪对吧?你看,尸体脖子上是被套了麻绳的,但麻绳所勒出的淤伤像是在死后才形成的,而在麻绳覆盖的印记之下,还有一层更深的印记,是手指的形状。也就是说,凶手在用手掐死她之后,又用麻绳将她的脖子捆了起来。”

顾温顺着他的话看向了死者的脖子,这儿已经有了一道很深的刀口,工整得很,该是王洋割的。皮下薄薄的肌肉层的损伤的确印证了王洋适才说的一番话。

“还有这儿,”顾温接着王洋的话头说下去,“腰上要害处也有刀伤,很深,却不是致命伤,也是死后补的。”

“凶手这么做,岂不多余?”这是司徒邑的声音。

顾温与王洋居然都没发现司徒邑站在门边,且听他这话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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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顾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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