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获益
琉璃墨婠2021-02-11 21:363,141

  赵云修如置火炉,心头有一簇火苗在“噼里啪啦”作响,等回过神来,后背已汗水淋漓。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看妍初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忙否认:“臣不敢,长公主何出此言?”

       妍初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一个大男人做事磨磨唧唧,连自己的爱意都不肯轻易表露。

       “赵云修,本宫在给你机会,你若不承认,日后我们也不必再见面了。”

        妍初咄咄逼人,往前走一步,非要赵云修说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但妍初进一步,他便退一步,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红晕,直到把人彻底逼至窗棂,他才卸下所有心防,低不可闻地说:“是。”

         得到满意的答案,妍初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抚上赵云修硬朗的轮廓,音色婉转:“这才对嘛。”

          她一笑,仿若开遍满山的山茶花,热烈艳丽,勾去赵云修所有的心魂,他并非是懦弱之人,只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会显得憨傻。

          赵云修心里清楚,妍初并不喜欢他,现在的逼迫,更像是调侃,他知她心有所图,眼神黯淡了几分,问道:“长公主想让臣做什么?”

         妍初穿着最普通的宫婢服饰,依然挡不住她纤细曼妙的身姿,赵云修光是远远看着,便觉得气血汹涌,本人偏还无知无觉,身体几乎贴着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宝藏,帮我找宝藏。”

        赵云修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宝藏?”

        妍初透过窗棂,望向院子里四季如松的大树,眸光阴沉,“我听到他们说,宝藏。”

        被凶神恶煞的匪徒绑架着实算不上一段美好的经历,可妍初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并非毫无希望。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些人在等宫里来的消息时,也会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谈论封氏家族看守的宝藏龙脉,在数年前被峨嵋派抢走,大抵是觉得她必死无疑,他们高谈阔论,都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和他们的主子去峨嵋派一探究竟。

         但是他们想不到,她还是活着出来了,他们谈论宝藏时飞扬的语气也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听完妍初的话,赵云修忍不住说:“简直荒谬,那不都是道听途说的,封将军的家族不过末流,世代在宫廷做侍卫,只出了封澄一个大将军光耀门楣,怎么可能回去看守龙脉?”

         “也许你不知道。”妍初冷静地说,“封澄的父亲封明在十年前出家,不知所踪,而在那之前,身为侍卫长的他,甚少在宫中走动,你以为,他去了哪里?”

          一道闷雷在赵云修耳边,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不知何时已布满乌云,赵云修心情复杂,这说是个惊天秘密也不为过。

         “但是先帝曾经痴迷丹药,为了炼丹险些掏空国库被朝臣死谏,若皇室真的有个宝藏,他为什么不拿出来用?或许那些匪徒说的都是民间哪里流传出来的谣言,不足以为信。”

          妍初依旧不死心,沉声说:“这段时间被关在留春堂,我想了很多,回想起以前没有注意过的细节,反而更坚信有宝藏的存在,封明的养父叫封长林,是凤兮女帝的贴身侍卫,传言,凤兮女帝曾在征战打天下的途中得获稀世宝藏,虽然只提到过这一笔,再没有了后续,可凤兮女帝死后,封长林就了无音讯,在数年之后又把年幼封明带进了宫,之后就殉主,封明深得皇帝器重,行走自由,可始终没有升职,来无影,去无踪,也许就是在替皇室看守龙脉。”

          “那也只是你的臆测,否则先帝怎么会不知宝藏的存在?”

         妍初反驳道:“不,我父皇得位不正,祖父他那几个兄弟姐妹,都是被他所杀,没有人告诉他宝藏的事。”

          无论成帝晚年多么昏庸,年轻时那也是一代枭雄,伴随着一生都洗不清的污点——弑父篡位。

        成帝是最不得宠的庶子,被当时的太子所迫害,后来被陷害谋反,被逼无奈才造反,可正是如此,没人告诉过他,封氏守着皇家龙脉一事,他一直以为,封明和封澄不过是因为祖上封长林侍奉过凤兮女帝,又忠心护主,才被皇家礼遇。

        赵云修翕动了唇瓣,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反驳。

  此事非同小可,大燕还有龙脉流落在外,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有多少人要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看妍初为了宝藏痴狂的模样,他严肃地问:“你要宝藏做什么?”

        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妍初沉默不语,赵云修却洞悉一切,替她回答:“你想造反。”

        赵云修并不惊讶,说出这话时还很平静,他心里明白,妍初是个傲气的女子,连他都会为妍初可惜,她绝对不甘心就这样和皇位失之交臂。

        可是表面上的平静掩饰不了内心的汹涌,他可以为了妍初付出一切,可是造反是要牵连全族的,他不敢赌。

  他赵家现在的风光是世代积累的家底,如果他站错队,做错了事,那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他也会成为赵家的罪人。

        见她不说话,赵云修又问:“你要造反,为何不去找你舅父?他手上握着大燕一半兵马,若是再找到宝藏,你岂不是如虎添翼?何必来找我,我没有兵权,没有权势,帮不了你。”

        妍初料想他会有此疑惑,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舅父那人,莽夫一个,他若是知道有龙脉,指不定明日就起兵造反了,所以这事我连母妃都没说,就怕他们冲动。” 

         都说冯润行兵打仗全靠运气并不是没有根源的,当初妍初被掳,冯润气急败坏,出动京城所有禁军出城找人,险些致使京城竟无兵把手,如无人之境,要不是冯若熙求情,冯润威武将军这个名头都不晓得保不保得住。

         自己外甥女的皇位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抢了,冯润早就不满,要知道有龙脉,恐怕根本连宝藏究竟是否存在都还不确定,人就攻到皇宫去了。

          她白妍初真是成也舅父,败也舅父!

         “你和你父亲在朝中人脉甚广,可以帮助我联络那些朝臣,只要我们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等找到宝藏,再和舅父一起起兵,皇位不就收入囊中了吗?”妍初低头轻笑,勾住赵云修的腰带,“到时候,我为帝,你为主君,岂不是美谈,就像凤兮女帝和温节贵君。”

  同样的话她对容晏说过,再说一次,脸不红心不跳,乍一看真有那么几分真诚。

         赵云修难得在妍初面前清醒了一回,压下心头悸动,反问:“那容晏呢?他外族就是封氏,宝藏的事他一定比你清楚,而且有权有势有兵,你们二人联手不更顺利?”

          从前只要一提到容晏,妍初总能流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今日却一反常态,转身怒道:“别跟我提他,我真心待他,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真心,几次三番想杀我,待我为帝,第一个不放过他。”

  她顿了顿,回头冲他一笑,“可你不一样,你喜欢我,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听了妍初的话,赵云修高兴不起来,说到底自己只是她退而求其次的备选罢了,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妍初以为赵云修还在犹豫,继续晓之以情,“你帮我夺天下,我给你一世荣华富贵,把自己也许给你,你不愿意吗?”

  赵云修神情复杂,不敢看她,“长公主,臣毕竟不是一个人,很多事臣不能做主,您身边的那个位置,臣不敢妄想,但臣会为您保守秘密,若您当真想要宝藏,和摄政王合作,才是不二之选。”

  他万万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拿家族的命运去赌,眼下大燕局势混乱,人人生怕站错队,他怎么会在这个当头犯傻。

  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给别人不过是痛一时,若连累了家族,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摄政王所为,不过是因为你们立场不同,你们自然就是敌人,可只要你们拥有同一个目的,相信他会帮您。”

  妍初嗤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知道他做了什么?当初掳走我的匪徒,就是他派来的,那些匪徒差点就把我杀了,他想让我死,又怎么会帮我!”

  赵云修诧异,“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做,你又是从何得知?”

  “哼。”妍初目光满是怨恨,“我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绑我的人是宫里头的,整个皇宫里,最不想我活着的人不就是他,只要我死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扶持那个病秧子上位,自己把持朝政,做万人之上,现在他成了摄政王,整个大燕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获益最大,不是他,还能有谁!”

  赵云修仿佛陷入浓浓的震惊里头出不来,他和妍初的思路不一样,在他看来,容晏反而是最不可能绑架妍初的人。

  “如果是摄政王,他不会让你活着回来。”他想了想,怔怔地说。

  赵云修和容晏交往不多,可对容晏的为人,他是了解一些的,此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走向权力的巅峰,绝不会是粗心大意,心慈手软之辈,即使他喜欢妍初,不可否认,妍初的存在有太多变数,按容晏的性格,不会轻易放过她。

  突然想到关键点,他猛地抬头看着妍初,喉间干涩,轻轻说:“获益最大的人,不是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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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在上:吾皇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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