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树晕晕乎乎的趴在酒桌上睡着,常宁和施清继续喝酒,施清此时还酒量不够深,喝着喝着便冲进卫生间吐一场,再坐在酒桌上继续和常宁举杯。
那时候三个人仿佛是铁三角,无论在哪里,都能凑在一起喝上一晚上,后来温明树被调遣离开,施清和祁怀远正火热,常宁也是早出晚归的工作,便没了当下的机会。
祁怀远的车停在不远处,常宁第一个看见,本就冷着的脸更加难看,施清看见常宁的脸变了几个颜色,便猜出了所为何事,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那么晕,祁怀远讨厌自己醉醺醺的模样,现在脸这么红怕是又要挨说了。
祁怀远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修长得体优雅的西服,金丝边的眼睛下睿智明亮的眼睛,正望着施清,树下的落叶飘飘洒洒在祁怀远的身边,他迈开的步子看得到一尘不染的皮鞋,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在施清耳边一圈一圈的回荡,施清托着脸忘了想扑向他的想法,像是一个花痴一般望着祁怀远。
常宁抿着嘴又吞下一大口酒,她知道那家伙有些许的洁癖,故意而为之。
施清不知道为什么常宁这样讨厌祁怀远,她私下还打听侧着询问。
【你是和他是有什么渊源吗,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
【我要是喜欢他,你可怎么办。】
常宁从不正面回答,只是绕着圈子说,施清问不出来半分,只能可以避开二人,让他俩少之又少的见面。
祁怀远也是当作看不见常宁,在施清面前无奈的蹲下身子,替施清捋了捋头发。
“明天不上班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了?”
施清眯着眼睛从缝里看祁怀远,刚陷入爱情的二人,蜜里流油,施清看他正是千般好万般好的时刻,她伸手揽住祁怀远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看的常宁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下来。
“别说啦~别说啦~”
常宁站起身,将外套穿好,扶起温明树,那家伙睡的正香,常宁可不顾及那么多,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小脸上。
“妈的,醒醒。”
温明树吃力的睁开眼,看了看祁怀远和施清,自己也伸手揽住常宁,嘴里还嘟囔着。
“师傅,我又梦见你了。”
常宁将他的脸往外推了推,扶着他歪歪扭扭的朝着车辆走去,施清笑着看着走路都不稳的二人,朝着祁怀远撒娇的奶声哼唧着。
“抱~”
祁怀远摇了摇头,手指捏了捏施清有些肿了起来的耳垂,用一口温柔到让别人听见都会惊吓到的声音小声妥协道。
“背着好不好。”
施清点了点头,祁怀远转过身,施清站起来跃上他的背,脸贴在祁怀远宽厚的背部,她醉着随着祁怀远的步伐摇晃着脚,嘴里还哼唱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歌,歌词模模糊糊的祁怀远分辨不得,依稀听清几个词。
“我的眼里看的见你,那你呢”
“我的耳朵听得见你,那你呢”
断断续续的,不成调子,祁怀远垂着头望着脚下枯黄的树叶,手指捻起施清的打底袜,嘴里像个中老年人一样唠叨。
“这都多少度了,还穿这么薄的衣服,腿不凉吗?”
施清抬起脸,下巴贴在他的背上,摇了摇头。
“不冷不冷,这是加了绒的打底袜,很暖和的。”
说着还不老实的摇晃着自己的腿,祁怀远将她朝自己背上抬了抬,用威胁的语气说着。
“再闹把你扔地上,加绒的打底袜能有多厚,穿裤子不好吗?”
“不好。不是你说的吗,要不是我腿生得漂亮,你不能在那么多人中注意到我,那我现在肯定多露露。”
祁怀远不理她,只是手指又捻起打底袜,反复的揪着那一点,嘴里碎碎念着。
“这能有多厚,只有薄薄的一层。”
施清摇晃着腿试图将他的手指甩掉,不满的哼唧着。
“流氓,你就是趁机想摸我腿。”
“好了好了,不闹了,再摔下去了。”
祁怀远松开指尖,将她在背上箍紧了,生怕摔着她,她的脸喝了酒此时粉漾漾的都要透出来,媚眼如丝的望着祁怀远,脸上不施粉黛却稚气中透出魅惑感。
他将施清放在副驾驶,伸手替她整理着衣裳,又将安全带将她束好,他望向后座,常宁在副驾驶已经抱着手臂眯起眼睛,温明树歪头躺在施清的肩上,肤色比施清还白,看起来嫩生生的。
祁怀远轻轻的一个吻落在施清的唇上,施清睁开眼睛痴痴的笑着。
“干嘛呀你~”
祁怀远没说话,驶动了车辆,心里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怦然心动,在施清的身边他才难得的像个灵动的年轻人,平日里倒像是个冷面总裁。
祁怀远的全部注意力皆在马路上,常宁才缓缓的睁开眼,她坐的位置,祁怀远是看不见她的动静,她双手抱臂,食指朝下摸着什么,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细小的玩意握在手心里。
她换了个姿势,暗搓搓的等着机会,眼看就要到家,她才伸出两指捏在温明树的手臂上,温明树睁开眼睛叫了一声,惊的施清和祁怀远一并回头,施清睁开眼,困意朦胧,她打了个哈欠问道。
“怎么了?”
“有....有个虫...咬了我一口....”
常宁闭着眼睛闷笑一声,声音冷冷的。
“这样的豪车上有虫子,你这是看不起祁总裁啊。”
温明树憨憨的冲着后视镜里询问的目光的祁怀远解释道。
“不是....我....可能是我做了个梦吧....”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半梦半醒。
“看着路~”
施清提醒着祁怀远,祁怀远才收回了目光,他并未说话,一直沉着脸只对施清有个笑脸。
常宁趁着祁怀远一个目光转移的时间,双指朝下,立即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后座的脚下,东西放了进去她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主动将肩膀抬了出去朝着温明树开口。
“来吧,枕着我好好睡吧,别在做梦了。”
温明树哦了一声,下巴搭在常宁的肩上,却睡不着,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再看常宁和施清已经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祁怀远从后视镜里看着温明树。
他的眼睛冷冰冰的像是没什么温度,像是一条蟒蛇紧紧的盯着你,下一秒就要吞了进去。
祁怀远今日出门戴了个金色的眼镜,更像眼镜蛇了,温明树心里暗搓搓的想着,他见过的只有别人善意的目光,看见祁怀远这样的目光有些怕了,冲着后视镜讪讪的笑了,嘴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着,像是....像是大傻子。
祁怀远收回了目光,他的角度看不见常宁,望了几眼便收了回去,初次见面的事情常宁便装也不装的冲着自己冷笑,和施清跟自己说的模样丝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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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的时候便是他送施清去和常宁吃饭,那天是圣诞节,他很忙,施清并不生气早就习惯了,他带着一束花接了施清下班,便将她送去了二人约好的餐厅,常宁站在路边脖子上围着一条深红的围巾,路边,不知何时下了雪,雪下的快化的也快,常宁的围巾上已经有了一丝水痕。
祁怀远将车子停在路边,施清一蹦一跳的下车牵起常宁的手冲着祁怀远介绍。
“这个就是那天帮我的警察,人特好,还请我吃饭了呢,而且啊她是个女生唉,我第一次还把人家当男生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说完,她转身拉着常宁的手小声的说着。
“雪下这么大,你怎么不打伞站在路边。”
“没带伞。”
“那你就在餐厅里等我嘛,非要出来淋雪。”
祁怀远从车上抱起花束递给施清,抬眼朝着常宁笑了笑便算是打招呼了,常宁抿着嘴笑着,眼神里却是冷冷的,她脖上的红围巾身上白色的大衣还有软趴趴的头发,像是刚经历过修剪很是整齐,怎么看都不像是男生。
祁怀远心里暗暗想着,施清不应该会将她当作男生来看啊,丝毫没有男生的样子。
他没多想,揉了揉施清的头顶,像是哄小孩一样说道。
“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施清点头应下,她站在路边朝着祁怀远驶远的车辆挥了挥手,时舒峪看着二人在后视镜里慢慢不见,才拨通范谨的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她突然出现在施清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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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人被送到施清小区楼下停住,祁怀远下了车,又扶着施清扶到楼上,池姜姜忙着演出常年不在家,客厅也是漆黑一片,祁怀远开灯望见脚下一片狼藉,他皱眉看着施清。
施清挥舞着手坠进沙发里,她打了个酒嗝,立即捂着嘴,害羞的看着祁怀远解释。
“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常宁正好房子到期了,就说搬过来和我一起。”
她咧着嘴笑得开心,兴致勃勃的耍宝。
“警察跟我住一起,又分担了房租又有个保镖,这也太划算了,是不是。”
祁怀远眼神落在常宁身上,扬了扬嘴角笑着应了声,是。
常宁没多理他,扶着温明树进了房间,祁怀远一步一步走到沙发旁边,像是随口询问。
“最近缺钱了吗?”
施清摇了摇头。
“宋钰钧给我涨工资了,我缺什么钱。”
祁怀远抿着嘴望着地板上常宁的行李没说话,施清见状扑到祁怀远的怀里,哼唧着撒娇。
“我自己可无聊了,她来了也能陪我玩了。”
祁怀远捏了捏她饱满的苹果肌,他一向无法拒绝施清的撒娇。
“自己无聊可以搬到我那里。”
施清摇摇头,头发跳到祁怀远的脸上,她仰着脸看着祁怀远,坏笑了一下。
“我妈说了,年轻人不能...不能这么快...同居。”
祁怀远指腹捻起自己脸上落的施清的头发,轻咳了一声,枕着脸。
“我那房间多可以腾出来给你,你...在想什么。”
施清红了脸立即嘴硬的将他往外推。
“你你你你....你赶紧回去吧你,明天也不休息,节日不能陪我,周六周天也不能陪我。”
施清鼓起脸生气的说着,又将他往门外推,祁怀远握住她挥舞的手,轻声安慰。
“好了,等这两天忙完了,我一定陪你,那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他推开门,打算朝外走去,施清又跳着越过常宁留下的行李障碍,她踉踉跄跄的跳到祁怀远的身边,站不稳了便搂住了祁怀远的腰,隔着外套,她仿佛感受到那块坚硬健壮的腹肌,猛地撒开了手。
祁怀远仰头笑了起来,他看着施清不留余地的调侃。
“说着不想,又连跑带跳的过来赚我便宜,怎么?玩欲擒故纵啊?”
施清不理他说的话,将大门关了起来,只留了一个缝隙,探出眼睛朝着祁怀远,仿佛是为他感叹一般说道。
“我本来想亲你一下,结果你既然这么说了,想必是不需要,那你就一路走好吧,再见了您。”
说罢便猛地关紧了门,卷起一阵风带起祁怀远的衣角,祁怀远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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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坐起来,天已经亮了,雨也停了,她揉了揉因为宿醉有些疼痛的脑子,她什么时候摸黑进了房间睡上了觉,她已经记不太清,床头上还摆着那串木珠子。
施清瞄了一眼朝外走去,厨房里闻得见丝丝香味,施清伸展着身子,站在厨房门前,看着时舒峪做饭,她突然笑了起来。
时舒峪听见声响转过身,他皮肤很好,在阳光下看得到每个毛孔,肤质细腻。
“起来了?洗洗脸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施清打开厨房凑了进去,油烟味席卷着立即涌了上来,施清手在鼻子面前挥舞着,皱起眉问道。
“你怎么不开抽油烟机?”
时舒峪利落的切着菜,眼神落在刀刃处,背对着施清小声地说。
“声音太大了,我怕吵到你。”
施清双手围在他的腰上,伏在时舒峪的背上,一时之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时舒峪停下切菜,将刀放在案板上,又将案板推到贴着墙才转过身。
他伸手揽着施清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施清的背,他仿佛知道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揽着施清,轻抚着她的情绪。
施清在他胸口突然抽噎两声,时舒峪低头扶起她的脸,有些焦急的问道。
“怎么了?”
施清抽噎两声,“你是不是切辣椒了,你的围裙好辣。”
时舒峪仰天长笑,乐的话都说不囫囵,拉着施清去洗脸,二人吃罢了早饭才一左一右的开车去上班,脸上已经没了疲惫。
转眼间到了周五,学校本有校车送,施清却想着元稚第一次休息,自然要去接送一番,时舒峪也要一并前去,施清周五提前下了班,坐上已经在楼下就等的时舒峪的车上,她悠哉的坐在副驾驶上。
二人途径一所大学,周五下午许多大学生也从学校中缓缓走出,施清下巴搭在车窗上望着穿的漂亮笑得开心的大学女生,不禁朝着时舒峪感叹。
“我当年也这么好看。”
时舒峪瞟了她一眼,点了点,问道。
“现在觉得自己不好看了?”
施清转过头朝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标准的笑了一下,露出八颗牙齿。
“我现在也很好看,不过和她们的不一样。”
“十八岁的女生好看是,十八岁好看,二十八岁的女人好看,是女人好看。”
时舒峪顺着她点了点头。
“那你十八岁该有多好看。”
施清打了个响指,笑得眯起眼睛,得意洋洋的在时舒峪面前丝毫不客气的炫耀。
“当年,我和池姜姜在一个宿舍,我们宿舍可是称之为二院两支花,我俩还一起被票选那一届最好看的女生。”
“谁赢了?”
施清咬了咬手指。
“姜姜。”
还没等时舒峪开口,她立即给自己兜底。
“那是姜姜学舞蹈的,刚开学,我俩有幸入选,结果她就在晚会上跳了一支舞,那太好看了,好看就像是雪岭上一只高贵的雪莲,当天晚上,她就直接冲上榜单第一名,把我们剩下的人甩在身后。”
施清耸了耸肩,满脸不在乎的说道。
“姜姜学舞蹈的太有气质了,败给姜姜只能算是惜败惜败。”
“哈哈哈。”
时舒峪被逗笑,他轻轻捂着嘴,笑得有些咳嗽。
“你感冒啦?”
时舒峪嗯了一声,微微的有些沙哑但是不重。
“前几天着凉了,已经吃了药好转了,只有一点点了。”
施清点了点头,眼看着到元稚的学校了,她敷衍的朝着时舒峪说,多吃药就好了。
时舒峪看她接弟弟心切,只是笑着,并没在乎她说了些什么。
明明学校安排了校车接送,可是刚走到学校附近,就看见各式各样的豪车停在路边,眼看着没地方停了,时舒峪只能绕到学校后边的街道上找了个车位停下,二人步行着走到学校门口去接元稚。
“呦,这是谁呀?”
施清看着离自己没几步正扭着身子,秋冬季节阳光一点点,她还打着伞的女人,先开口故意说道,她已经太了解眼前人,自己不先下手为强她便会扭捏着步伐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