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话,就被林绵绵惊恐打断。
她先是忿忿不平地怒斥川光暮:
“川先生是不是疯了!无凭无据,难道你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可以随意诬陷人吗?要是再胡说八道,就休怪我们夫妻不客气!”
转而又急切地当着众人的面对裴行宴说:
“亲爱的,既然你今天不舒服,那我们就改天再去领证,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事回家慢慢说,好不好?”
嗓子夹冒烟了想温柔说话,吐出口的声音却像带着刺,尖锐又刺耳。
她急于坐实裴行宴不舒服的借口,紧紧抓他的手臂,企图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裴行宴却猛地甩开她的手,眸光寒冷到极点。
“给我闭嘴!你伪造捐赠协议,害我误会阿筝,误以为是你才是捐赠心脏的人,骗了我整整三年,这笔账,该怎么算!”
上一秒还在反驳川光暮没证据,下一秒就被正主亲自下场石锤。
林绵绵脸色骤变,被他步步逼退,直到退无可退,唇瓣颤抖却还死不认账。
“行宴,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被蒙在鼓里……”
“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的,我们回家慢慢说,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的。”
——说得好像她才是受害者。
她拉着裴行宴的衣角的手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满脸泪痕地央求他。
纤弱的手却被他狠狠拂开,在她不甘心又一次扑上来时,恶狠狠地推开。
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揭露她的真面目。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以后,永远,都不会!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林绵绵跌坐在地,泪水糊住精致妆容,满身珠宝却狼狈不堪。
直到裴行宴怒斥林绵绵,川光暮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换心手术前,阮流筝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她想将过去这段痛苦不堪的回忆留在人工心脏,迎接新的生活,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回国,亲自揭露林绵绵的真相,誓要为她讨回公道。
他看得出来,知道真相后,裴行宴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没立马制裁林绵绵,是因为他现在心乱如麻,被自己的愚蠢击得溃不成军,没办法再做出理智的决定。
可林绵绵不懂,还在垂死挣扎,以为几句哀求就能挽回局面。
“行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就不信你对我全无感情。生气归生气,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她想用这种方式挽回一点颜面,殊不知正处在愤怒边缘的裴行宴冷冷一笑。
“爱你?你配吗?”
字字如刀,一句话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你,从始至终,都只是,阿筝的替身。”
爆炸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时,林绵绵也狼狈不堪地被保安架出会场。
中途,她不知哪来的劲,竟挣开束缚,歇斯底里,尖叫着冲向裴行宴。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
被川光暮的人捂嘴拦下。
在裴行宴冷冽如刀的眼神中,被保镖一巴掌打晕,身穿高定,却像落水狗般被拖了出去。
看着她的下场,川光暮心中一丝快意闪过,随即嘴角掀起冷笑。
这就受不了了,他给阮阮的报复,才刚开始呢。
他悄然离开,身后却多了个尾巴,他索性开上盘山公路,想用赛车手的经验甩掉裴行宴。
不料裴行宴竟像疯了一样,自杀式地跟着漂过每个弯道。
川光暮开得越快,他就追得越凶越玩命。
直到和他并驾齐驱,竟不要命地从车窗探出脑袋,追问他阮流筝在哪。
大有种不告诉他,他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川光暮干脆下了车,盯着裴行宴阴鸷猩红的眼,眼底如同卑劣报复的疯狗,面上却毫无情绪地告诉他。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