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牢大狱。
周妙晴已被带回了这里,此刻正绑在柱子上。
鞭痕满身,血腥味在不流通的环境中更加刺鼻。
粱宣年坐在她对面。
微笑道:“你用匕首划伤我妹妹的脸,我只是用鞭子教训你。是不是已经很客气了?我刚才的要求,你考虑清楚了吗?”
周妙晴冷笑道:“想让我冤枉陆玉飞?想要当着全城百姓将他腰斩?做梦!”
粱宣年叹了口气,问胡永年:“这种人应该怎么对付?”
胡永年为难不语。
粱宣年只好继续道:“拿起鞭子,替我教教她该怎么说话。说我想要冤枉陆玉飞?这种罪大恶极的人,还用得着冤枉?”
胡永年没动。
粱宣年突然加重语气:“怎么!连你也想抗命?”
胡永年只好伸手,从狱卒手中接过鞭子。
“用力!”梁宣年提醒,“若是敢浑水摸鱼,当心鞭子落子自己身上。”
胡永年一咬牙!
“啪!”
鞭声响彻整个牢房。
周妙晴紧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双眼如同毒蛇,死死瞪着梁宣年。
粱宣年喝了口茶,才不急不慢道:“胡大人,也许是我没说清楚。要教会她说话,光打身上可不行。你应该用鞭子抽她这张嘴。”
胡永年动作一顿。
难以置信的看向粱宣年。
梁宣年笑道:“不会?要不要把鞭子给我,我拿你做个示范?”
胡永年心里“咯噔”一下。
一扬手鞭子带着“呼呼”风声,朝周妙晴脸上去。
“啊!!!!”
再也忍不住!
周妙晴惨叫!
粱宣年笑声也响了起来:“哈哈!就这样给我抽她狠狠的脸!等把这张脸抽烂,她应该就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夜更深,有雾。
胡子默只身一人站在城门外。
神情中带着焦急。
直到薄雾中出现一匹快马,他神色才稍缓一些。
陆玉飞和衙役同骑一马,来到城下。
见到胡子默衣上以有雾珠,就知他已在这里等了许久。
点头道:“胡兄,辛苦。”
胡子默冷冷道:“别自作多情!我之所以在此,是想警告你。粱宣年身为监御史,你妄动不得。否则....我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陆玉飞一拱手:“我说过,在安城做事会考虑你们胡家的利弊。还请快让守卫开门吧。”
胡子默犹豫片刻,摇头道:“若我今夜不肯放你进城呢?”
“那就要看粱宣年,有没有做过什么!”陆玉飞语气透着一丝寒意。
胡子默望着来陆玉飞来时的方向。
冷笑道:“若要让我帮你,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去天宝寨都做了什么?万一这城门一开,进去的不是你一个,而是一群土匪我该如何是好?”
“你若真当我是这种小人,又何必孤身站在城外?难道就不怕我绑了你,胁迫守卫开门?”陆玉飞反问。
胡子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马上的衙役开口道:“公子,并没有土匪跟来。而且刚才也是陆公子救了我,快放他进城吧。”
“开门。”
胡子默喊了一声,城门打开一道缝。
他依然站在原地,挡住去路:“还有一件事!周姑娘....被抓了。而且受了酷刑。我....不确定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陆玉飞握着缰绳的手更紧。
脸上不动声色道:“她最好还活着,不然粱大人就有麻烦了。”
胡子默皱眉道:“你别忘了,刚才答应过我什么!你若真动了粱宣年,我们胡家只能视你为要犯!若是你敢劫狱,那更是自寻死路。”
陆玉飞眉梢一挑:“你认为我要去劫狱?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傻?”
胡子默表情更缓,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玉飞笑道:“我若是说了只会给你增加麻烦,所以你何必要问?”
胡子默点头,侧身,目视陆玉飞从骑马从身边而过。
一进城,衙役便下马道谢。
陆玉飞也回过头,看着胡子默道:“你若晚上睡不着,可以去我家里坐坐。想抓我也好,抓李柔也罢,你都应该去看看的。”
说完不等胡子默答话,一夹马腹。
快马消失在夜色中。
胡子默站在原地,沉吟半晌,才对那名衙役道:“快去找几个信任的兄弟,换上便服,随我去保护陆玉飞的家人。”
“砰!”
田府的大门,是被马蹄踹开的。
陆玉飞骑在马上长驱直入,如狂风过境!
每到一间屋前,便立马踹门。
一人一马!
肆无忌惮!
打算阻拦的家丁丫鬟,全被陆玉飞气势所慑,不敢上前。
别说他们,就算北戎的士兵来了,恐怕也没人敢拦骑在马上的陆玉飞。
田学林穿着睡衣,慌慌张张的屋里出来。
看清眼前的情况后,急忙吩咐人去衙门找粱宣年。
然后才隔着老远喊道:“停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是我府上,你究竟要干什么!”
陆玉飞勒马定下。
仅仅片刻,他就一夹马腹。
马匹像是收到指示,嘶叫一声径直朝着田学林冲了过来。
“你要干什.....”田学林话没说完,已经吓的坐在地上。
骏马到他身前,突然人立而起,前蹄悬空久久不落。
陆玉飞坐在马上问道:“你把赵兴邦他们藏哪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
“嘶!”
烈马不等田学林把话说完,前蹄便落了下来。
落在田学林的小腿上。
“啊!!!!”
田学林悲惨的喊声,响彻夜空。
屋内。
田瑜川急的抓耳挠腮!
凤语烟一脸担忧,劝道:“你若出去,陆玉飞只会更加生气。”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爷爷死吧!”田瑜川急道。
“若是你出去,只怕你们两个今晚都要死!”凤语烟态度坚定,“你听我的!眼下只能盼望粱大人尽快赶来了!”
“嘶!”
马又立起。
这次前蹄刚好对准了田学林的脑袋。
陆玉飞冷声道:“最后问你一遍!不说我就让马踏死你,然后再把你这田府翻个底朝天!”
“我说!我说!”
田学林是真的怕了,急忙让家丁带陆玉飞去找人。
接着又叫来府上的郎中。
左腿断了,他却不敢躺在床上。
简单处理后,便在家丁的搀扶下来到府外,望着衙门的方向。
好在没等多久,便看见了火把的光亮。
粱宣年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一队士兵朝这边走来。
见田学林狼狈不堪,他赶忙下马:“田先生,你这是.....”
田学林带着哭腔道:“老夫为官一身,从未受过这等耻辱啊!粱大人,你一定要替我讨个公道!”
粱宣年眼角一抽,狠狠道:“一定!今日我就让姓陆的畜生,横着从你府上出去!”
田学林点头:“如此甚好!你快随我来吧.....”
一众人进入府内,便见家丁丫鬟全都聚在一间屋前。
不用再问,粱宣年冷喝道:“陆玉飞!本官倒要看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完,他迈着虎步走了进去。
屋内点着数盏油灯,十分明亮。
桌上摆着两杯一壶。
陆玉飞坐在桌边,正自顾自的喝酒,始终没看粱宣年一眼。
粱宣年也没看他。
一进屋,目光就被地上两个四肢不全的人吸引住了。
再看床上。
梁碧珺歪着脑袋,半张脸又红又肿,显然已被人打晕。
终于,他目光缓缓移向屋心的圆桌。
陆玉飞恰在此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