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飞表情凝重。
他绝对相信以梁碧珺的疯狂,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胡子默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梁远冷喝道:“还站着干什么!给我义父跪下,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
陆玉飞犹豫片刻,试探着迈出一步。
忽然,梁碧珺笑出声来。
讥讽道:“陆公子,你不用一直盯着我。那套擒贼先擒王的套路,我已经领教过了。若是想抓住我威胁.....”
她说着竟主动朝陆玉飞走了过去。
“你若是愿意,伸伸手便能抓住我!”
“你不怕死?”陆玉飞心更沉。
粱碧珺越是无所畏惧,就代表丁悠瑶越是危险。
粱碧珺笑问道:“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不会怕死了!我现在是巴不得赶紧死,所以在见你之前特意喝下了毒药。等时辰一到,不用你动手我也会死。”
粱远满脸怨毒,恨恨道:“姓陆的,我家被你搞得家破人亡。你若真想救那位姑娘,就一命换一命吧。”
“不!是两命换一命!”粱碧珺目光阴毒,“陆公子,我陪你一起死!咱们到了黄泉,继续当仇人。”
胡子默闻言,嘴角一抽。
甚至有些不敢看此刻的梁碧珺。
她那疯狂歹毒的样子,像极了来讨命的恶鬼。
陆玉飞却始终直视梁碧珺。
此刻冷声问道:“要是我没猜错,丁姑娘也被你喂了毒药?”
“咯咯....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出我们服下的是什么毒?又该如何解毒呢?”粱碧珺笑问道。
陆玉飞有些无奈,又有些沮丧道:“我怎么会猜到?”
“既然猜不到,你现在就该拿出诚意了。”粱远催促。
梁碧珺又将那柄,镶着红宝石的匕首拿了出来。
“胡公子!等陆玉飞磕完头,认完错。麻烦你用这柄匕首将他的心肝挖出来,放到我哥哥的棺材上,这样我哥就能下葬了。”
胡子默脸色发青,迟迟不伸手去接。
梁碧珺见状,话锋一转。
“当然,你也可以用这匕首杀了我和梁远!随便你想怎么做,都只有一个时辰考虑。时辰一到,你与那位美貌如花的丁姑娘就要阴阳两隔了。”
她笑着将匕首,轻轻放在棺材盖上。
然后退到一旁,欣赏陆玉飞和胡子默挣扎的表情。
挣扎的滋味,总是不好受。
田博达骑在马上,眼前兵马正在集结。
他心里却一点不好受。
杨天弘在旁,宽慰道:“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与其让被动防守,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田博达摇头道:“我明白!可我现在担心的并非胡子默,而是那个陆玉飞。”
“他?”杨天弘不屑,“只不过是胡家的棋子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樊建渊又疯疯癫癫,更不足畏惧。”
田博达摇头:“我儿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还是不要低估了此人好。”
杨天弘见他如此在意,便退一步道:“既然如此,一会儿一起抓了便是。等到了牢里,我看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时,一兵卒跑了过来。
“报!客栈小二说,他们应该去粱府。”
田博达惊道:“消息准确?”
“小二说粱远公子先去客栈留信,那两人看了信后便离开客栈。因此判断是去了粱府。”
田博达神情变得阴沉,气道:“我已警告过粱碧珺不要胡来,她还是不听!快快,立刻前往粱家。免得弄出什么乱子。”
“等等,田大人此事有些不对劲.....”刘元明苦着脸,“该不会是胡子默与姓梁的有什么交易吧?咱们的事情,监御史并没有参与。若梁宣年站在他们一边,想要诬陷胡子默就难了。”
田博达笑道:“你是有所不知!粱宣年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元明和杨天弘都是一惊。
田博达见状,只好简单道:“这件事影响恶劣,所以一直秘而不宣。具体的情况,等有机会在与你们细讲。眼下两位只需要知道,粱家的人做梦都想让那个陆玉飞死。”
杨天弘捋着胡须道:“他有资格能让粱家人恨之入骨,那确实有些本事。如此一来,此人更不能留。”
“恐怕不易。”田博达皱眉,“否则粱宣年在安城就把他办了,哪会轮得到我们?”
刘元明在旁,听的是冷汗直流。
原本他就是想多赚些钱而已。
如今看来,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人没一个善茬。
就数自己实力最弱。
当即便打起退堂鼓道:“要不....我就不随你们去抓人了。”
杨天弘笑道:“现在想要退出,怕是晚了些吧?你放心,大家同坐一条船。谁都不愿看见这条船被凿沉的。”
田博达点点头,见兵马已整装待发。
把心一横道:“我们的目标是胡子默,至于那个不知深浅的陆玉飞,能不动就不动!等胡子默的供词胡来,我们在拿他不迟。”
杨天弘点头:“就依田大人所言。”
田博达大手一挥:“出发!”
时间流逝。
粱碧珺见面前两人,跟两块木头一样。
忍住不道:“还没考虑好?胡公子你忍心看着丁姑娘香消玉损?”
胡子默已没了注意,只能不时看向陆玉飞。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总感觉陆玉飞表情虽然无比凝重,但目光一点都不慌乱。
就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一眼。
但事发突然,他们来粱府前并没有准备什么后手。
即便能拖下去,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
陆玉飞突然开口:“可惜。”
只说了两个字,便闭嘴。
粱碧珺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陆玉飞再没开口。
甚至已经将目光,从梁碧珺脸上移到了天上。
许久之后。
他才问道:“离一个时辰还有多久?”
梁碧珺恨恨道:“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姓丁的死?”
“错!我之所以还在这里,是等你毒发生亡而已。”陆玉飞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梁碧珺阴仄仄道:“你是不相信那女人服毒了?”
陆玉飞上下打量粱碧珺。
目光鄙夷、讥诮、挑衅。
粱碧珺被着目光盯的,不由腾起一股怒气。
陆玉飞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鄙夷道:“除非你现在就死在我面前,否则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胡兄,走!”
他说走就走。
胡子默微微一怔,也转过身。
就在两人将要踏出府门的时候,梁碧珺突然喊道:“走!你们今日出来这扇门,那个女人就要因你俩而死!胡子默,我听说你好像很喜欢她,你真的忍心?”
胡子默先是看了眼陆玉飞,然后才回头,不屑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骗三岁小孩吧。”
陆玉飞心头一热。
在毫无商量的情况下,胡子默能说出这种话,那就是在无条件相信自己。
田碧珺无言以对,只能冷笑。
陆玉飞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突然转身。
三两步走到粱碧珺面前,一字字道:“你又输了!你也好,粱宣年也罢。你们粱家人在我面前,就从来没赢过一次!”
“未必!”粱碧珺突然大喊,“这次输的人是你!等那女人的尸体摆到你面前,我看你还会不会这样镇定自若!”
“你不信自己根本无法赢我?”陆玉飞目光依然很鄙夷。
粱碧珺狞笑道:“当然!这次你输定了。”
陆玉飞又看了看天色,催促道:“不如这样,我们干脆点!你把毒药拿出来,咱俩一起服下!看看谁先死,你敢吗?”
“哈哈!”粱碧珺看白痴一样看着陆玉飞,“我都已经吃过一次了,还有何不敢?我倒是想问问,你敢吗?”
她手里突然多了一个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