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卿见这妇人这般自信,也打量起院里放着的正在刻花施釉的茶具瓷器,倒甚是不错。
司清卿点头,又问:“我若要的多,中等品类,十文一个盖杯如何?”
妇人上下打量了司清卿一眼,又看看她身边的班如红乐,猜出司清卿不是平凡门户的女子,身边的两个人约莫便是眼前姑娘的贴身丫鬟,稍作思索便开口拒绝:
“十文一个可不行,起码二十文,我也是见你好相与,其他人我是断得四十文一个的。”
司清卿见这妇人也是贪念上来了,她不蠢,前世的种种遭遇更让她知晓银钱来之不易,也不愿多说,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既然你这般不诚心,那便作罢。”
妇人见司清卿不上当,心中后悔,忙抬手,正想喊住司清卿,见院外也偷摸站着个年轻女子。
妇人心中暗暗骂了那年轻女子一句,急急喊住司清卿:
“姑娘,十五文,十五文我便应你。”
还没等司清卿回答,院外的年轻女子也走上前来询问司清卿:
“小姐是要买茶盏吗?能不能移步到我院里看看?”
司清卿见这女子脸上怯生生的,像是鼓足勇气才上来问她,便点点头。
正要跟着年轻女子出去,妇人便追了上来,狠劲儿扯住女子的头发大骂。
“你这贱皮子,天天出来挑唆我的财路,我看你那爹真是个怂货,你便跟着我去你爹面前要个说法,怎的日日怂恿着你来碍我的清净。”
班如见状,忙上前劝阻,却拉不开老妇的手。
那年轻女子直疼的冒眼泪,被妇人拉扯得站不稳,就快要跌坐在地,司清卿忍不了,手上一动,两下将妇人打得坐倒在地。
司清卿低头看着面前的妇人,神色一凛:
“青天白日的,你自己不好生诚心想想怎么做生意,反倒众目睽睽下动起手来。”
妇人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推倒了,心里气不过,起身便要朝着司清卿扑过来。
司清卿站着动也不动,束广卫世几人便突然出现,将妇人擒住。
司清卿不再管那妇人,抬手抚了一下年轻女子的背:“你带我过去吧。”
年轻女子也被吓了一跳,生怕突然出现的几人伤到自己,听司清卿这样说,心知司清卿不能惹,有些怔怔的把司清卿带回自家院里。
虽说她的东西比起对面那老妇,有些不够精致,用在乳茶铺子里,倒也够了。
司清卿细细看过,便让班如将纸笔拿来,写了“司氏乳茶”四个字,交给女子。
女子一愣:“姑娘这是何意?”
司清卿只说:
“每个茶盏上,都要好好写上这四字,以后你院里的盖杯,我全要了。这是文书,你签下,过几日会有小厮来将茶盏取走。”
女子听了这话,更糊涂了。
“姑娘怎的连价钱也不问?”
司清卿笑笑:
“你又不是个江湖骗子,告诉你爹,杯盏十五文一个,我给你二十文,多出来的,你自己留作体己钱。”
女子听着眼眶泛红,方才老妇一句话,眼前的姑娘便将她看了个七七八八。
她不停地俯身答谢,司清卿见她这个样子,偷偷给她手里塞去一张银票。
“这是五十两,你收着,全当定钱了,我交代的好好办好,日后我都把生意给你做。”
说完便带着班如红乐出门走了。
回府的一路上,司清卿静静坐着想着。
城外,若不是她有心要从商,得了城外的院子,估摸着除了路过,几年都不会到这来。
阳都城内的繁盛与城外天壤之别,她现在无力改变。
回了平遥阁用过晚膳,司清卿一刻不停,又喊来束广卫世一同陪她习武。
眼下司清耀不在府中,她更需日日勤勉,练出些东西来,好叫远在南荒的司清耀放心。
次日,红乐得了束广的禀报,急急回房里告诉司清卿。
“小姐,今日有圣旨到二老爷宅子里。”
司清卿一愣:“圣旨?”
“正是,司二老爷被任命正四品通义大夫,还赐了府名太平府,现下传旨的内监已经回宫去了。”
听完司清卿更是摸不着头脑。
司珹本就只是兴州的小官,这是得了谁的举荐直接跨了几个品级坐上这样一个官职。
想着司清卿脚上已经有了动作,若是朝中人举荐,父亲想必会知道些。
司秉的书房门紧闭,待小厮过来说了,司清卿才推门进去。
“爹,女儿有事想问。”
司秉从高高摆着的书堆后面抬起头问她:
“是卿儿啊,何事?”
司清卿直接开门见山问司秉:
“卿儿听人说,二叔升官了?”
司秉听完也是一愣:“升官?怎的为父不知?”
见司秉这样的反应,司清卿心下了然,并不是朝内官员在人前举荐了司珹,那就是私底下想了别的法子了,心思甚是细微,想来是司珹本事不足,在朝堂内当面说了,会引来他人反驳。
司清卿见司秉的疑惑样子,便开口解答:“是女儿听院里下人说的,四品通义大夫,宫里的内监到二叔府上传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