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无法实现的愿望
温水煮葵花2025-07-28 15:095,169

  时舒峪眼中的世界,一时间变成了慢动作,看着施清将手边切块的蛋糕,一个三分球,稳稳的朝着远处二人相携的方向投去。

  下一秒,便是一阵尖叫声,祁怀远反应迅速的将阮曼拉入怀中,用自己的背部接住那块粉白色的奶油蛋糕,随即,奶油蛋糕在他背上炸开,散下一片香甜的奶油。

  祁怀远转身望向最远处正肆无忌惮的嗤笑着的施清。

  她还拍了拍自己的手,朝着身旁的时舒峪轻声开口。

  “真是太久没投球了,最近都不稳了呢。”

  “现在不仅要练习投球了,还要练习短跑了。”

  话音刚落,便望见远处几个黑衣人朝着二人快步跑来,时舒峪握住施清的手,便朝着身后疾步跑去。

  “等,等下。”

  施清快速的褪下高跟鞋,一只手拎着鞋子,赤着脚跑在红毯上,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飘飘的飞起。

  时舒峪和施清躲进一个厨房的小仓库里,二人蹲下身子,敛住气息,躲避着那几人的追寻,许久,施清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悠悠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要,要逃跑啊。”

  “不是你让我做好准备的吗?”

  二人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彼此亮晶晶的眼睛,施清先是憋不住轻笑出声,时舒峪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听着折回的脚步又渐渐走远。

  “那是我会错了意,怎么办,还要回去吗?”

  施清抬眼真的思考了一会,有些不确定性。

  “现在回去更像是去寻衅滋事吧,人太多了,要不咱们跑吧?”

  “已经是寻衅滋事了。”

  时舒峪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点了点头。

  大门处守着的人太多,施清探出脑袋,浅浅的瞄了几眼。

  又牵着时舒峪找了个最低的墙头,拍了拍身后的时舒峪,让他先翻到墙上。

  时舒峪还真是第一次爬墙,他双腿叉开坐在墙壁上,弯腰,伸手,拉住施清。

  手臂用力,很轻松的便把施清拉了上来,二人并肩坐在墙上,狼狈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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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二楼的休息室的窗边,阮曼正冷着脸,望着墙边对视而笑的二人,朝着祁怀远开口。

  “你真打算就这样看着她在我生日宴上胡闹,然后让她这么走掉吗?”

  祁怀远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备用服饰,此时正垂眼系着领巾。

  “那我让范谨现在就将两个人带回来,交给你,让你怎么舒服怎么处置,好不好?”

  “好啊。”

  “行,等会把时家小少爷捆在这,放在你面前,你看看怎么处置,才能满意。”

  阮曼瞪着他,漂亮的圆眼,愈发急躁。

  他次次都碰见施清,都是这般棉花一样无所谓的态度,阮曼更来了火气,她拎起手边的抱枕,猛地砸到祁怀远的身上,祁怀远躲也没躲,整整接住,抬起眼,眼中是种道不清的深意,声音则是无奈。

  “阮曼,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又要说我,这是她先砸的我,那我就应该让她欺负我,然后我大方一笑,一声不吭的原谅她,我是个圣母吗。”

  祁怀远将抱枕丢回沙发上,看着火气已经控制不住的阮曼,他坐回沙发上,倒了杯水推到她的面前。

  “这件事情你就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那你说啊。”

  “这件事情这么多人在,时舒峪纵容施清,照片监控都有,你随便截上几张图,找新闻发出去,时舒峪没什么可解释的。时家迫于舆论压力,时舒影和梅景胜怎么也要将最近的合同放软了让给我们。”

  “按照你所想的,把两个人带回来,只要我们还了手,怎么着我们都赚不到这个便宜,反而是时家更有理由,你觉得这样你满意吗。”

  阮曼说不过他,也不接话,只是盯着他。

  祁怀远望着她双手叉腰,将不显怀的肚子故意正对着自己,便放软了语气。

  “你先坐下,医生说,你不能经常生气,对身体不好。”

  “是她先来惹我生气的。”

  “是你送去的请柬。”

  他抬眼看向阮曼。

  “那份请柬我已经看到了,你明知你们两人的生日挨着,还要故意将请柬发给她,生怕她不来惹事,她是个不懂事的小混球,你也是吗?”

  这话说着,却让阮曼听出几分宠溺,她冷笑一声。

  “是,她这样你说她是不懂事的,我这样你说我乱发脾气,是谁先双标对我们两个不同态度的,祁怀远,你能不能摸着良心说.....”

  “阮曼,我们离婚吧。”

  阮曼想要争吵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强行打断,他仿佛真的很疲惫,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才朝着她说出这句话。

  阮曼有些呆呆地愣住,她和祁怀远再吵再闹,祁怀远都没和她提出过离婚,是不敢还是不想,阮曼想着,应该是不敢吧,毕竟祁氏很多时候还需要阮家的帮助。

  “你在说什么,祁怀远,你是不是疯了?”

  阮曼恼怒冲上脑袋,顺手端起水杯,朝着祁怀远泼去,力道不够,角度不准,全洒在他的肩头、脖颈,胸前是湿漉漉的一片。

  前几日体检的时候,医生便已经说过,孕妇的身体激素会上升,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祁怀远是知道的,他面上还是依旧,只是脱下刚换上的衣服,低头抽着纸巾为自己擦着衣服,一时间房间里静了下来。

  不知道擦了多久,祁怀远才慢吞吞的开口。

  “这个孩子,你想留着,便留着,我一定为你们两个准备好一切。不想留也行,以后你总要开始新的生活,不能被这个孩子束缚住。”

  “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十年吗,你总,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阮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猛地想起,结婚之前,她为了让固执的祁怀远松口,拎着协议便敲开了祁怀远的办公室,在他厌恶的目光下,她将协议放平,轻轻开口。

  “你知道,我在阮家说话没半点用处,对于阮儒良和阮懿而言,我只是个需要绑定你的物品。

  现在的情况就是,你不娶我,施清自然也回不来,你越是犹豫,她越是多受苦。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但是为了她,你没得选。

  但是现在,我给你多一个选项,你和我签了这个十年协议,你尽管利用阮家,把我剔除在外也没所谓,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伤到我和娇娇,你随意。

  但是,我要你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十年之后,我一定和你和平离婚,绝对不多纠缠你。

  到那时,如果她还愿意等着你,你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我们两不相欠。”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鼓足了勇气为自己的人生一博,她不是没见过阮儒良为她‘精心挑选的良人’吃喝嫖赌哪个不沾。

  她这辈子已经吃了这么多苦,这一次,她一定要带着娇娇逃出去,她只有这一次机会,既然总是要当做物品交易,自己倒不如拼尽全力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祁怀远是个说话算数的,在两日之后便给了她答复,还多赠予了她许多的不动产。

  可是,施清却丢失了,她攥着汇报消息的那人,恨不得将他亲手掐死,却不知道如何下手,阮懿站在她的身后,轻笑了一声。

  “这不挺好的,她说不定在那座山里已经死了,祁怀远也已经答应了婚礼,还省的我亲自动手了。”

  阮曼几近绝望,无奈之下,她只能在婚礼之前将施清身边最好的朋友常宁抓了起来,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给那个警察说了一句,施清在自己这里,那个警察便独身来见了自己。

  阮曼便很轻易地给她下了药,把她锁在房间里,白天晚上的在饭菜里加点料,让那个警察一直困在房间里,直到施清主动出现。

  阮曼并不了解施清,但是却莫名觉得施清是个重情义的,她不会不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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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怀远望着她,掏出那份合约,摆放在阮曼的眼前。

  “我知道我违约了,所以,我所有的一切,都归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好吗?”

  “不好!”

  阮曼看着那份合约,眼里的泪光立即浮现,她喘着气几乎是嘶吼。

  “我要我的孩子有个父亲,你能做到吗,我不要离婚,我也不要你的钱,我有的是钱,我不稀罕,我要的是我的孩子有个家,有个称职的父亲。”

  祁怀远第一次这么无助的听着她提出条件。

  他垂着眼睛,一直用纸巾擦拭着衣角,哪怕衣角已经干了。

  一时间,他仿佛回到施清被绑架的那天,他也是这么惊慌失措的。

  “我没办法完成你的愿望,我不能给他一个家,也不能做一个合格称职的父亲。”

  “就为了施清?她都已经放弃你了,你看不明白吗,她不会再回来了....”

  “阮曼。”

  他抬眼喊住她的名字,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才有些恍惚的开口,脑袋仿佛是要疼死了,他眼前出现重影,恍惚之间望见阮曼朝着他扑来,抽出纸巾为他擦拭着嘴边的温热。

  他仰起脸,阮曼用纸巾擦去他流下的鼻血,血痕大滴大滴的落在玻璃桌面上,砸出一个血红绽放的梅花。

  朦胧之间,祁怀远仿佛看见那副挂在书房里的画作。

  手忙脚乱的阮曼终于止住了流血,她仿佛整个人都要虚脱,随着祁怀远坐在地板上,冰凉一片,不过,仿佛没有自己心头的寒冷来的厚重。

  “这是,怎么回事?”

  阮曼低头撕着一张纸巾,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祁怀远有些慵懒的坐在地板上,身后倚着沙发,腰部有些酸涩感,他没了往日里规矩的感觉,此时脸上是擦拭留下的血痕,和鼻子里塞着的纸团,整个人荒凉一片。

  “我不是不想对你和这个孩子负责,可是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换不来时间,我不能成为你想要的,不能陪他从小到大,不能陪他堆雪人,也不能陪他过年包饺子,更不能知道他长大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些愿望,是阮曼刚知道孩子的存在的时候,在饭桌上,握着他的手,满眼欢喜说出来的。

  “你说,你从小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可是他出生的话,不仅没有这些,还会别人日日惦记着,爷爷年纪大了,护不住他的,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阮曼望着他的脸颊,悄悄的红了眼,她舔了舔嘴角,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祁怀远转身有些笑意的开口,故意逗她笑。

  “施清那张嘴,好的不来坏的灵,她天天念叨说让我死,结果好像还真的要随了她的愿,要不,咱们也去拜拜佛,看看能不能抵了她的咒骂。”

  “你不会死的。”

  阮曼几乎是咬着牙,红着眸子盯着祁怀远,死死地说出这句话。

  祁怀远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点头肯定下去。

  阮曼手指攥着裙摆,眼里闪着泪光,望着祁怀远的眸子,重复着那句话。

  “我们去,我们不去求佛,我要去质问他,为什么,我阮曼这辈子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这么对我。”

  祁怀远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顶。

  “你去旁边的房间好不好,我有点累,想自己坐一会。”

  阮曼抬眼和他对视着,他眼中真的是遮不住的疲惫,仅仅一夜之隔,他不再是那个充满野心的眼睛。

  阮曼走了出去,范谨走了进来,将药瓶递给他,祁怀远将一大把药塞进口中,偏头望向窗外,范谨刚想离开,他低头喊住范谨。

  “陪我坐一会吧。”

  “咱俩很多年没坐在一起了吧。”

  “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都不愿意和你齐肩走,不和我并排坐。”

  “我本就不该...”

  “嘘,今天就阿远和小谨在,不说那些客套话。”

  范谨看着满身脆弱的祁怀远,不再忤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腿边,也坐了下来。

  祁怀远本不该这么严重的,只是当年的毒性太烈了,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他还是整个人都内里透支许多,小病小灾对他来说都是透支生命,更别说....

  “医生怎么说,我还能有多久时间。”

  范谨沉默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祁怀远望着天边笑了起来,他漂亮的眼睛此时红红的像个难得的红宝石,镶嵌在雪白的面容里。

  “我之前一直觉得,活着的意义是获得爷爷的称赞,获得股价上升的回报,看着那一串长长的数字翻上几番,或者是一天能签几个合同,能上的几次政界新闻。”

  “小谨,你知道吗,在我三十岁之前,我的生命里只有这些,我觉得施清看的电视剧和言情小说都是浪费时间,看着她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我就无奈,看着她听见某一首主题曲红了眼眶,我就觉得幼稚,可是现在居然轮得到我了。”

  “在我三十而立这一年,我拥有了我第一个孩子,却也获得了生命倒计时,我每次看着时钟都会觉得,时间怎么这么快,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些。”

  “阮曼天天稚嫩的像个小白兔,任何人都能欺负她。阮娇还小,她的小脑袋里只记得吃喝,身体又不好。爷爷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病小灾,爷爷中年丧子,晚年还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我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儿子呢,我甚至还不知道他是儿子还是女儿,他如果长大了会不会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

  “这个家,老弱病残孕都在了,要是我走了,他们该怎么办啊。”

  “小谨,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以为我想要的,结果现在都要拱手让人,我一直不期待不在乎的,现在居然最让我挂心。”

  范谨沉着脸,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许久,他才掏出香烟递给祁怀远,祁怀远却抬手拒绝。

  “少抽一只烟,多活五分钟。”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都低头浅笑了一下,范谨又将烟收了回去,这才半笑着询问,打断他的伤感。

  “这话,施清说的吧。”

  祁怀远低头笑了一下,单手撑着下巴缓慢的回想开口。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每句话都戳对了现在的日子。”

  范谨低头笑了一下,祁怀远望着他轻声开口。

  “这是我这两年第一次见你笑。”

  范谨愣住,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又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应该的。”

  范谨笑了笑,这是祁怀远第二次这么说,第一次是施清失踪,他寻找的时候出了车祸,在医院吊着腿的时候,祁怀远拍了拍他的断腿,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小谨,这么多年,我一直做同一个梦,我一直梦见那天爷爷没有不舒服,我没有带着你离开,施清也没有失踪,我和她坚持了很久,爷爷终于松口了,终于放过我们了。”

  他话没说完,旁边猛地发出什么声响,二人猛地对视,立即迅速的站起身,冲了出去。

  那一柄刀落在阮曼的脖子上,她瞪大了眼睛,脸都吓得惨白,身子靠在窗户上,望着站在门前的祁怀远。

  “怀远哥哥,救我。”

  “你是谁,想做什么?”

  那个一身黑衣的人,只露出一双含满凶意的眼神,死死地望着祁怀远,他声音嘶哑,将手上的刀柄在阮曼脖子下边埋的更深。

  刀刃锋利,立即有血珠从阮曼细嫩的肌肤里冒了出来,阮曼红着眼睛,几乎是战栗的望着祁怀远,想要求助的声音也没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敢动弹。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一章 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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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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