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富先修路!”
陆玉飞看着丰大头,语气坚定。
“你既然想带兄弟过上安稳的日子,山下的路是非修不可。”
丰大头沉着脸,不吭气。
杨猛性子火爆,忍不住道:“你说的道理我们都明白!但姓梁的在安城外驻一千铁骑,又偏偏是这个时候!这件事该怎么解释?”
陆玉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倒是一惊。
粱宣年是冲自己的来的,这一千铁骑要对付铁定也是自己。
被一个人如此重视,他实在不知道该开心好,还是该难过好。
丰老三苦着脸,道:“若是有灌木树丛遮挡,那些铁骑还都发挥不了作用。可这路一旦修好,他们就如履平川。兄弟们怕是再无抵抗之力!”
陆玉飞叹了口气:“我也没料到,粱宣年会带兵前来。”
“我看你不是没料到这点。你是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吧。”廉良冷笑。
陆玉飞摇头道:“粱宣年的目标不是你们,所以路还是要修。其他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廉良一脸讥讽:“我有件事还不明白!这路即便修好,那些官家会允许兄弟们收过路钱?”
“这是自然!”陆玉飞十分自信。
“你放屁!”廉良指着他,“你真当我们是傻子?这路一旦修好,就算要收钱也轮不到我们!反倒是给那些官家一个剿匪的借口!”
丰大头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陆兄,听说你与那胡子默交情匪浅?”
陆玉飞无奈一笑。
这话似乎也从胡子默口中问过。
廉良冷笑:“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老大,我看他就是胡永年故意派来害大的!都还犹豫什么,现在就该把他乱刀分尸!”
丰大头从交椅上起身,环顾众人问道:“眼下你们有谁相信陆玉飞的话?”
没人吭气,也就代表没人相信。
就连丰老三和杨猛,都是一副为难的表情。
廉良还在冷笑。
丰大头见状,缓缓道:“那我先表个态!我相信陆大哥,不会害我们。”
“什么!”廉良怀疑自己听错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丰大头。
丰大头沉声道:“老三!陆大哥放过你几次?”
“三次.....”丰老三低下头。
“二弟!上次在庞家庄,若是陆大哥动手,你能不能活着回来?”丰大头又问。
杨猛低下头,喃喃道:“不能....”
他仍记得,被陆玉飞单手拉下马的场景。
若是动真格,自己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丰大头叹了口气道:“廉良,我知道你是为大家好!但你也都听见了,陆大哥若真想对我们不利,又何必等到现在?”
廉良微微仰着下巴,轻蔑的望向陆玉飞:“此乃欲擒故纵罢了!他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去那些狗官面前邀功。”
话音未落。
就见两名手下,押着一个衙役走了进来。
众人都是一怔。
衙役被反扣双手,押的跪在地上。
一手下道:“老大,山脚发现的。应该是打探情况的探子。”
衙役拼命摇头:“误会!我是来找陆公子的。”
陆玉飞眉梢一动。
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应该只有胡子默一个。
刚要开口,就听廉良大笑起来:“各位都看见了吧!话说的再好有什么用?做事可真赃!甚至比我们这些土匪的手段还赃!”
他声音陡然变冷!
“是不是你知道自己事情败露,所有让着衙役在外面接应?若是到了约定时间你没有回去,就要派兵攻打我们?”
杨猛怒道:“亏我们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这样对我们?”
丰大头脸色变了又变。
沉声道:“陆兄,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解释一下。毕竟这百十人都跟着我吃饭,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当儿戏。”
“还解释什么!”廉良一指衙役,“即便他不是来此接应,那多半也是知道我们要见陆玉飞,今夜寨子守卫空虚,趁机来查探路线。”
“我不是....”
衙役刚开口,廉良就用长刀夹在他脖子上。
质问道:“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叫你脑袋落地。”
衙役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在贸然开口。
丰老三皱眉道:“我还是不相信陆大哥是这种无耻小人。”
“我本来就不是。”陆玉飞笑道。
廉良冷哼一声,质问:“你还笑的出来?现在你和这衙役各有一次机会!谁先说出实话,我就砍掉另外一个人的脑袋。”
他把刀死死抵在衙役脖子上:“说不说!说出实话,我就放你。若是陆玉飞先说,那我就不是放你,是砍你!”
“我说.....”衙役结结巴巴,“胡公子让我专程通知陆公子,粱宣年今夜势必要找到你!避免殃及无辜,请你赶紧回去。”
陆玉飞脸色冷了下来。
那股霸道无比的杀伐之气,也在片刻间弥漫大厅。
丰大头等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纷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有廉良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问道:“演的一出好戏!这句话怕是秘语,通知你尽快回去,跟那位粱大人商量如何剿匪吧?”
“我会与他商量?”陆玉飞再次看向廉良时,目光就如刮骨利刃。
他每个字都像一记重锤,落在廉良心头。
廉良讥讽的笑容僵在脸上。
突如其来的惧意,让他目光变得闪烁。
陆玉飞继续道:“梁碧珺喜欢乱杀无辜,她这个哥哥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胡子默派人来通知我,只怕也是看出了这点。现在我必须回去。”
说罢,便拉起衙役大步朝外走去。
没人阻拦。
所有人还沉浸在恐惧与寒意当中。
直到陆玉飞走出这间屋子,他们的恐惧才稍稍退去。
丰大头几人互看一眼,最后不约而同看向廉良。
廉良苍白的脸上已见汗珠。
咽了咽吐沫,才道:“你们这是放虎归山!这个祸害不除,我们一寨子兄弟早晚要死在他手上!”
杨猛苦笑:“若与他作对,也许会死的更快。”
廉良没接话,眼中的杀意反而更重!
明月当空。
除了月光,还有火光!
火把将陆家周围照得明亮。
守城军按照粱宣年的吩咐,将这里围了个严严实实。
密集的箭簇,如暴雨般射入院内。
院中一个窈窕的身影腾空而起,手中频频出现的银光荡开致命箭簇。
高声喊道:“狗官!你居然忘恩负义!若是没有陆玉飞,你现在怕是早就被砍头了!”
胡永年闻言,脸上又青又白。
粱宣年冷声问道:“就是这个女人,划伤了我妹妹的脸?”
胡永年抿着嘴,点了下头。
此时,周妙晴已经站到院墙之上。
正冷冷看着粱宣年:“粱碧珺那个贱人是你妹妹?果然,你也够贱!今天我就收了你的狗命!”
她双脚在院墙上一蹬,人如苍鹰般朝粱宣年扑去。
泛着青芒的匕首就像鹰喙,对准粱宣年的咽喉。
粱宣年骑在马上,丝毫不慌。
高声喊道:“布网!”
“呼.....”
一张大网撒开,将周妙晴笼罩了进去。
“砰!”
网子一收,她整个人被牢牢缠住,重重摔在地上。
粱宣年冷笑下马,走到周妙晴身边,弯腰将掉在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
拿到月光下看了又看,才问道:“就是这把匕首,划破了我妹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