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西!你这是做什么?”
动弹不得的熙域发狂大叫。
只见顾绾西把从熙域脚上脱下来的袜子团成球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向来锦衣玉食尊贵无比的禹王殿下,如今竟被这般对待,他奇耻大辱的发出了吼声,那喉咙里吞吐的不清楚的字眼变成了“呜呜呜呜呜~”
熙域一脸悲愤的瞪着顾绾西。那双平日里伪装的正派人士的鹰眼扭曲的像是淬满了毒药的利剑,可以却伤不了顾绾西半分。
顾绾西坦然的一把扯开了她的腰带,将原本衣冠禽兽的熙域扒了个精光,不仅如此,还将他拖到了房门口,最后不顾他呜咽的嘶喊,将他身上最后一条遮羞布也扯了下来。
“呜呜呜呜!~~”
熙域死死的瞪着顾绾西,简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端。
“啧啧!”
顾绾西墨绿色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鄙夷,盯着熙域摇头道:“叶林那厮果然没说错。你这兄弟……真挺小的!”
“呜呜呜呜!!!沃奥啥乐尼!!!”
堂堂一个王爷竟被人扒光了衣服,不但如此,而且还被嘲讽,熙域那心情可想而知是由多么糟糕。然而顾绾西却在他满眼恨意的目光里,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盯着地板上的熙域,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个一双蓄满了委屈和愤怒的丹凤眼。那双眼睛实在是生的太美丽了,琥珀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眼尾晕染了一点不深不浅的粉红,像是染上了那家姑娘的口脂,眼尾勾勒出了一条诱人的弧度。
她顿时停住了笑声,耳畔似乎想起了一个脆弱的让人想要一把捏住的嗓音。
“师父~”
顾绾西一下子笑不出了,她看着地上如同蝼蚁的熙域,顿时只觉得一阵心慌马乱,像是触及了一个荒诞诡谲的梦,让她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抽搐着疼。
她下意识松开了手里那根欲置熙域于死地的银针,她本意是杀了他,可如今她却觉得怎么都下不了手。
顾绾西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想,一定是因为三日生的缘故!
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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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柳巷口外是一个糖水摊,一个身材矮小背着包袱的男子坐到了一个空桌上,对着摊主喊道。
“老板,来一碗糖水!”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穿着粗布麻衣的老板乐呵将手里的帕子甩到肩上,随即做起了糖水。
“你听说禹王府被烧了吗?”有人压低了声音打趣道。
“听说了,也不知这好端端的禹王府怎么突然就被烧了。”
那人四处张望了一番,压低了声音,悄悄笑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更有趣的事。”
“什么事?什么事?”
那人小声道:“我听说禹王和他的一个贴身侍卫白日宣淫,还被府里救火的侍女下人给看见了。”
“真的假的?他可是当朝皇子,府里那么多美女。怎么会好男色?”
“这谁知道,据说下人们看见的时候,那侍卫衣衫整洁,但是禹王却一丝不挂。”
“天啊!禹王是个短袖?而且还在下面?”
那两人议论的火热朝天。
男人闻言,不仅笑出了声。他百无聊奈的四处望了望,手腕禁束的袖口里隐隐闪过一丝冷冷的银光。
“顾少侠,别来无恙啊!”
男人转头只见叶林一双轻佻的睡凤眼正望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不深不浅的坏笑。
男子墨绿色的眸子顿了顿,随即弯了弯唇。
她这一身男子装扮本来也没想逃脱他的法眼,但却未曾想到他竟一眼就认了出来。
顾绾西笑了笑,道:“叶大人,请坐!”
叶林这才坐到顾绾西的一旁,一双睡凤眼看着顾绾西的脸,低声道:“那是你做的?”
顾绾西闻言,向来叶林也听见方才那两人说的话了。她一双桃花眼瞪着无辜道:“叶大人可别冤枉我!”
叶林睨着眼看她。只听见顾绾西嘴角勾着笑。
“我顶多就扒了他的衣服而已,谁知道他有那癖好?”
顾绾西耸肩,一脸无辜。
只见叶林眸色幽深正盯着她。
察觉到他那意味不明的眸光,顾绾西嘴角笑意微凝。
忘了这人是个太监,还是个油头粉面的太监,说不定也有些什么特殊癖好。
顾绾西压住了抽着发疼的心脏,直接问道:“叶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三日生的解药你带来了没有?”
叶林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
顾绾西大喜,欲伸手去拿,却被叶林挡住。
顾绾西了然,将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解开,露出了兰华经的一角。
叶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手,取过兰华经。
解药一到手,顾绾西便立刻服了下去。不一会儿,只见身上的痛感逐渐消失,顾绾西立马挽起衣袖,原本腐烂散发着恶臭的肌肤瞬间恢复完好,光滑如初。手腕的黑线也消失不见。
“一碗糖水,请慢用!”
这时老板送上了糖水,顾绾西正拿起勺子欲喝上一口,只见一旁那双轻佻的睡凤眼正一转不转的看着她。
顾绾西挑了挑眉,一手拿着勺子,一手端着碗,若不是知道她是个女子,还真就活脱脱以为她是个糙老爷们!
“莫不是叶大人也想尝一尝?”
叶林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妖人倒也真是脸皮厚!
顾绾西摇了摇头,将东西放下,随便拿了一个茶杯,将端起糖水倒了一杯递给他。
叶林不解,看向她。
只见她扁了扁嘴,嘲弄又讽刺道,“你个不男不女的妖人称什么君子!”
然后便也不看叶林那略微凝滞的脸色,径自拾起勺子喝着自己碗里的糖水。
叶林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顾绾西,只见这人喝的正欢,哪里还有方才在禹王府那番狠劲儿,不由笑了笑。
这人果然是成了精!
他默默想着,顺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你倒是挺会演,就不怕我接不上你的戏?”叶林问道。
顾绾西头也不抬哼道:“还不是叶大人你疑神疑鬼?借熙域之手又想试探我的底。至于接不上我的戏,那是不存在的。”
叶林弯了弯唇,又喝了一口。
顾绾西突然抬起头笑着问道:“好喝吧?”
叶林下意识点了点头。抬头正好撞进了顾绾西一双墨绿色的意味深长的眸子。
不好!
叶林心道。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只觉得周身都在眩晕,四肢无力舌头发麻,嘴里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明明他方才已经细细看了,茶杯里没有药,糖水里也没有药啊!他和顾绾西明明喝的同一份。
顾绾西墨绿色的眸子冰冷无情的看着他,手腕一转一根五厘米长的细小的银针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
叶林心下顿时了然,原来她是将药事先涂在这银针之上,然后分他糖水的时候再下药。利用他视线的误区。
这人倒是狡猾的狠。表面上摆出了一副无害温良的模样,嘴里还唤着朋友,前一秒两人还并肩作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结果一转头就药他?这人怕是成了精的蛇?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了毒牙。
叶林眼前眼花缭乱天旋地转,不是毒药!
他不可思议的开口道:“你下的是迷药?”
顾绾西弯了弯唇,开了口。
“你放心!我不杀你。”
“不过你拔了我的指甲还对我用刑,这口气不出,姐姐心里不舒服!”
叶林一双睡凤眼死死地盯着她。顾绾西却是面不改色,她嘴角勾着笑,却显得格外冰冷凉薄。
“你要庆幸姐姐我心地善良,不然给你喂的就不是迷药,而是一剑封喉的毒药了!”
叶林用尽全力才抬起了手,抓住了顾绾西的衣角。他一双眼皮越来越重,耳畔也嗡嗡的响。
他不能睡过去!他不能!
这个狡猾的女人!
……
看见叶林彻底昏睡过去,顾绾西嘴角撇起一抹嘲讽,伸出手将叶林抓着她的那之手一把扔开。这才起身,将他身上值钱有用的东西一抢而空。
等到一切大功告成之后,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叶林,顾绾西又犯了难!
总不能让他睡在这里?
突然,对面一栋招摇的楼观引起了顾绾西的注意。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柳风楼!
不就是男妓院么?没想到这生息国民风很开放么?
顾绾西捏着叶林的下颚细细端看了一番,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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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风楼的老鸨叫花妈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这人脸上和善,实则心狠手辣。京都里的达官贵人们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只能在花妈妈这里来。
但是花妈妈最近很犯愁。因为上一个花魁几天前被一位贵人给买走了。一时间她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撑她的招牌。直到今天,有个小哥带来了一个花容月貌的——男人。
“妙人,真真是个妙人。真真是倾城绝色、眉眼如花。”花妈妈满意的看着床上昏迷的男子。男子一身破烂粗布麻衣,但是一张脸却是生的绝色惊艳。此人正是叶林。花妈妈越看越觉得满意,眼前仿佛看见了漫天飘飞的银票。顿时打定了主意,要拿下这颗发财树。
她摇着扇子,问着小哥道。“这人真是你捡来的乞丐?莫不是那家走失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