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宋明替柳云打着哈哈,“当我家的少奶奶,用不着认得猪草!”
柳瑶这才抬头认真打量了一眼宋明,这小子,一双桃花眼泛着油光,看来市井传言倒是没屈了他!
宋长峰也是男人,他一瞧自己儿子,看着柳云那眼神就明白,自己儿子的魂儿,是已经被勾了去了。
“这可是刚送过来的聘礼!不祥,不祥啊!”
“杨……杨妈妈,那这草……马吃了会怎么样?”
柳云问,她的声儿都哆嗦了。
此言一出,宋家人连带家丁,齐刷刷看向她。
柳云被看的更害怕了,本能地为自己辩解:
“我……我也是好心,想着你们路远,就想也该喂喂那匹马……”
那马恐怕此时也倒下了,这十好几里路,他们该怎么回去?
宋家下人的心里恐怕是绝望的。
宋长峰被气得说不出来话,黑着脸,看也不看柳云一眼。
就连宋明,也半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回他可是实实在在被坑了!
“用皂角粉,催吐,试试吧。”
柳瑶本不想管这事儿,可这边蠢的蠢,发脾气的发脾气,没一个能解决问题的。
这要是那匹马真的救不过来,天寒地冻的,宋家的人也回不去,留下来更是麻烦。
“对,对!用皂角粉,就照大姑娘说的办,你们几个,快跟我准备去!”
杨妈妈是老人儿了,这些方法她都知道,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听见柳瑶这么一说,赶紧指挥那几个宋家家丁去办。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那匹马算是救过来了,家里原先养的那头野猪体质好,也活下来了。
唯独今天被当成聘礼送过来的两头肥猪,救不回来,就那么生生耗死了。
这场本该是热热闹闹的下聘,不欢而散。
那匹马还虚弱的很,恐怕坚持不到家,是柳五亲自卖着老面子,到人家相亲家里借了两头骡子,帮着给拉回去了。
宋家一行人,来时候风风光光,走的时候七扭八歪。
夜里,柳瑶把奶奶给做的那套嫁衣,郑重其事地收好。
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当时,陈翠芬厚颜无耻管周家要了三十两聘礼,一对金镯子和一对儿大雁。
大雁倒好办,周家的老本行。
可金啊银的,恐怕周家的老底都交出来也没有这么多。
柳瑶得帮帮他们,现在周秀才和她是一条船,不能叫陈翠芬欺负了去。
次日一大清早,柳瑶就带了铁锨斧头和肉食上山。
要放在最初穿越过来的时候,光是上一趟山,这副身体就要累的半死。
但柳瑶不能忍受这么虚弱的感觉,早就在有计划的锻炼训练,现在虽说不敌前世,但也比一般人的身体素质要强了。
钻进林子里,她沾湿食指,辨了辨风向,找到上风口,挖起了大坑。
多亏这段时间的训练,在太阳变得毒辣之前,她终于挖好了一个两米见方,足有一米深的大坑。
随后又砍了些男子手臂粗细的粗壮树枝,两头都削成针尖样子,紧密排列,插进坑底。
最后再测一边风向,确保无误,将气味儿浓厚的肉食扔进坑里做诱饵。
做成之后,柳瑶迅速地找了一棵大树爬上去,隐蔽起来。
柳瑶在前世虽然学过这种陷阱,但从来还没用过。
她很期待一会儿能猎到什么,目不转睛地守着。
不多时,前面的草木忽然晃动起来,柳瑶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暴露,死死地盯着那东西的来处。
看样子是个大家伙!
心中未激动完,柳瑶看清了那个大家伙,还挺脸熟。
周秀才!
真够倒霉的,他这一来,估计要好一会没有野兽打这里过了。
林子里的野兽不管多大,都是怕人的,人并不在它们的食谱上,而野兽们为了规避潜在的风险,除非饿极了,不会去主动找人。
正想着, 柳瑶却看周秀才,仿佛愣神儿一般冲着大陷坑走去。
这样大的陷坑,并不需要在口上做伪装,只在地步的木刺上撒些浮土树叶即可。
野兽们总是想着坑不高,自己能跳上去,却不知道,那些粗壮的木刺会深深扎进自己体内,是自己再也爬不上来。
“周秀才!”
柳瑶看他快到了陷坑边上,赶紧喊住他。
周秀才吓了一跳,一脸懵地四处张望,倒还有几分呆萌。
柳瑶从树上跳下来,冲他招手:“千万别在往前走了,那是猎虎刺!”
“什么刺?”
他还是迷茫得很。
柳瑶好笑地摆摆手,绕过陷坑指给他看。
“猎虎刺,你不知道?猎野猪和老虎的。”
周秀才仿若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看着她。
“野猪老虎?”
他摇着头:“这些东西,我爹年轻的时候,村里猎户多,还可以围猎。现在已经没人能猎得了了。”
原来这里的人竟不知道有这样一种陷阱。
柳瑶挺诧异的,倒也没多说什么,给他介绍陷阱的布置。
末了,她看着周秀才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这种陷阱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但不许问我怎么学会的,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绷着一张艳丽的小脸儿,做出很严肃的神色。
周秀才低头看着她,忽然笑了:“明白,阿瑶大人。”
这称呼叫的柳瑶有些不自在,脸上热热的,赶紧往前赶了两步,扯开话题。
“家里最近都好?”
“好。”
“你父亲母亲好?”
“都好。”
越聊越不对,柳瑶再次扯开话题。
“你出来做什么?打猎么?”
“对,给我未过门儿的娘子挣些礼金。”
周秀才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说话时的声音总像是带着笑意,柳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竟大脑短路地伸出指头,使劲儿戳了他肩膀一下。
“你缺心眼儿呀!”
声音娇脆响亮,回荡在山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