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的目光,像一束透着凉意的铁丝,被林影瘦削的后背扯到门口。
嘭——视线被门切断。
“瞧她,整天像丢了魂似的,想攀高枝,想成高干家庭的阔太太,哪有那样的美事,被城里的花花公子玩腻了,还傻傻地等——”
刘旭的话,像醋缸里泡的毛杏,尖酸刻薄,幸灾乐祸里夹杂着羡慕嫉妒恨。
齐向荣被针扎了耳朵般,咧着嘴说:“哎哎哎,我说刘旭,羡慕林影,也不能背地里作践人,不够人味吧!”
“她有什么好羡慕的,真是的!谁都觉得她林影好的不得了,男人都愿意围着她转,连校长都偏心,分宿舍,把一个不住校的和她同屋,这不明摆着让她享受单间吗!”刘旭嘴一撇一撇的说着。
齐向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人家林影是大学生,教学成绩全县第一,享受高级待遇是应该的,你眼红,也拿张大学文凭,也考个全县第一啊,切!”
“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又不她林影一个,穆成还是大学生呢!全县考第一有什么了不起,你和寇其胜不也考过第一吗!”刘旭不屑地说着,突然好奇地问,“哎,齐大姐?”
“你又想生啥事啊?”
“你没看出来?林影的嘴是歪的来,可歪呢,两个嘴角一上一下,一笑,歪得更狠了,像初五六的月亮,斜着摆在脸上,要多别扭有多别扭,都看着她漂亮,歪嘴有什么好看的!”刘旭不服气地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归整到一条水平线上。
“你管人家林影的嘴歪不歪,好看就行,刘晓庆的嘴又大又歪,谁说她难看啦?”齐向荣说着,也摸摸嘴巴,还故意歪了歪,接着说,“有的人啊,是嘴歪说正话,有的人呢,是嘴正说歪话。”
刘旭眦着眼球,偷偷睕了一眼齐向荣,还是不服气,就说:“齐大姐,你没看见林影的眼睛,一双死鱼眼,半天不转,切,有什么好看?”
齐向荣手娴熟得都能盲织,眼睛离开织针,斜眼看着刘旭,没好气地抢白着:“连个花样都学不会,还老挑别人的毛病,眼轱辘轱辘转,就好看啦?一轱辘,一个坏心眼,还不如不转!”
“不转,不成死人啦?真是的!齐大姐,你知道不?穆成,穆成早就盯上林影了,我敢肯定,林影跑不出穆成的手掌心!”
“你还啃腚,你还啃大腿呢!”
“齐大姐,我可没得罪你呀?”
“你呀,是没得罪我,得罪了良心,把心摆正!”
“心本来就是偏左的,谁的能正啊!”
“不可理喻!”
“齐大姐,你真偏心,林影对你有什么好啊,爱答不理的,你还那么偏袒她,又不是穆成,网了鱼把大个的都挑出来给你!”
“林影对我没好处,可她对谁都没坏处啊,不像有些人,见不得人家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
齐向荣换了一个毛线团,想起话还没说透,又接上茬:“谁对谁好,都是相互的,做人,哪有单面光的,我这人,眼里都是好人,不像你,眼里没好人!”
看到齐向荣毫不客气,刘旭噘起嘴巴,不敢再说林影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