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拜访
琉璃墨婠2021-01-29 17:482,906

     妍初自能出门以后便不得消停,在第二日便上摄政王府登门拜访。

     听家丁说义阳长公主来了后,容晏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妍初应该是被吓到躲在自己宫里不敢出门,没想到刚挑衅完嫤初,便又来找他。

     容晏一贯不爱和宫里的人来往,幼时倒曾和妍初一块玩耍过,成年后便疏离许多,她回来后也一直避着不见她,如今人亲自过来,他不好拒绝,便让人把妍初请了进来。

     妍初还是那一身夺目的红衣,为了见容晏,特地加深了唇色,一点不像个还在孝期的女子,若是让那些迂腐的老顽固见了,弹劾的奏折又要跟雪花似得满天飞了。

     妍初长大之后便很少见到容晏,每回都只是在父皇的御书房远远瞥一眼,更没见过这人笑,永远都是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她不清楚容晏失踪的那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明明曾经是那样顽劣恣意的少年郎,为何突然就变得冷若冰霜。

     被抓走的那几个月里,妍初日日心惊胆战,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偶尔噩梦里能出现容晏的身影,已让她心满意足,其实现在容晏比从前要多了几分魅力,身为公主,能让她得不到的东西太少,这样的容晏,才能激发她更大的征服欲。

     “容哥哥。”妍初娇声唤道,起身迎上去,可容晏却侧身后退一步,生怕自己沾上她。

     “臣参见长公主。”

      妍初眼神失落,“容哥哥,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讲吗?”

     容晏抬眸,疏离有礼道:“公主在外受惊了,此番回宫,应当好好静养。”

     言外之意,便是说她不该来。

     妍初早习惯了容晏的冷漠,可此时的他,却分外绝情,她不由嘲讽:“摄政王可真是为本宫着想。”

     “长公主千金之躯,臣自当关心长公主,还请公主务必保重玉体,以免让陛下为您担心。”

     妍初冷笑,转身望着屋檐外那一株竹叶,目光阴冷,“她该为自己担心。”

     说完,她停顿片刻,尾声上扬道:“我不信你对我无情,你派人掳走我,却没有杀我,最后故意放我走,你肯定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做。”

     闻言,容晏轻轻挑眉,没有解释。

     妍初扭头看着他,十分善解人意,“父皇一定对你做过什么对吗?所以你回来之后非常恨他,你想掌控大燕,所以才扶持白嫤初,可是,我也可以啊,容哥哥,只要你能帮我登上皇位,我一定封你做我的主君,等过几年我再禅位于你,这样得来的皇位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吗?”

     妍初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基的场面,快步走过去抱住容晏,容晏一把推开她,直接将人推到地上。

     容晏薄怒道:“长公主请自重。”

     妍初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声音歇斯底里:“为什么,你宁愿帮她也不愿意帮我,明明我才跟你更亲近啊。”

     容晏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好像妍初身上有多脏似得,不经意的举动更刺激了她,而容晏却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毫无感情,就像在看一个死物,“亲近?你既然知道我恨你父皇,就应该明白一点,我永远不会帮他的女儿,无论是你,还是那个小女帝。”

     不知不觉,妍初的眼眶被泪水浸湿,她看不清容晏脸上轮廓,颤声问:“我和父皇不一样,我从小就爱慕你,哪怕知道绑架我的人是你,我也从未恨过你,为何你要这样对我?”

     如此深情的告白都没能掀起容晏心中一点波澜,他反而冷静地问:“你为何如此坚信,掳走你的人是我?”

     “你以为你能瞒住我?我刚被绑走的那几天,那几个匪徒都在纠结要不要杀我,最后是因为宫里一直没传消息过来,他们才不敢动我,在宫里想支走我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妍初到死都不会忘记那段阴暗的日子,从小她便是大燕最尊贵的公主,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突然被人扔进草屋和蚁虫作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她每日惶惶不安,几乎都要疯了。

  后来她偷听到那几个蒙面的匪徒想把他杀了,她更是害怕,但他们要等老大的命令下来,才迟迟没有动手,而他们要等的,竟然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

  她当时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要害她,回来后物是人非,她也渐渐想明白,这人不是容晏,还能是谁?

     妍初的笃定仿佛亲眼看见过一样,容晏更为奇怪,“既然这样,你为何不问我,害死怀宁太子的人,是不是我?”

     妍初却笑,“你是在考我吗?你和皇兄自幼关系便好,和他没有过节,你那般恨我父皇,还不是在尽心尽力为他办事,又怎会……怎会对皇兄下那种毒手,我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你啊。”

    怀宁太子平庸好色,和年少时的容晏最能玩得来,说是好兄弟也不为过,后来容晏和他生疏,他还伤心了好一阵,可是他最后被人发现死在东宫时,四肢尽断,下体被阉,膝盖骨硬生生挖出了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本清秀俊朗的面庞布满了深不见底的口子,过了一晚上还有蛆虫爬出来,手段极其残冷阴毒。

  妍初光是听说,便觉得身体疼痛难忍,实在无法想象她皇兄在临死之前究竟遭遇了何种非人的虐待。

     而容晏是封将军的儿子,从小就出类拔萃,心地善良,亲生父亲宠妾灭妻,那般不堪,甚至可以说是造成封将军战死的罪魁祸首,他得势之后也不过是另立门户,偶尔在朝堂上为难一下,从未有过分的举动,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对皇兄下狠手。

     只有可能,是对皇兄恨之入骨的人才会做下的事。

     听过妍初的分析,容晏陷入了更大的迷雾,杀死怀宁太子和掳走白妍初的必定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批人,还都是宫里来的,既然这人恨毒了怀宁太子,又为何独独放过白妍初?怀宁太子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可是若只是恨怀宁太子,那这人为何要谋害成帝,他恨的是皇室吗?那白嫤初会不会有危险?

     容晏这几日忙得恨不得分出好几个自己,现在又是恨不得分出好几个脑子,时时刻刻都要提防被人暗害。

      他瞥了妍初一眼,冷淡道:“长公主信任微臣,臣甚为感动,只是您身为公主,往后必要约束好自己的言行举止,臣不想看到明日弹劾义阳长公主不知廉耻的奏折出现在臣的桌面上,来人,送客!”

     容晏说完,拂袖而去,丢下的话比刀子还要锋利,尤其是“不知廉耻”四个字,插得妍初鲜血淋漓,气愤又难过,望着容晏离去的背影喊不出一个字。

     下人看到她这模样,小心翼翼地靠近,“长公主,您请回吧。”

     “滚!”妍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勉强爬起来,气冲冲地离开。

     那下人松了口气,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挨打了。

  妍初走后,肆武从大堂的帘子后走出来,快速跟上容晏,容晏便是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是何人,语气凝重地吩咐道:“你即刻去查,怀宁太子生前几个月常去何地,见过什么人,和谁有过争执,一一列出来给我。”

  “是。”

  在容晏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宫后妍初一路阴沉着脸,头上的金丝流苏缠绕在一起,犹如此刻她的心情一般,路上宫人怕触她眉头,都躲得远远的。

  可还是有人不长眼撞上去,两个宫婢和妍初在御花园拐角处迎面相遇,差点就撞到一起。

  宫婢吓了一跳,紧紧护着手中的东西,见是妍初,连忙跪下请罪:“长公主恕罪,婢子眼拙,险些冲撞了公主。”

  妍初正愁一身怒火无处发泄,抬手便要打过去,鼻尖猝不及防地钻进一股苦味,她看着宫婢捧着的托盘,问:“这是为谁熬的药,谁病了?”

  宫婢忙答:“回长公主的话,这是陛下的药,陛下身子孱弱,太医说那都是胎里带来的毒,特地为陛下开了清毒的药方,每日都要喝一贴。”

  妍初从来就闻不得药味,蹙眉捂着鼻子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宫婢如临大赦,忙谢恩离开。

  “每日要靠着喝药调养身子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妍初嘟囔,抬脚继续往前走,忽然又停下脚步。

  此时春光明媚,天气回暖,妍初回头望着那宫婢匆匆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一条即将发动攻击的毒蛇,在寻找她的猎物。

  “容晏,这下,你便是不想帮我,也不得不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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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在上:吾皇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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