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祁忻从的刺杀
温水煮葵花2025-07-28 15:045,152

  施清和阮曼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走出,施清望着这些愤恨的眼神,冷笑一声,手里攥着的纸张是价值十一位数的遗产,当然,还有一些见不得的价值,更高更密。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楼下的时候,恰好望见风中的阮曼。

  她静静的站在路边,施清猛地觉得,她仿佛由一跟依赖他人藤蔓长成了一棵大树,迎着风张开手掌,为稚嫩的孩子和阮娇撑起一片安静。

  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不远处,范谨坐在车里还抱着孩子,不停的张望着阮曼,直到看见施清缓缓走出,他才低下头哄着孩子。

  “等我?”

  疑问句是由肯定句说出的,阮曼这才抬眼望向施清,点了点头。

  “祁忻从去了我那里,本想赚点什么,被我骂出来了,估计,下一次会对你下手,你也小心点。”

  “嗯?”

  “也谢谢你的提醒,上周我出院那天的路上,便出了车祸...”

  施清皱起眉立即打量着她的浑身上下,还好,看起来依旧平安无事。

  “多亏时先生的提醒,范谨多长了个心眼,先走的那辆车里没人,但是出了车祸,我们绕了后门,平安到的家。”

  “那就好。”

  施清被风吹的皱起眼,听着她的分析不停的瑟瑟发抖,冬日的大风比雪花还要寒冷。

  “对了,过几日,就是审判了,你要去吗?”

  施清抬了抬眼,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便吐着白气开口。

  “我也想亲眼看着那人死,才算是为常宁报仇了。”

  阮曼猜到她会这般,便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抬眼看向施清,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常宁那件事....”

  阮曼话还没说话,施清便猛地抬起眼,双眼睁大盯着阮曼。

  “这事与你无关。”

  “可是....”

  “与你。无关。”

  阮曼脑子猛地清明,望着施清,张了张口。

  “你知道?”

  “我知道。”

  施清偏头望见车里发出婴孩的哭啼声,吸了吸鼻子。

  “去看看你儿子吧,我去趟老爷子那。”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施清点头,二人在路边分散开来,施清取了车,将车子驶向老爷子居住的地方。

  上次来,还是几年前,这次再看,倒是显得破败不少。

  施清被门卫揽着下了车,施清抽了抽鼻子,抱着手无奈的开口。

  “我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你不信你就跟老爷子打个电话,或者是通知一声啊,要不我怎么证明呢。”

  施清啧了一声,看着这个古板又执傲的人,无奈的蹙起眉,这人一看就是新来的,连自己都认不得,非要将自己拦住。

  “小姐?”

  熟悉的声音在铁门后响起,施清仰起脸,望见抱着一个铁盆的小姑娘,她看着施清的眼神由疑惑立即转成期待,随后便是惊喜。

  “施小姐,真的是你啊。”

  施清这才看见,真的是之前在祁怀远的宅子里的人。

  “3335?”

  “是我,小张,还不开门,这是祁少爷的朋友,应该是来找祁老的。”

  施清看着铁门缓缓打开才踩着油门驶进园中,她摁着喇叭,将3335拉进了副驾驶。

  小姑娘好奇的摸摸这摸摸那,施清望着她。

  “胖了?”

  “嗯嗯,老爷人很好,我便吃胖了一些。”

  “这么多,祁怀远当年对你们不好?”

  施清望着她,有几分套话的意思,她听见施清开口,垂下眼。

  “少爷也很好。”

  “但是他已经死了,你怕什么。”

  小姑娘捏着手指不再开口,只是指着路,施清才将车子停在离门口的不远处。

  施清推开门望见老爷子的时候,属实有些吃惊,老爷子这么多年摸爬滚打,都没有这样颓靡的模样,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望见大门打开的时候透出的阳光,他用混浊的眼睛看了一眼施清。

  施清落座在他的对面,倒是丝毫不客气的指使着3335倒茶,老爷子咳了几声,无力的看了一眼施清,淡淡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到最后最幸运的是你啊,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看人也不准了,之前押错了宝。”

  施清接过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

  “老爷子,我今天来,不是来落井下石的,我是来跟你聊聊。”

  “哦?你想跟我说什么,洗耳恭听。”

  老爷子这么说话,施清堵着一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动静,老爷子这才笑了一声。

  “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我哪里沉不住气,明明就是你不喜欢我,看我哪里都不顺眼,你还故意刁难我,我能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你这不是故意呢吗。”

  老爷子看着施清像是当年一样跟他直来直往的说话,才饮了口茶,声音平淡无力的开口。

  “错!我啊,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打从怀远第一次带回来,我就喜欢你,怀远那个孩子,心思重,话又少,有了你给他陪衬,他那两年话都多了,心思也细了,逢年过年还会亲自看我,给我送礼物。”

  “我...”

  施清刚想插嘴,没***。

  “我知道,是你准备的,他才想不到这么多呢,所以我喜欢你啊,你把怀远变得像个活生生的人了,不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了。”

  “可惜了,你家庭帮不上他呀,他那时候,前有狼后有虎,忻从和阮懿都在虎视眈眈的,还有那么多随时等着我们爷俩倒牌的人,我不能让他为了你赌一把,至少,我不舍得。”

  “没有人比曼曼更合适了,你看,他俩不也挺好的吗,曼曼还生了个小重孙子。你见过吗?”

  施清摇头。

  “那天,曼曼抱回来给我看,圆嘟嘟的,和当年怀远一模一样啊,也和墨墨一模一样,可是怎么样呢,我年轻的时候叱咤商场,中年的时候先是丧妻,随后没多久便丧子,现在人老了,还失去了我一首培养的孙子。”

  施清喝着茶水听着他开始断断续续的讲故事,这好像是老年人的爱好,开始追忆过去。

  “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老了,就在去年我还觉得我身体很好,可是这几日,我睡不着,抱着怀远在院里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转眼间,他比我这个老头子走的还早。”

  “这就是报应吧,当年我想要的太多,现在落得这个下场。”

  “施清?”

  施清本垂眼,猛地被叫到,抬眼看向他。

  “我只是你前来是为了什么,说实话,我不想交给你,交给你,我也担心你随时调转方向伤害他们母子俩,曼曼哪里都好,就是性子懦弱,难成大事,如果你有阮家的实力,该多好。”

  “世事古难全,没有两两都可得的。”

  施清倒是丝毫不留余地的怼了回去,谁让他每次都要拿身份地位说上一百遍,恨不得将身份地位不够尊重八个字磕在施清的脑门上。

  “施清啊。”

  “嗯。老爷子你说。”

  “怀远走了,你别怪他了,你要恨该恨我才对。”

  施清疑惑着嗯了一声。

  “当年,你出了那档子事,虽然是阮家小子下的手,但是忻从也是推波助澜的那个,怀远当天夜里就拎着刀去了,是我拦在他的面前,让怀远放过他一次的。”

  施清抬眼看向老爷子,老爷子调转眼神此时正望向远处的窗子,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

  “忻从他爸,是我的老末,他的母亲身份也有问题,从小我没见过他们娘俩,后来,找到了我,又不招我待见,一直被安排在很偏远的地方。他们堂兄弟俩从小便不合,是我偏心怀远,忻从恨我,我是知道的。可是他本来也没什么出息,就是跟着那些公子哥吃喝嫖赌,我也就由着他去了,想来,也是我的错,如果是怀远,我会尽心尽力的去管教。是他,我反而没好好管教。”

  施清猛地想起秦始皇的两个娇子,这不就是扶苏和胡亥。

  “那天,怀远在我面前磕了三个头,丢了刀,答应我他绝不亲手动忻从的命,为此,他才折服着和曼曼结了婚。”

  “所以,你要怪,该怪我才对。”

  施清冷笑一声,看着老爷子愈发苦楚的脸,咬了咬牙。

  “之前恨你,连带着祁怀远也恨,我当时谁不恨呢,你啊,表面上说是为了祁怀远好,却毁了他的一生,他是在为你赎罪啊,他的一生都在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的。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说他的病也有抑郁的一部分,你猜猜,这份抑郁是谁给的。

  我现在突然懂了他当年跟我说的一句话,他说他也只是个被人承载的容器。

  祁家当年名望一时,风头无两,而如今,祁家人皆生老病死捆缚,这不是报应是什么,这是当年你杀了那么多人无辜的人才走上顶峰的报应。”

  话语说的重了,老爷子一时间老泪纵横,施清无奈的闭上眼。

  “放下执念吧,就算是为了祁怀远的儿子,为他攒点福报吧,他还小。”

  施清说完这句话,便仿佛想通了一切,脚上的油门不减,直直的开回了家。

  祁怀远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细听,他还在哼唱着什么。

  香味弥漫整个客厅,施清探着头细细的嗅着,李嫂拿出拖鞋递到施清的脚边,笑着开口。

  “小峪今天心情好得很呢。”

  施清这才迈着猫步钻进了厨房,猛地抱住时舒峪的后背,抬手挠着时舒峪的痒痒肉,时舒峪边笑边拍着施清的手。

  “别闹!鱼还在锅里!果果!施清!”

  弥漫的肉香掺杂着嬉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惊的窗外的树上什么扑棱着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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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决日那天,施清是证人身份邀请出席,她的位置离那个带着手铐的人不远不近的站着。

  屏幕上则是又放了一遍常宁被一枪射中心脏的样子,施清由第三视角才一帧一帧的看清常宁的样子。

  她脸上是一种舒了一口气的笑意,朝着施清满是骄傲,仿佛自己已经赢了所有人,却在跑向施清的那一刻,子弹贯穿心脏,血液喷涌而出,甚至还喷到施清的脸颊上,施清却没有多少印象了。

  视频是放大后的,常宁的脸被拉的很长,很难看,丝毫没有往日里又酷又拽的样子,像是个傻傻的憨憨,朝着施清裂开双嘴。

  施清脑子里又开始有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她猛地低下头,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审判结果不出所料的便是死刑,施清心里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只是冷冷的望着那人,那人听到最后的结果才转过头,看向施清,缓缓的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施清还没看清,他已经又低下头。

  时舒峪扶着施清从台阶上朝着底下走去,嘴上还在念叨着。

  “不来也是一样的结果,你还非要来看一眼,那个医生说不希望你再接触这些。”

  “我没事,我对我自己的心理很有把握,不会有什么的,你别再操心了好不好。”

  “好好好,都听你的。”

  施清说完,抬眼便望见站在远处的阮曼,她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这是阮曼第几次这样等着自己了,往日里也见过她站在路边等人,不过等的都是阮娇和祁怀远。

  “施清。”

  施清甩开时舒峪的手,朝着她走了过去,她怀中还抱着一束黄菊花,朝着施清递了过去。

  “我就不去墓地了,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能将我的对不起带给常宁,我这个对不起不是为了别的,是我那天在追悼会上没有真心诚心的朝她告别,才说的对不起。”

  施清嗯了一声,接过花,二人刚开口没几句,便望见一个坐着轮椅的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那人正是施清多年不见的祁忻从,只是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景下遇见。

  “好久不见啊。”

  施清由高朝下的看着他,有几分嘲讽的开口,上次见面,他还是那个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肆无忌惮放狠话的模样,现在一瞬间变成了坐在轮椅上面无血色的样子,施清是真心看笑话的。

  “好久不见,小嫂子和...前小嫂子....”

  施清啧了一声。

  “你的嘴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这么说话,不怕被人推着轮椅推进黄浦江啊,你这现在也什么抵抗能力了吧。”

  “放心,在你把我推进黄浦江之前,不一定有我活的时间长呢。”

  祁忻从咧开嘴笑得像哭一样,他猛地抬手,手里的是把黑漆漆的枪,直直的指着施清,又朝着阮曼晃了一下。

  “小嫂子。”

  “时舒峪。”

  二人得说话声几乎是同时发出,话音刚落,施清便猛地抱着阮曼侧身朝着一旁滚去,时舒峪则是猛地冲了过来,两枪响起,打在地板上,惊动许多人。

  时舒峪将他一脚踢翻在地上,枪支也被他夺了过去,他摁在地上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时舒峪摁着他的脖子,他便将下巴搭在时舒峪的手背上。

  “那天的人,是你吧,没关系,我亲手杀不了施清,还有人呢,她们一定会死的。”

  已经有警察赶来,将摁在地上的祁忻从拉了起来,枪支也被收了去,阮曼还没缓过神,施清已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抬手拍着她粘上灰尘的衣服。

  “回去吧,别想太多。”

  “施清。”

  阮曼没能叫住施清,她已经跟着几位押着祁忻从的警察小跑了过去。

  时舒峪看了一眼她,也跟上施清的脚步。

  审讯室里的祁忻从仿佛是已经无所谓了,无论怎么询问,他一字不答,只是惨淡的笑着,在和照明灯下,更显的几分瘆人。

  施清知道,用不了多久,祁老爷子还是会来捞他,只能趁着最快的速度查问,她打通柳局长的电话,快速的说了自己的要求,她十分笃定柳局长不会不帮自己。

  果然,没有十分钟,便有警察邀请施清一齐旁听问询,施清看着他一副滚刀肉的模样,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不回答,再不然就是喊腿疼,反正是无所畏惧。

  施清拎起话筒,朝着他冷嘲热讽起来。

  “我听老爷子说你的腿断了,还以为只是腿受伤了,看你这样子,什么用也没了吧,以后就是废人一个了吧,怪不得呢,怪不得拼了命也想杀了我,可惜了,你现在就是个废人,别说开枪了,估计以后站都站不起来,也不能生孩子了吧。”

  说到了痛处,他猛地咬着牙抬眼紧紧的盯着施清,恨不得亲手杀了施清。

  “怎么样,祁怀远虽然死的比你早,但是人家有个儿子呀,人家有个后代,还是比你强,你啊,一辈子也别想超过祁怀远了。”

  “施清!你会死的!你一定死的比我惨!有人会亲手杀了你的!你最多也猖狂不了几天!你一定死的比我早!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凄厉的诅咒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尽管是经常审讯罪犯的人,还是不由得心惊肉跳,拉住施清继续想说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停止这种问法。

  施清摆了摆手,丝毫不在乎,朝着他还笑了起来,红唇黑发,夹杂着柔和的笑声,将祁忻从暴怒之下拉了回来。

  “是吗,是你的人想杀我吗,你都这样了,你能有什么人,最多是几个无用的狗腿子,顶多就会堵堵门,吓唬吓唬我吧。”

  祁忻从咧开嘴阴森的笑容映在玻璃上。

  “施清,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也想亲手活剥了你。”

  “是吗,那我就亲自等着他来。”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九章 满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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