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要替草民做主啊!”
周宝声泪俱下,指着陆玉飞。
“这畜生霸王硬上弓,玷污了家妹!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毁了!!!这让我妹妹....以后怎么活啊....”
赵悦欢兴奋之色,自脸上一闪而过。
板着脸问道:“这里是公堂,你可知当着县丞的面诬告,会有什么下场?”
“我没诬告!!!!”
周宝的叫声充满无尽悲愤。
“家妹就在这里!若非要说我们诬告,我俩愿血洒公堂,以死鸣冤!”
赵悦欢不在说话,表情说不出的满意。
若非事实如此,也不会如此悲天悯人!
胡子默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犹豫半晌,才轻声道:“玷污民女,按照大梁律法斩立决!头颅悬与城门三日,以儆效尤。陆兄,你最好说点什么,不然这脑袋可真要搬家了。”
陆玉飞鄙夷的看着赵悦欢:“刚才阿忠说我谋财害命,现在又冒出个表哥说我玷污民女,赵公子你栽赃诬陷的手法,未免太幼稚了些。”
赵悦欢双目一瞪:“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两人我压根就不认识!”
“我倒认识其中一个!”陆玉飞走动李柔身边,“这位姑娘是庞家庄的村民,也是庞祥兵器铺的杂工。”
接着他又踱步的周宝身边。
“至于你....你是谁?我从未没听过,李寡妇家里还有你这号人物?”
周宝匍匐在地,冲胡永年道:“草民是家妹的远亲!要不是家妹受到莫大的屈辱,也也不会来惊扰县丞大人。”
胡永年冷着脸问道:“李姑娘,你表哥说的可是事实?”
李柔眼中含泪,嘴抿成一条线。
等了半晌,才缓缓点了一下头。
随着这个动作,眼眶中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整个人跪在地上,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胡永年如利刃般的目光,落在陆玉飞身上。
一字字道:“堂堂七尺男儿,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却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玉飞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胡永年。
他静静地看着李柔。
从认识以来 ,虽然只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但他却很清楚李柔并非那种没有原则的人!
况且这件事还关乎她的清白。
李柔却没看他,而是用空洞呆滞的目光,瞧着胡永年。
渐渐地,陆玉飞看懂了她的表情。
心中一股怒火开始逐渐燃烧!
锐利的目光如针,盯着周宝道:“好一个表哥!你们是绑了李寡妇,还是绑了李石头?”
周宝心里“咯噔”一下,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好在这时,胡永年愤怒的声音,响彻公堂!
“陆玉飞!是本官在问你!你做的事情,掉十个脑袋都够了!你若还不认罪,本官就要大刑伺候!”
庞龙安喜道:“对!伺候!这种恶人,万万不能轻饶。”
赵悦欢又一拱手:“早该如此,这种滚刀肉,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啪”的打开折扇,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只是可惜了你女儿!她要是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爹,长大后恐怕要耻辱后悔一生。不如.....”
“不如将我女儿,托付与赵家?”陆玉飞接话道。
赵悦欢故作为难,犹豫半晌才道:“她爹可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们赵家若是收留,免不了被人指三道四!不过谁叫我们心善呢?总不能看着一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沦为孤儿吧?”
胡永年也点了点头:“后事嘱咐完了,现在可以认罪伏法了吧。”
陆玉飞笑的轻蔑,口气更是不屑:“胡大人!估计你也没料到,我离开几年还会回来。所以从我一踏入公堂,你就想要我的命了吧?”
胡永年被说的一怔,不解道:“何意?本官只是按照律法行事!”
陆玉飞讥笑消退。
突然的试探,并没有让胡永年露出马脚。
他甚至从胡永年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惊慌,只有浓浓的不解。
若不是此人心机太深,就是当年的事情真就与他无关!
“大人!还等什么!大刑一上,我不信他不认罪!”赵悦欢催促。
周宝又嚎了起来:“大人!请替草民做主啊!”
“来人!”胡永年狠狠瞪着陆玉飞,“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几名衙役立刻朝陆玉飞走了过去。
胡子默幽幽叹气。
赵悦欢喜道:“胡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输.....”
他话到一半,跪在堂上的李柔,突然开口:“大人!且慢!陆公子是被冤枉的。”
衙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胡永年。
周宝在旁急道:“你个傻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赵悦欢胜利的笑容,也不翼而飞!
冷冷看着李柔道:“你可知诬告是何等下场?当心板子落在自己身上!”
李柔表情坚定,一指周宝道:“他根本就不是我表哥!他们抓了我弟弟,逼我诬陷陆公子。大人,求你赶紧派人去龙祥兵器铺,救我弟弟!”
胡永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要将陆玉飞治罪!
如此变故,岂不是在说他昏庸无能?
冷声问李柔:“你说的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大人若是不信,派人去一看便知。”
胡子默闻言,嘴角一点点上翘。
轻声道:“胜负未分,赵兄让你失望了。”
赵悦欢脸色说不出的阴沉,正恨不得将李柔千刀万剐了,突然发现胡永年的目光射了过来。
他一个激灵,赶紧解释道:“大人!他俩我真不认识!此事与我没有丁点关系!”
周宝低垂着头,冷汗直流。
正想着怎么解释,突然觉得肩头一沉。
抬头,就见陆玉飞手已经搭在了自己肩上。
“你要作甚.....”他紧张道。
陆玉飞五指缓缓用力,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赵悦欢眼中似已结冰,无比怨毒的盯着周宝,也在等一个答案!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蠢,弄巧成拙,给自己添麻烦!
周宝感觉肩骨剧痛,像是要被活生生捏碎。
颤抖着腮帮子道:“是...吴老大让我这么做的。”
陆玉飞眼中寒芒大盛,又一用力,就听“咔擦”一声。
周宝右臂垂落下来,可他却紧咬着牙,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胡永年心中微微一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堂之上伤人!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县丞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大粱律法放在眼里?”
陆玉飞掷地有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先派人将李姑娘的弟弟救出来。”
“呵呵!”
刺耳的笑声响起。
赵悦欢阴阳怪气道:“现在又换成你,来教县丞大人做事了?”
胡永年表情变换,耳根有些发红。
冷哼一声,指着李柔道:“人自然要救!但凡事都有个先后,她诬告在先,理应先罚!来人,杖五十!然后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说完,起身便走。
“李姑娘若不是被人所迫,又岂会出现在这里?要罚,也该罚这位表哥才是!”
陆玉飞话音未落,胡永年已停下脚步。
目光如鹰,阴仄仄道:“真如赵公子所言,你是在教本官做事?”
陆玉飞昂首挺胸,轻轻吐出两个字:“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