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飞伸手去拿。
胡子默惊道:“你作甚!她疯,你也疯啊!”
“你真的敢吃?”梁碧珺疑惑。
陆玉飞将瓷瓶拿在手里看了看,笑道:“你都敢,我有何不敢?我说过你们粱家人,根本赢不了我。”
“吃呀!”粱碧珺又高喊一声,“你敢吃,我就敢现在放了那女人!”
“说话算数?”陆玉飞语气轻佻,明显就不相信她的话。
梁碧珺阴仄仄道:“当然,我始终都只想让你死而已。不过你也休想诈我!你不吃,我便不会放人。”
话音未落,陆玉飞就打开瓷瓶。
仰脖将瓶子里的东西,全都倒进嘴里。
粱远愣住了。
胡子默愣住了。
就连梁碧珺的阴笑,也凝固在脸上。
这毒药吃一粒,就足以要命。
瓶子里,少说有十几粒。
她也确定陆玉飞没有骗自己。
因为药一入口,陆玉飞脸上就透出一股死人才有的黑气,显然命不久矣。
偏偏这时,陆玉飞居然还打了个饱嗝。
然后才问道:“我不仅吃了,而且吃完了。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梁碧珺表情变了变,扭头就走。
不一会儿,便带着丁悠瑶出现。
冲胡子默道:“这女人你可以带走,不过解药我不会给你!此外,陆玉飞也要留下,反正他活不了多久,你带着也是累赘。”
胡子默已经吓的说不出话。
而陆玉飞还在笑。
丁悠瑶也是面带微笑。
梁碧珺奇怪道:“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好笑!每次都输给我,你不觉得惭愧吗?”陆玉飞着一指丁悠瑶,“你看她像中毒了吗?”
丁悠瑶笑的很轻松。
粱碧珺一怔。
就见陆玉飞不知从哪拿出一枚小药丸,放进嘴中。
然后脸上的黑气不仅很快消散,甚至脸色也红润起来。
她难以置信道:“你们怎么会有解药?”
陆玉飞微笑道:“你千错万错,就是不该对我们用毒。这次你又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投毒这种伎俩看着卑鄙,但也要看你用在什么地方。
若是两军对垒,那可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段。
他在隐龙军时,曾请求圣上集合所有御医,研发一款能解大部分毒的药物。
这倒也不是难事。
若要毒翻千万人的队伍,毒药的份量自然不小,更不用那些难得一见的奇毒。
解毒药研制出来后,他始终带一粒在身上,以防万一。
至于公主,出宫多少也会带些保命的东西。
在知道梁碧珺是用毒后,他并不惊慌。
只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让梁碧珺心急,好中自己的激将法而已。
他朝前倾身,将自己的脸几乎贴到梁碧珺脸上,才一字字道:“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点。与我为敌,你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粱碧珺心中像是有无数利刃划过,脸上血色瞬间退去。
这番话,比杀了她还难受!
陆玉飞却不在理她,昂首挺胸的离开。
这让梁碧珺更无法接受!
似乎自己,连死在陆玉飞手上的资格都没有!
多钟刺激下,她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三人刚出粱府。
就见大批人马赶到。
田博达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声道:“胡子默,你勾结外族证据确凿。本官现在要将你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胡子默诧异道:“你胡说什么!”
田博达在没回话,只是一挥手。
立刻有几个兵卒伸手朝胡子默抓去。
胡子默刚想反抗,就听陆玉飞道:“胡兄,稍安勿躁!勾结外族也到罢了,你要是乱动,当心田大人说你谋反。”
胡子默僵住了。
田博达冷笑道:“陆公子倒是聪明,所以休要多管闲事的好。”
陆玉飞没吭气,就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胡子默被人带走。
丁悠瑶绣眉紧蹙。
几次想要开口,都被陆玉飞用眼神止住了。
等胡子默被押走,陆玉飞才长长出了口气道:“凌州真是个危险的地方,看来我还是尽快回安城好。”
还有一人没走。
杨天弘骑在马上,一直留意陆玉飞的举动。
此刻闻言,不由问道:“你与胡子默交好,难道不想救他?”
“我与他交好?”陆玉飞奇怪,“你听谁说的?”
“老夫亲眼看见的!”杨天弘笑的自信,“我不管你有什么伎俩,休要用在老夫身上。我看你是想回安城,找樊建渊救人吧?”
陆玉飞神情突然凝重,算是默认。
杨天弘讥讽一笑:“樊建渊做事疯癫,在朝中没几个朋友。胡子默又是勾结外族的死罪,更没人会帮他!陆公子,我要是眼下就应该担心自己。”
陆玉飞神情更加凝重。
丁悠瑶看在眼里,有些不解,有些奇怪。
感觉眼前的陆玉飞,似乎变了一个人。
少了些胆量,少了些魄力,更缺少对兄弟的义气!
若是以前的陆统领,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胡子默被人带走。
杨天弘也在看着陆玉飞。
他始终认为,面前的这个人没田博达说的那么聪明。
“陆公子,你知道你要当心什么吗?”
陆玉飞摇头:“我与胡子默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我怎会知道要当心什么?”
杨天弘轻笑一声:“凌州府的酷刑,可不是胡公子能承受的。当心他在里面乱咬,将你也牵扯进来。毕竟今早,是你掐住了田大人的脖子。”
陆玉飞一惊:“这该如何是好?那些都是胡子默让我做的!”
杨天弘淡淡一笑,掉转马头离开。
陆玉飞赶紧拦住去路,躬身道:“杨老先生,之前...之前我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指点一二。”
丁悠瑶双眼圆睁,张着小嘴。
这还是刚才宁愿服毒,也要救自己的那个陆玉飞?
杨天弘倒是对陆玉飞的态度相当满意,不急不缓道:“想要自保也不是很难,只要你肯投入我的门下拜我为师,我自然可以救你。”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收!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拜师要有些诚意。”
陆玉飞毫不犹豫道:“只要您能救我,我便愿意将锻造机还有最新的锻造之法说出来。”
杨天弘双眼一亮。
嘴上却问:“你真的舍得?”
陆玉飞笑了。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笑是发自肺腑。
“都怪晚辈之前没说清楚。其实我与樊建渊和胡子默亲近,只是贪图他们的权势,方便给我的兵器生意铺路而已。如今有了您这位少府中候当师父,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丁悠瑶闻言,如遭雷击。
她甚至在陆玉飞身上,看见了那些太监的影子。
杨天弘笑了笑,似乎不太相信这番话。
陆玉飞见状,直接咬破手指。
用血在地上,简单的锻造机的尺寸以及运作原理画了出来。
又是一番讲解后,才道:“若是您能给我提供材料,一日内我便可以将这东西造出来。到那时,您老总该相信我了吧。”
“孺子可教!”杨天弘相当满意,点着头:“老夫暂且信你,你要什么材料可以告诉我!”
丁悠瑶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转身就走。
杨天弘见状,白眉一皱:“这位姑娘好像对你的做法,十分不满。”
陆玉飞也不追,依然满脸微笑道:“一个女人而已!我若是赚足了银子,还怕没有女人?眼下又何必在意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