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立马去这个地方,现在、立刻、马上!!”
林绵绵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裴行宴脸色惨白,手中的请帖几乎被捏碎,咆哮到近乎失控地命令司机,朝民政局背道而驰的方向狂飙。
若非她眼疾手快,连上车的机会都抓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阿宴,你别吓我。”
她闭口不提阮流筝,以为就能安然无恙。
可这回裴行宴的反应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完全不理会她,像只发狂的野兽,眼中再无半分理智,只剩疯狂的绝望,和铺天盖地悔恨的恐惧。
她紧紧抓住座椅,心跳如雷鸣,眼见窗外景色飞逝,心中那丝不安愈发浓烈。
到了地方,车子都没停稳,裴行宴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丝毫没有顾及她的存在。
林绵绵踉跄下车,紧跟其后,在看到川光暮手里的那只素戒时,心中那丝不安化为惊涛骇浪。
看到素戒的那一刻,裴行宴瞳孔骤缩,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看到素戒上满是残血时,目眦尽裂。
川光暮却冷笑着将戒指扔给他。
“从今往后,她和你,两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裴行宴仿佛不会动了,雕塑般僵在原地,强装冷静。
“什么意思?她在哪,叫她回来见我,只要她磕头认错,以后乖乖听话,没准我还能勉为其难原谅她。”
川光暮低沉沉地笑了起来,忽地收敛,眼神秒变幽深。
“没有以后了,她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指着傻眼的林绵绵,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裴大总裁已经那个把三年前给你捐赠心脏,为护你周全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的人亲手推下地狱,如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地娶这个冒牌货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护我’川光暮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裴行宴濒临崩溃,嘶吼着追问,眼中血丝密布。
川光暮却只是笑,目色暗似沉渊。
笑到最后,干脆将当初阮流筝是如何为了保护他,狠心分手,又冒险潜偷偷为他捐赠心脏,等不及他醒来独自返回,却连妈妈最后一面都错过的事全盘托出。
裴行宴如遭雷击地听着这些事。
——这些他从未知晓的真相。
像利刃,刺入心底,痛得几乎窒息。
特别是在听到她为了救他,连唯一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不敢想,当时的她是怀着怎样绝望与痛苦的心情,行尸走肉般度日,面对他的误解,依旧选择默默保护,独自承受。
伪善的面具被拆穿,林绵绵如遭雷击,又在看到裴行宴竟失态到在众目睽睽下悔恨下跪,脸色惨白地退后几步。
对周围投来惊讶、怒视、鄙夷的目光视而不见,咬牙痛斥川光暮失心疯。
“我敬你是师兄,你却在这胡说八道,川先生,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我老公好说话,就这样诱骗我们!”
川光暮根本不理会林绵绵这等跳梁小丑。始终眼神狠厉地盯紧裴行宴。
他超大声:
“还请裴大总裁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你明知阮流筝是给你捐赠心脏的恩人,还对她下毒、栽赃她伤人,嫁祸她偷车,亲手把她送进监狱,转而和一个拿卷发棒烫她、霸凌她的人渣,和和美美过活。”
阴阳怪气的话反而让裴行宴自责、悔恨到极点。
“不,不是这样的。”
他像突然从躯壳中苏醒,疯狂摇头,极力解释。
“我从来没想过跟别人结婚,我只是把她当成阿筝的……”
“——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