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救命!!”
当初她就不该一念之差被保镖拖进来,这下在人家的地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绵绵惊恐万状,双手在空手胡乱挥舞试图抵挡。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下毒,不该联合别人污蔑你,更不该拿剪刀扎你,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该死,求求你,放过我!”
可阮流筝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竟惘若未闻,高高举起手术刀,面目狰狞地一刀下去,扎在她护着肚子的手背上。
惊恐的惨叫声回荡在整座别墅,可想象中的血性场面并没出现。
——什么手术刀啊,那分明是一把做得逼真的伸缩玩具刀!
连刀刃都没开,刚碰到林绵绵的手就自动缩回去了。
一片哄笑声中,林绵绵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气到失去理智地瞪她。
“贱人就是命硬,下毒、灌酒不死,连飙车120码四五个小时都弄不死你,就算你现在风光了,又如何呢,还不是曾经跪在我脚下摇尾乞怜的狗!”
可这样的话一点也没打击到阮流筝。
以前她会被她恶意针对的话打击得溃不成军,是因为她还对裴行宴怀有期望。
如今不爱了,林绵绵爱谁谁。
她似笑非笑,对杵在一旁的裴行宴吐槽。
“看到了吗?找替身也不选个乖的,这种品行低劣的,留着过年吗?”
裴行宴被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连那晚的求救都是真的。
她在命悬一线时,第一时间想到打电话求助的人明明是他啊。
那时的她,分明还爱着。
可他竟然发昏般完全不信她,不仅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嘲讽她演戏,骂她活该,然后……混蛋一样,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身体回暖才意识到汤碗烫得惊人,他才冻到发紫的手,竟在此刻被烫得没了知觉。
也不敢放下,就硬着头发继续端着,直到被烫得手掌起泡,痛苦到面目扭曲,阮流筝才出手拍落汤碗。
可立马,滚烫的汁水溅到脚背,他疼得直抽气,几乎站立不稳时,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如今你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原来被烫,又有口难言,是件这么痛苦的事吗?”
“可当初她故意烫我,你却说我矫情,那么现在我想请问下,到底是谁矫情!”
他面如死灰,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我我我,是我矫情,是我混蛋,是我对不住你,阿筝,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低到尘埃里地道歉,一遍遍拿头撞墙,那些曾经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心痛到窒息,无法想象那时的阮流筝,对他是怎样失望到透顶,才会下定决心离开。
他做了太多错事,伤她太深,恐怕再多的悔意还换不回曾经的爱。
可仍然心存侥幸,嚅嗫着唇问:
“阿筝,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守护你,可以吗?就是别不理我,别躲着我,抗拒见我,好不好?”
“看不到你的每一天,我都过得无比煎熬,无比难受,每天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活着,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也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是我愚蠢至极,误会你不爱我,亲手摧毁了你的信任和爱,直到失去你才开始悔恨,明明爱你爱到发疯,却因为生气嫉妒,不断折磨你,不愿意低头再相信你一次。”
“我真的,很后悔。”
他哑着嗓子哭,像个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地说了好久,说到最后,反反复复好似就会那几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后悔,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