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站在漆黑的门前,时舒峪将自己的食指贴在指纹锁上,指纹锁发出一声机械声,随即,门便缓缓打开。
施清轻啊了一声,拉住时舒峪想朝里近的身子。
“怎么了?”
“我...有点紧张....”
时舒峪浅笑了一下揉了揉施清的头顶。
“拆个礼物,怕什么?”
施清这才僵硬的笑了一下,时舒峪便牵着她这才朝着玄关里迈进。
施清站在玄关处,有些呆呆地看着空荡的客厅,房子里的墙壁地板全部装修完毕,剩下的只有家具还没装填。
“毕竟是惊喜,所以我就试着按照你的感觉去装修了一下。”
他走过玄关,站在客厅中央,阳光从落地窗直直的照射过来,落在他的脚下,脚下是白色的瓷砖,墙壁也是一种温和的白色。
四个房间里,主卧室是米黄色,温柔又养颜。
另一个和施清只隔着一道墙的,他粉刷成了清冷的青色。
施清对面的房间是浅蓝色,他是个细致的人,细节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颜色又挑选的得当,施清看着,心里泛起一丝欣喜的波澜。
这还没完,他边走着边像个贴心的导航为施清描述着。
“我订购了一套米色的沙发,从这里到这,都是放沙发的,你可以尽情的窝在里边。”
“这边我订了一个很大的电视,你可以用来追韩剧,也可以让俩人打游戏用。”
“四个房间,剩下的那个给你做个书房,我还定了一款按摩椅,你累的时候可以躺上边歇歇。”
施清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她望着空荡的客厅,仿佛看着他一点一点将这个家充满。
“本来想着在年前可以彻底完工,可以当做新年礼物送给你,但是工人也要过年,我就没太强迫他们。”
他抽着鼻子解释,窗户没关紧,一阵一阵的风温和的卷了起来,卷起他柔软的刘海,吹得他醺醺然。
时舒峪走向站在走廊的施清,她有些紧张的背着手,大眼睛望望这里望望那里,却有些小心翼翼的不敢动弹。
他缓缓的走向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新年快乐我的施清。”
“谢谢你。”
“大恩不言谢,要不以身相许吧。”
施清抬起脸,轻拍了下他的后背,他笑了一声,还是趴在施清的肩上,不舍的分离。
“起来。”
“不要。”
施清翻了个白眼,他将施清抱得更紧,还不住的嗅着。
“你身上好香,身上好香香。”
“变态。”
施清轻轻的骂了一声,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个不停。
“喂,妈妈。”
施清朝着时舒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电话甜甜的叫了声妈妈。
“果果,吃饭了没呀。”
“吃过了,这都两点了,怎么会不吃。”
施清边说着边推搡着时舒峪缠在腰上的手,自己朝着阳台走了过去。
她低着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朝着妈妈不知道在聊什么,说着还能笑出漂亮的梨涡,时舒峪看的入迷,只是没说几分钟施清便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叫你果果?”
“因为小时候喜欢吃水果。”
时舒峪笑得兴奋,他举出大拇指朝着施清。
“叔叔走的还简约风。”
施清耸了耸肩,无奈的朝外走去。
搬家的日子选在了元宵节的前一天,虽然离得近,却还是麻烦的紧,施清看着常宁拎着元稚已经兴奋的走了过去,她才站在小旧的客厅,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这里。
时舒峪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朝着她笑着贴了贴脸颊。
“离得近,你如果怀念这里了,还可以回来看看呀。”
“到时候房东该租出去了,怎么看。”
她有些哀怨的摸了摸这里,从毕业到现在,这么多年一直住在这里,她的一段青春仿佛都落在这个房间里,房间的租客从姜姜换成了常宁,再加上一个元稚,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一时之间,她有些唉声叹气。
“可以找房东商量一下看看嘛。”
施清摇了摇头,深深地感叹他的不谙世事,仿佛连租房什么的都不理解。
她刚想开口嘲讽,时舒峪已经将她的身子掰的朝向自己,他笑了一下,才朝着施清又用之前的方式指挥她。
“你摸一下我左边的口袋。”
施清僵了一下,却还是将手放进他的口袋,又掏出一本一模一样的房本。
施清刚看见那金色的烫金大字连忙将东西放了回去。
“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不要告诉我。”
施清磕磕巴巴的说话,生怕他点下头,还好他这次并未点头,只是笑着解释。
“这次的房本是我的名字,放心吧。”
施清扶额。
【有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买套房跟买了套睡衣一样。】
“你买房子做什么,你又不住这边。”
“不太想让别人住你住过的地方,不想让别人睡你睡过的床。”
“最主要的是,这样你就可以和房东商量经常回来看看了,怎么样,是不是好主意。”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的样子。
“我这个房东好说话,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回来,怎么样。”
施清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一把将他推开走出了房间。
二人刚踏入家门,常宁已经将两罐啤酒塞进二人的手中,满心满眼的散发着心满意足。
“感谢峪哥。”
施清皱着眉朝着她满眼的无奈,元稚手里也握着一杯,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看见二人过来,只是象征性的抬了抬手腕。
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时舒峪看着宽大柔软的沙发,整个人扑在上边,便用脸颊蹭在上边,边朝着施清哼唧着撒娇。
“床单也好香,果果,你怎么这么香。”
话说完,许久,施清都没有回应,他这才回头,望见站在门前的元稚。
“......”
元稚望着他轻咳了一声,伸出手敲了敲门,才对着施清开口。
“姐....烧水壶放在哪里了......”
“我帮你找.....”
施清便无奈的低下头,便走出房间,剩下僵在床上的时舒峪,整张脸像是一块碎掉的糕点。
施清回来的时候他还扑在床上,听见施清的开门声,才把埋在被子里的脸漏了出来,轻瞄了两眼施清,短哼了一声。
“太丢脸了,果果,我不想出门了,不想活了。”
“这个理由不行,赶紧回家。”
“家里没有香香,也没有人等我,我自己睡觉害怕,果果,我不想回去,那个房间太空旷,我睡觉会做噩梦。”
施清短暂的嗯了一声,看了赖皮的他,直直的转身,丢下一句话。
“你睡在这吧,我去找施清睡。”
时舒峪一跃而起,伸手拉住了施清的手,哼了一声,就紧紧的赖着她坐在床边。
“你什么星座啊。”
“天蝎...”
“那就很合理了。”
施清像是早就心中有数一般,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时舒峪揽住施清的腰身,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施清本想推开,他却抬眼先开口。
“我就抱一会,就一会会,我就回去。”
施清这才由着他抱着自己,他像只乖张的猫咪,贴在身上蹭了一会才心满意足的抬起眼看着施清。
施清的手掌贴在他温热的脸颊上,她的手掌冰凉,时舒峪倒也不觉得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施清,施清这才想起什么,转过头询问着。
“你生日怎么没有告诉我...”
“今年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便没有过。”
“什么愿望。”
时舒峪抬眼朝着她眨了眨眼,松开了缠绕的手,站起身,不情不愿的伸着懒腰,慵懒的开口。
“秘密~”
施清嘁了一声,看着他握住门把手才拉住他的衣角,她笑着抿了下嘴,将伸手的睡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大半的春光。
“帮我贴个膏药再走吧~”
她葱葱细指捏着一个蓝白色的膏药,时舒峪走向她拿过盒子,上边是药名《消炎镇痛膏》。
“你不舒服?”
“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坐办公室就这些不好,现在猛地运动有些腰酸背痛。”
施清解开扣子露出半个后背坐在椅子上,长发被拨到另一边。
时舒峪深吸了口气,自己悄声的安慰着自己。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施清偏过头看向他,还不满的啧了一声,继续朝着他开口。
“来嘛,你快一点好不好,冻死了。”
时舒峪轻轻的贴在她的肩头,中药的清香味混杂着施清的体香,一股一股的朝着他鼻子里钻进,他轻咳一声,便一脸正经的开口,仿佛丝毫没有邪念。
“好了,我回去了,很晚了。”
说完便机械的转过身,施清又再度叫住他。
“等一下,还有一点没贴呢。”
她站起身,朝着时舒峪,将上身裸露的衣裳一个一个扣住,又掀起一侧的衣角,朝着他。
“帮我再贴一个~我腰疼。”
时舒峪无奈的立住脚步,施清整个人趴在毛茸茸的被子上,将睡衣掀开一些,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肢。
时舒峪站在门前,手掌握成拳又落下,他轻声的道了一句,她就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时舒峪捻起手边的药贴,整个人坐在床上慢慢的揭开,又贴了上去。
施清嘶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施清。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太舒服了,所以才发出感叹。”
“你腰不好?”
“嗯,小时候坐姿不注意,后来上班一直坐着,就很容易腰疼,现在使不上大的力气就是因为它。”
“没关系,我腰好。”
“.......”
“我不是那个意思....”
“.....”
施清仰起脸笑了一声,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整理着衣服,时舒峪看她坐了起来,自己也打算坐起身。
施清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自己则是半骑半坐在他的腰上。
她的手掌贴在他腹部的肌肉上,轻轻的啧了一声。
“腰好?是吗?让我看看是有多好。”
时舒峪笑了一下,看着她魅惑的样子,一个用力仰起上半身。
施清哪里让他如愿,便咯吱他的腰部,时舒峪吃痒,笑了下,便泄了力气,二人在床上一上一下的笑着。
趁着机会,时舒峪猛地用力,一下子坐起了身子。
施清整个人都在他腰部,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仰,他双手揽住施清的肩,一伸手将她往自己伸手拉,施清紧密的和他的身子贴在一起,本是想逗着他,结果自己还是成了落下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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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当天,施清起了个大早,看着睡得香甜的时舒峪便没叫醒他,只自己换了件衣服便去了附近的菜市场,刚走到楼下手机电话想起。
时舒峪便朦胧的声音响起,他哼了一声,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买菜了。”
“我早上睡醒就找不到你了...”
“我这就回去了。”
“好~”
施清刚挂断电话便听见楼上的叫声,远远的荡到她的耳边。
“果果!”
施清仰起脸,他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了,趁着刚升起的阳光,正温柔的笑着,他整个人永远在阳光里,仿佛没有阴暗面一般,让人忍不住的靠近。
施清拎着大袋子小袋子放在餐桌上,常宁穿着睡衣眯缝着眼,半不爽的盯着时舒峪。
“大清早的,困死人了。”
元稚也是,许是昨晚太累了,这会还是迷糊着眼仿佛不太清醒一般。
“吵到你啦?”
施清凑到元稚面前温柔的询问着,元稚半点了点头,声音清早刚醒还有一股子奶音。
“还好。”
施清转过身朝着时舒峪的口中塞了个小馒头,才训斥。
“你就不会消停点。”
常宁哼了一声,朝着施清不满的开口。
“你的眼中现在只有你的男朋友和你的弟弟,根本没有我。”
说着,忿忿的咬下一大口苹果。
施清点了点头表示对,然后又望着元稚开口。
“这是我生命中除了我爸爸最重要的两个人。”
“那我呢,那我呢。”
施清看她面上已经开始不满,才凑了上去,俯身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逗的常宁又扬起嘴角笑出一丝。
四人吃过早饭,常宁便匆忙的赶去了工作,元稚慢悠悠的将常宁的碗筷收拾了,才和施清告别,去了补习班。
宽敞的餐桌上一时间只剩下施清和时舒峪。
二人慢悠悠的点开电视,悠哉的享受着阳光正好的清晨,施清随手点开电视,听着早间新闻。
“今日,机场里拍到早已不露面的皇甫夫妇一齐回到H市,皇甫女士笑容灿烂的和众人打招呼,这是二人环游世界的三年,第一次回国.....”
施清听了一半,便摆着饼,朝着时舒峪随口吐槽。
“这个姓氏还蛮特别的呀。”
“还好吧。”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可能是我听得多了?”
“你身边有姓这个姓氏的呀?”
“嗯嗯,我妈妈,我姥爷,我舅舅,表弟表妹,都是这个姓氏。”
“.....”
施清往嘴里塞了一块蛋清,无语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那还真是巧合。”
“也不算,他们是特意为你而回来的。”
施清生硬的噎了一下,一时间仿佛呼吸不过来,时舒峪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为她顺足了气。
“你你你你,这是你妈妈?”
“嗯嗯。”
“什么叫做为我回来的?”
“梅予川说漏嘴了,他说舅妈很漂亮,我爸妈立即要赶回来,想见见你。”
“........”
施清嘴里的鸡蛋一时间嚼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冷静了很久,才仰起脸用手机搜索起这段名字的新闻。
刚看了几个字,她便将手里的饼摔在了桌子上。
“你父亲是时教授?!”
“嗯,我爸爸好像是在学校工作过。”
“......”
施清大清早便被这些新闻狠狠地砸晕过去,她深吸口气,试图控制自己,一张口却便暴露在外。
“你~父亲~真的~是~时教授?!”
施清看着时舒峪坚定而缓慢的点了下头,站起身在房间里不住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叫声在房间里回荡,时舒峪皱着眉身子朝后退了两步,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怎么了嘛。”
“我,我就是,当时高三参加,参加你父亲坐镇的那个设计大赛,然后,机缘巧合,你父亲跟我说,我是个很棒的天才,让我好好努力,他期待在未来的大赛上能夺冠的我。”
施清说着已经有些兴奋的红了眼眶,她还没等时舒峪反应,便啊了一声,站起身,有些焦急的转起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又怎么了。”
“可是我,可是我后来一直没有,没有夺冠,怎么办,要是真的见到了,该多丢脸啊。”
“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又不是要老师见学生,你怕什么。”
施清还是仰起脸将眉毛皱在一起,脸上像是打翻了颜色盘,各式各样的表情掺杂在一起。
时舒峪走到她身边,看着坐在地上像是耍赖的施清,悠悠然开口。
“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连早饭都吃不完了。”
施清这才跟着他乖乖的回了餐桌,时舒峪优雅的喝着粥,施清便双手撑着脸望着他,边望还边古怪的笑。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小峪~你长的和时教授还真是很像呐,气质也像,五官也像。”
时舒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