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司徒邑的追查
七懒2024-11-27 16:532,836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顾温眼中,顾温才能清醒地分析柳木格眼中的那份神色,但她对柳木格所有的了解,都是柳木格希望她知道的,而柳木格不想让她知道的一切,她似乎连去猜想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顾温时常不够细心,但前世的经历使然,顾温对身边人的底细总有种异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关于他们身份的线索从来不会轻易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可顾温与柳木格认识了两个多月,依旧对他知之甚少。

从表面上看,柳木格对她几乎不设防——无论是她第一次见柳木格时,就暴露了他与司徒宛凝的关系;还是将外人难以进入的名汉沽任由她随意走动,都显得光明磊落到了毫无隐藏的地步。但这其中的绝大多数线索,都只是为柳木格“神医”的形象添砖加瓦。

顾温甩甩头,柳木格的身份固然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但不该在现在着手。更重要的是她得想法子打消司徒邑对她的猜疑——从她晕倒那日起,司徒邑与她之间的隔阂就产生了,即便是在她从湘城回来之后,司徒邑都不再像从前那样,主动让她为自己施针,仅仅在顾温提出时才不置可否地任她施为。如果她要给司徒邑提供最好的保护,就一定要拥有他完全的信任。

顾温自然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就是黑子的身份。

司徒邑早让人调查过她,远峰说过,也说过只查出了她是凭空出现在平原县。那么在平原县之前的“空白”,就必须编造得不仅能让司徒邑完全相信,还得勾起司徒邑的怜惜之情。

陆迦陵与她有过交易,有了陆迦陵的帮助,顾温便开始着手为自己的打造一段童年。

于是在夏微再一次在陆迦陵的陪同下来到名汉沽时,顾温将自己整理好了的要求一一写了下来,交到陆迦陵手中。

陆迦陵匆匆扫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异议便点头答应,转而去与柳木格说:“确保她的安全,十日内我便来接她。”

说完,陆迦陵便转身离开了。

顾温问:“夏微要在名汉沽小住?”

柳木格说是。

那一次陆迦陵如此离开夏微,结果并不怎么完美,能让他再次将夏微托付给别人,一定是极要紧的事。

司徒宛凝失去自己的两小截尾指已经有一月之久,但她很明显还未能从自己遭受的痛苦中走出来,整日整日地待在房中,一月以来,也仅仅出过三五回门。

平日里十指健全的人自然感受不到尾指的重要,可当没了尾指,司徒宛凝曾经弹得的一手好琴毁了不说,连持笔都比常人要困难不少。若不是有人每日都来清理好几回,她房中怕是早就被揉成团的纸张给淹没了——全是她试图誊抄时写毁了的字。更不必说她曾经视若珍宝,如今却根根弦都被绷断了的一把七弦琴。

司徒邑幼年丧母,最是心疼这个胞妹,也跟着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自然会想尽一切法子让司徒宛凝好受一些——他从未停下过的调查、为司徒宛凝而特地找了远在京城的工匠,花了十来日赶工铸造出了金玉指套。

那一枚金玉指套,主体是工匠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碧玺,颜色竟然神奇地与人的皮肤相近,司徒宛凝戴上以后,旁人若是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看,根本不会发现任何异样。而应该是指甲的地方则由金子镶边,琉璃附在其上,总之一切的材料都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做到了最好。司徒宛凝却依旧觉得不够——十步开外的确分辨不出真假了,可若是有人离她更近了呢?

况且这指套看起来再怎么像也好,依然不是她真正的手指,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那些琴棋书画,不知要因此而逊色多少。思及此处,司徒宛凝的眼神不禁阴沉了下来。她当初答应那人,让他取下自己的指头之时,根本只是一次试探。

司徒宛凝根本没有想过那人提出这要求会是当真的,无论是彼时那人面上挂着的迷人笑容,还是一贯对她的宠爱……都让司徒宛凝彼时天真地以为那人只是在试探她,试探她究竟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于是司徒宛凝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甚至一直到她的那两节手指被刽子手动作利索地砍了下来,司徒宛凝都还颤抖着身躯,满心希望他会将柳木格找来,替她将那截断指接上,尔后一切都会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是没有。

她的指头依旧断着,丑陋而残酷。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那一片错付了的痴心,提醒着那人对自己有多冷酷。

“宛凝,你那日为何独自一人出去?”司徒宛凝腿脚不便,路虽然是能走,却比常人消耗的体力要多上好几倍,平日里都是坐着轮椅,由侍女推着,那日却独自走着出门,实在反常,司徒邑忍了一月有余,查不到任何线索才会来问司徒宛凝。即便是这样,司徒邑还是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语调放得柔和些,不希望让司徒宛凝回想起任何关于那件事的事情。

“我……”司徒宛凝垂着眼,很是不安。“我的腿已经伤了快一年了,柳大夫说我只要加以锻炼,兴许可以恢复到与常人无异的程度……我便想着出去走走,又不愿让别人看见我那般狼狈,才独自出门,谁曾想……”

“无妨,你切莫自责。”司徒邑轻轻拍着司徒宛凝的肩膀,安慰道:“兄长一定为你将那歹人找出来,捉拿归案。”

“你当真想不起那歹人的面目么?”

司徒宛凝下意识地摇头,道:“当真想不起了。”

司徒宛凝本该后悔自己为那人掩盖罪行的,可她完全没有。她恨自己对那人毫无恨意,只好告诉自己,她不将那人的身份说出来,是为了司徒邑好。那人的身份太过复杂,又位高权重,自家兄长才在朝堂之中做了寥寥几年官,根基尚还不稳,与那人对上根本不会有任何胜算。

这话说完,司徒邑再没有问她任何有关那日的事,只是如往常一样与她闲话家常。

“兄长,近日似乎不曾见过你身边那个女子。她去了何处?”

自然是指的顾温。

“柳大夫收她为徒,如今在名汉沽暂住。怎么?”

司徒宛凝轻轻摇头,道:“无事,只是兄长每日事务繁忙,便想着若是有人能陪我说说话该多好。”

司徒邑不由得有些内疚,到底还是他对司徒宛凝的事不够上心,若是当初不想着本宅安全些,从一开始便将司徒宛凝带在身边,便连那场火灾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才是。

“我往后一定多抽时间来陪你。”司徒邑想起了自家妹妹从小便喜欢拆些礼物,前阵子司徒宛凝受了伤的事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连几户京城的故人都托人送来了礼物慰问,再加上他自己也新近迁官,收了成堆的礼,连拆封都还未来得及,正好给司徒宛凝拿来打发时间。“远峰,你去将南边院子里的那间厢房打扫干净,明日带小姐去一趟。”

司徒宛凝不明所以,静静地等着司徒邑的下文。

“去了你便晓得。”

翌日,司徒宛凝在看见堆成小山的礼物的瞬间,眼里一直扫不去的阴霾在顷刻间似乎散了不少,像个得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般,脚步偶读轻盈了许多,快步上前将堆在上头的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握在手中,动作利索地将裹在外头的几张染了金粉的纸拆了出来,夹在里头的一张写了送礼的人的名字的帖子便掉了出来。

司徒宛凝将那张小纸片拾了起来,拿在手中看着。

这是湘城城主赠予司徒邑的,是一枚紫色的玛瑙,颜色纯粹浓郁,司徒宛凝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城主是贺他当了这个留守司判官。司徒宛凝将帖子放在一旁的桌上,又欢喜雀跃地拆了下一个,结果居然还是给司徒邑的!

在拆了近十个之后,司徒宛凝终于拆到了要赠与自己的礼物,却都是些小玩意——金银珠宝一类根本无需花心思便可送出来的。

送了司徒邑的礼的人,不一定也赠礼予她,可反过来……

司徒宛凝知道,即便是那些为数不多的礼物,都已经是看在兄长或是司徒家的面子上才送来的。若是旁人的,她倒还不在乎……可自己心上那人,居然也只给司徒邑送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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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顾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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