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安城。
身法灵动,用会一手好暗器的女人,能有几个?
陆玉飞缓缓点头,皮笑肉不笑道:“果然是老朋友!”
李柔笑道:“周姑娘,我们边吃边聊吧。”
陆玉飞扫了眼桌上饭菜,警惕道:“不必!周姑娘担心吃多了,身材臃肿。所以一向过午不食。”
周妙晴浅浅一笑。
“也对!陆公子可愿去院中聊两句?”
梧桐树下。
周妙晴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轻声道:“我上次来,你家中只有女儿。这才几日?看来陆统领不光智勇双全,对付女人也有一手。”
“废话少说。丞相让你转达什么?”陆玉飞同样没有看她。
周姑娘则过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陆玉飞。
半晌,才开口道:“为什么一定是丞相让我来,我自己就不能来吗?”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陆玉飞声音已充满寒意。
周姑娘噗嗤一笑:“紧张什么,我竟然敢来,自然不会做什么傻事。现在除了你这里,我没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陆玉飞眉梢一挑,有些诧异。
周妙晴一脸委屈:“你不死,我无法向丞相交代!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决定暂时在你这住下。等你被别的刺客杀死,我在回去交差。”
陆玉飞彻底愣住了。
周妙晴又道:“你放心!我也不会白吃白住!听说你侄子死了,我帮你把凶手找出来怎么样?”
陆玉飞摇头道:“我知道是谁干的,用不着你操心。”
“赵悦欢?那个纨绔子弟,还没胆子杀人。你这个侄子暗地里做的坏事,远比你想象的多。”
周妙晴说完,陆玉飞面色已相当凝重。
沉声问道:“有除了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周妙晴叹了口气道:“这个暂时就不能告诉你了。等我把杀陆子光的人,带到你面前时,保证你会大吃一惊。那就说定了,我先在你这住下。”
陆玉飞想着陆子光,一时竟然忘了阻止。
屋内很快就传来欢笑声。
李柔得知周妙晴,要暂住一段时间,表现的相当开心。
陆玉飞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开心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其他的东西.....
那是酸意?
陆玉飞叹了口气,感觉女人远比战场上那些敌人难对付。
夜里,陆玉飞独住东屋。
西屋方向,时不时传来欢笑声。
李柔温柔内敛,平日话不多,但做什么事都井井有条。
周妙晴却热情如火,当然扔暗器的时候更热情。
此刻也属她的笑声最大!
陆玉飞感觉头大如斗。
除了家里的两个女人,更多是因为陆子光。
他对陆子光的死并不难过,可周妙晴那些话分明是另有含义。
在沙场上练就出的本能,此刻正在提醒自己:陆子光的事情如果不查清,定会引来很大滔天巨祸。
隔天一切照旧。
早饭后,周妙晴率先出门。
李柔则送两个孩子去私塾。
陆玉飞到达兵器铺时,胡子默已经等着了。
一见面便说道:“麻烦来了!梁碧珺约你吃饭,说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但我觉得她没安好心。”
陆玉飞笑道:“没区别!她即便不找我,我过两天也会去趟赵家。”
胡子默皱眉不语,表情异常凝重。
陆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既是我的朋友,我便会考虑你胡家的处境。”
胡子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拱手道:“一切小心!还有一事,就是你徒弟给我爹出了个难题.....”
把樊建渊的要求一说,陆玉飞就笑了:“没那么夸张!你过来看看这个。”
他将图纸打开,详细说出所需的物料以及要求。
两人一直商量到黄昏,胡子默由衷道:“陆兄的才智是在令我佩服,现在我总算知道樊建渊为何要拜你为师了。”
陆玉飞摆手道:“他一厢情愿而已!”
送别胡子默后,陆玉飞也关门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李石头的哭喊声。
“姐姐,不去了!明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了。”
李柔声音难的带着怒意:“陆公子花钱让你读书,你若不去又这么对得起他?”
陆玉飞含笑走入院子,劝道:“男孩子,顽皮点很正常。只要不是.....”
他说到一半,就愣住了。
李石头左脸淤青,衣服也满是泥土。
“爹!石头哥今天在私塾被人欺负了!就是那个恶妇的儿子。”陆诗诗一脸委屈,拉着陆玉飞的胳膊告状。
“姓田?”陆玉飞皱眉道。
见女儿点头,他又问道:“夫子没责罚吗?”
“没有!夫子说石头哥哥丢人,男孩子打不过居然有脸告状....还打了石头哥的手心。”
陆诗诗说完,陆玉飞嘴角已泛起冷笑。
这种拉偏架,偏袒公子哥的做法,他自然看的明白。
让他气愤的是那夫子明明不公,却还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想到这,他冲李石头招了招手。
“我教你几手功夫防身好吗?”
李石头委屈的表情一扫而空:“几手不行,最好百手千手!明天我一定打回去。”
陆玉飞淡淡一笑:“几手足矣。”
接着也顾不上吃饭,就在院子里教了起来。
他征伐沙场,口中的“功夫”,其实是最朴实无华的杀人技!
此刻即便有所保留,可那招式一出,依旧凶残霸道。
周妙晴在旁,微微摇头道:“明天有人要倒大霉了。”
李柔犹豫着,上前劝道:“陆公子,小孩子打架而已!你这样教他,以后怕是更调皮了。”
陆玉飞表情严肃:“调皮可以,但被欺负不行!你也不希望,他以后每天回来都鼻青脸肿吧?”
李柔一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不想弟弟受欺负,也不愿意惹上麻烦。
正两头为难时,感觉胳膊被人轻轻拉住。
周妙晴微笑道:“能学到陆统....公子的本领,那是好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陪你去屋里等!”
李石头汗流浃背,有人却在美酒佳肴。
凤语烟将一个鸡腿,放在儿子碗里,然后才笑道:“刘夫子,今天真是要谢谢。来,敬您一杯!”
桌对面是位长衫白须,透着书卷气的老者。
正是草堂闲居的老夫子刘子民。
他受宠若惊,举杯道:“何必道谢?那小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得罪田公子。我不教训他教训谁?”
“他没得罪我!他是被我打趴下了。”田文贤啃着鸡腿,含糊不清道。
刘子民一竖大拇指:“打得好!公子真乃文武双全,长大后必定成为人中龙凤,平步青云之上啊!”
凤语烟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十分溺爱的看着田文贤。
刘子民见马屁拍对地方,继续道:“你们放心,明天去我再去教训那小崽子。让他给田公子磕头赔罪。”
凤语烟绣眉一挑,提醒道:“那个臭丫头也不能放过!只要你能让我满意,以后私塾的用度钱,我保证只多不少。”
刘子民笑的更谄媚:“好说!以后我让那两个兔崽子,伏在地上给公子当椅子。田公子,以后你早上坐着李石头上课,下午坐着陆诗诗上课,好不好?”
“不好!”田文贤将鸡腿一扔,“李石头今天居然敢骂我娘,明天我想尿他嘴里!”
刘子民猛地一拍手:“公子不仅聪慧,还十分孝顺!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夫人,你有此子,简直是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