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
陆玉飞担心凤语烟去私塾找麻烦,便亲自送两个孩子上学。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小胖子领着几名家丁,大摇大摆的走了来。
光看家丁的服饰,陆玉飞已经猜到是田家的人。
李石头小拳紧握,一副仇人相见的模样。
李诗诗低声问道:“我爹昨晚叫你的招数,你记住了吗?”
李石头重重点了一下头。
这时,田文贤已经走到近前。
一撩衣摆,张开双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跪下?”
陆玉飞看了李石头一眼,悄悄朝旁边退了退。
李石头咬着牙道:“今天我是来报仇的!”
“哈哈!就你这样子,也配找我报仇?”田文贤朝地上一指,“跪下!张开嘴。昨天你骂了我娘,今天让我呲你一泡。”
陆玉飞忍不住皱眉摇头。
这孩子的举动,简直跟田瑜川一样贱。
已有家丁撸起袖子,道:“没听见我们小公子的话吗?呲你,是你的福气。开不快快跪下?”
“就是!全当喝早茶了。”
“若是喜欢,以后我家小公子每日都请你喝。哈哈....”
陆诗诗脸都起红了,更别说李石头。
他一步冲出,拳头狠狠砸在田文贤的鼻梁上。
“啊!!!”
田文贤惨叫着后退几步,两管鼻血流了下来。
那几名家丁明显没料到李石头敢出手,一时都有些发愣。
李石头动作未停,脚背横扫,重击田文贤膝盖外侧。
这是战场上惯用的招式。
击打敌方脆弱部位,另其失去行动力。
李石头第二招便这么做,也算没忘记陆玉飞的教诲。
“砰!”
一声闷响,田文贤的右腿变成内八字。
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
“畜生!找死!”
“老子拔了你的皮!”
“狗东西,过来受死!”
几人狂吼着,朝李石头扑去。
“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后,几个家丁全倒在地上。
陆玉飞右脚踩着一人后背,轻飘飘说道:“小孩子的事情,看着就好。若想参与,你们也要有那个能耐才行!”
说话间,田文贤也被打到在地。
李石头骑在他身上,双拳雨点般朝脸上砸去。
“啊....救我...救我啊....”
田文贤小腿乱蹬,嘴里发出惨嚎。
李石头拳势更急。
很快,田文贤就被打的嚎不出来了。
陆玉飞见差不多,刚想让李石头停手。
就听一人喊道:“住手!住手!斯文之地,岂可做出如此粗鄙的事情!”
刘子民带着一个书童,满脸紧张的跑了过来。
看见被打的是田文贤后,他心脏一抽,咬牙启齿道:“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田公子也敢打!你....你...”
说到最后,他已气的说不出话。
李石头像是做错事一样,低下了头。
陆玉飞眉头一皱,不悦道:“你又没做错,低头干什么?抬起头来!”
“没错?”刘子民难以置信,“小小年纪就如此凶残,你看看都把田公子打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说没错!”
“是因为姓田的羞辱在先,不还回去,难道等着别人往嘴里呲尿?”
陆玉飞的话,让刘子明羞怒交加!
他脸红脖子粗,躲着脚道:“粗鄙!简直是侮辱了这圣贤之地!”
陆玉飞冷笑:“也许粗鄙,但我说的是实话,也算对得起天地。李石头一对一,公平决斗,也对得起天地。”
他看向刘子民的目光,既鄙夷又轻蔑。
“不像某些人冠冕堂皇,做事却明暗两套手段。两套手段也罢,偏偏又要以圣贤当借口!刘夫子你博览万卷书,应该知道有句话叫做又想当什么,又要立什么吧?”
“你....你.....”
刘子民“你”了半天,自己的脸倒先憋成了猪肝色。
书童见自己师父被辱,也十分生气。
在旁提醒道:“这位公子既然瞧不上我们,何必还留他的孩子在这呢?”
刘子民双眼一亮。
安城就他这一家私塾,正是愁买不愁卖。
城里的富户见到自己,都要客气三分。
面前这个有点小钱的匹夫,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
他大袖一挥,赶苍蝇似的说道:“滚滚滚!以后要敢在踏入我这私塾半步,那便是羞辱圣贤之罪!我一定报官,让你尝尝板子的滋味。”
“安城县衙的板子,也许能打到别人身上,但却无法达到陆公子身上。”
话音未落,粱碧珺已经下了轿子。
刘子民一怔,立刻躬身相迎道:“赵夫人,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想送赵二公子,来这里读书识字?”
粱碧珺微笑道:“我小儿可怜,这辈子怕是读不了书了。”
刘子民一巴掌,抽在自己嘴上,笑道:“是我不对!我错!我该打!”
陆玉飞看的是一脸厌恶!
教书育人的夫子形象,他是一点没看见。
到是刘子民此刻的举动,让他想到了朝里的那些公公。
于是摇头道:“用不着你赶我!你这样的夫子,即便给我钱求着我。我也不会让孩子跟你学习。”
刘子民眼中寒光一闪,刚想骂回去,就瞧见粱碧珺微笑点头。
他猜不透两人的关系,只好压着怒气闭嘴。
梁碧珺笑道:“陆公子,我儿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陆玉飞眉宇间透着一股疑惑。
粱碧珺见状,自我介绍一翻,然后笑道:“安城的私塾就这一家!若是不让孩子在这念书识字,怕是要送到百里外的凌州城了。”
陆玉飞刚要开口,刘子民就抢先道:“赵夫人,这也不能怪我!你看看,那是田瑜川的公子,被打成这样!这么凶残的孩子,我自认为能力有限管教不了。”
他说完,便摆出一副傲然的姿态,像是等着陆玉飞求自己。
粱碧珺笑道:“这个甚是简单!你教不了,换别人来交即可!这家私塾虽是你的产业,但若我开口,想必换换主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子民一怔:“你这是要赶我走?”
粱碧珺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刘子民又惊又怒,咬着牙道:“赵夫人!你现在帮他,就是不给田公子颜面!”
此刻,田文贤已经被书童扶了起来。
有几个缓过劲的家丁,也颤颤巍巍站起身。
恶狠狠的看着陆玉飞。
“你等着!有种别走!”
“我们回去叫人,今天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别想着跑啊!在安城,找你很容易。”
陆玉飞笑着挥手,不屑道:“去吧!顺便帮我问问你们田公子,他脸上的伤好了没?”
几个家丁又是一愣。
粱碧珺看在眼里,感觉陆玉飞确有过人之处。
于是接话道:“也帮我告诉你们公子,就说陆公子是我粱碧珺的朋友,他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我便是。”
陆玉飞眉头一动。
看出梁碧珺表面是在帮自己,实则顺水推舟而已。
这个人情他并不想要,也没必要要!
如此深的心机......
胡子默说粱碧珺不好对付,现在看来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家丁闻言,一个个却不乐意了!
“你凭什么管田府的事情?”
“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多管闲事!”
“当心我们公子生气,抄了你家!”
粱碧珺脸色沉了一下,一字字道:“单凭我哥是监御史,这件事我就管定了!别说你家公子,就是田博达来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话一说完,刘子明脸色已白到发青。
闹成这样,他怕是在安城待不下去。
那几个家丁的脸色更是难看。
没人再敢多说一个字,抱起田文贤就走。
粱碧珺冷笑一声,转而对陆玉飞客气道:“想必陆公子已经知道,今晚我在醉香楼备了酒菜,专程替我儿子赔罪。还请陆公子,赏脸赴约。”
陆玉飞也想趁机,试探赵家的情况,便点头答应。
粱碧珺上轿前,动作一顿,转过头道:“刘夫子,我希望明天新夫子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里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子民冷汗涔涔,一屁股坐在地上。
夜色越深,越发显得醉香楼灯火明亮。
雅间里,胡永年皱眉道:“我可是听说陆玉飞今早又惹祸了,你看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