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远峰原本想把阿力绑回来,却不料他倒先被刘府的人带走了。听人说,这刘府死了一位小姐,是刘员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的依靠。听闻就是这阿力下的毒手,要是他死了,余下的海盗定然不会甘心。汴京城怕是又要闹翻天了!”
远峰有些焦急,他已经查出了些眉目,刘府刘小姐的死和阿力确实有些关系,可是却并未把刘小姐害死。
司徒邑也知道,海盗向来极重感情,失去一个就像是失去了家人一般痛苦。
更何况这阿力根本就不是杀死刘小姐的真正凶手,倘若刘员外一定要把火气撒到阿力的身上,将他送去官府,以后将会麻烦起来。
刘夏忽然想出来一个主意,于是悄悄地在司徒邑的耳边告知。
司徒邑听了以后,眼中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这么荒唐的主意,你确定可行?”
刘夏摊了摊手,只好说道:“眼下也毫无办法,闹到了官府定然事情会闹大。那卷宗如何的隐秘,皇上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要是官府的人从海盗手中搜出来,势必会泄漏出去。为今之计,只有一试了!”
顾温也上前附和说:“公子,眼下并未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姑且用刘夏荒唐的法子了。公子放心,我等定然会尽心尽力,小心翼翼,不会让海盗们发现我们秘密的!”
司徒邑想了想之后,仍然不大同意,于是他便说:“还是等我和朱尚书商议一番后,再做决定吧!”
“可是公子,若是您在拖延一会儿,那阿力被送去官府,这可怎么办呢?”刘夏不由地焦急起来。
顾温拉着刘夏的胳膊,示意她小声一些,“既然是要骗过阿力和所有的海盗,一定要想好万全之策,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会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朱岩听了司徒邑的话后,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朱岩兄,这可是事关卷宗的大师,你难道就任凭一个小丫头胡乱地瞎指挥吗?”司徒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朱岩看到门外有一道黑影闪过,故意大声地笑着说:“司徒兄,你说刘夏胡乱瞎起哄,还不如说她指手画脚。可是,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你我身上的官气太重,回令这些精明的海盗一眼就看穿,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若你不放开手,又怎么能让手中的雏鹰学会展翅高飞呢?”
躲在门外偷听的刘夏听到朱岩这话,面上不由地一红,嘴上不说些什么,可是心中对司徒邑却没有那么的狂热了。
她殊不知司徒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危而已。
仔细想了想朱岩的话,于是司徒邑也点头同意下来。
既然刘府的刘员外要报官,顾温在朱岩的安排下,顺利地进入汴京衙门,摇身一变再次成为了一名仵作。
刘员外状告女儿之死,是是因为阿力将她杀死,可阿力坚决不承认。顾温也相信阿力没有那么蠢,在中原不比海上,海上没有官律,即便是所以杀人,就抛尸海中,很快就会被海里的鱼虾吃光,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可是在中原,处处都要谨慎。阿力自然不敢到处惹是生非,别说是杀人,就连调戏良家妇女他都不敢。
阿力跪在堂上喊冤,按照朱岩的授意,汴京城的主审官果然提出要验尸。
一提起验尸,刘员外脸色顿变,说什么都不让验尸。
主审官气恼地说:“你当这公堂是想来想来,想去就去的吗?凭着你在衙门口击鼓鸣冤,就是在衙门立案,本官一旦受理此案,定然会负责到底,绝不会白白让你的女儿蒙受不白的冤屈,也不会让人犯轻易逃脱!”
刘员外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来。
顾温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但在没有见到刘小姐的尸体以前,她是不会妄加揣摩的。
按照主审官的吩咐,衙门里差役去了刘府,将刘小姐的尸体抬了过来。
顾温换上仵作的衣服,戴上白的面巾,她双眸漆黑,此时显得镇定无比。看到刘小姐的尸体,立即掀开了上边的白色麻布。
才刚刚过去了两日,听闻刘小姐大是被阿力推进湖中淹死的,现在看来,她的确是淹死的,因为浑身肿胀,身上被河水浸泡的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了留下物件儿的证明。
由于刘员外在场,他竭力地要求说:除了主审官不回避,在公堂之上的男子全都要背过身去。她女儿还尚未出阁,即便是死了,也要保全颜面!
主审官见他爱女心切,便同意了下来。
顾温不受其周围的影响,只是冷静地每检查一处,就要跟主审官说一声。
“死者刘氏,芳龄十五,身长三尺有余,由于被河水浸泡过,面目和身体有些肿胀。口鼻中有异物,胸部高高隆起,确为溺水而亡。肩头有勒痕,宽约二指,目测是被绳子捆绑过而留下来的。腹部有积水......不对!”
顾温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主审官不明所以地问道:“顾大人,哪里不对了?”
顾温不说话,皱紧了眉头,再次用双手按压了刘小姐的腹部,这才道:“死者刘氏,怀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
她话音刚落,刘员外就红着眼睛立即反驳说:“胡说,我女儿还未出阁,怎么可能怀有身孕。你这个仵作,究竟会不会验尸。是不知道人淹死了之后,肚子也会变大,你到底是怎么当上仵作的?”
顾温只是将检查出来的情况实话实说,这刘员外分明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说:“刘员外,你知道的确是不少,但是不要忘记了,我才是仵作。摸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溺水而亡不错,可这肚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喝多了水那么简单。倘若刘员外还是不相信,那还有两种方法可以令你相信!”
主审官比刘员外更加的好奇,于是便问:“顾大人说的是哪两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