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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梁杏兰羊入虎口农历八月十四那天,日班快下班的时候,缝纫车间第一批成品全部加工完成。
女工们正美滋滋地想着可以放一晚假,正好收拾整理准备回家过节,余大姐走来宣布了厂部的决定:全车间晚上加班,到成品车间帮忙完成最后包裝、裝箱和搬运上车。货柜车离开工厂才算完成第一阶段任务。
女工们“噢”地叫唤起来。那一声齐整的叫唤声就像足球赛中,一个该进的球没有踢进去,全体球迷不约而同地叫唤一样。不过叫唤归叫唤,厂部的决定不能不服从。
阿群一边收拾准备下班,一边对梁雪珍说:“好在到成品车间不会加班得太晚,我还想上街买点东西。你真的不回桃花冲?”她知道梁雪珍不准备回去过节。
梁雪珍摇了摇头。她已经约好云珍一块在何小兰处过节。现在她最缺的就是钱,能省下两张车票钱也是好的。她知道阿群和众姐妹都回去,原来说好的,托阿群带一盒月饼回去。
梁杏兰原来也很纠结,她好想和何小兰一道在城里过节,又好想要回老家过节。那天姐妹们说起过节放假的事,梁杏兰终于附和说,我也要回桃花冲。
阿群就说,我以为你会和何小兰一块在这里过节呢。
梁杏兰不知怎么眼圈就红了,说,我想我阿妈了,我要回家看看阿妈,还要带一些药回去。
梁杏兰阿妈有心口疼的毛病,医生介绍了一种药挺有效,不过要长期服用,梁杏兰就托冯来娣到医药公司买批发价,也是为节省一点钱。
在食堂匆匆忙忙吃过晚饭,梁杏兰拿到了冯来娣刚从家里带来的药,想拿回宿舍去,看大伙都跟着余大姐,从食堂出来就直接去了成品车间,迟疑了一下,还是相跟着梁雪珍她们去加班。
成品车间连同倉库占据了她们上班那座大楼的首层,两辆挂着粤港两地车牌的货柜车就停在地坪上,车屁股对着车间大门口。
第一批产品的最后工序采取大兵团作战,连写字楼的人都在这里加班。车间里灯光雪亮,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和嘈杂的声音。朱志霞和朱立新都在车间里,协助成品车间主管和倉库主管,指挥工人们分门别类地搬运、折叠、包装、密封、点数、装箱、登记、搬运上车。
从第一个包装箱搬运上车开始后,朱志霞就拿着货单站在车门边,亲自过目点数,细致而又认真。到处走来走去的朱立新则显得兴奋中带着紧张,嗓门也不知不觉大起来。
真是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产高,九点钟不到,两个货柜车都装好了。货柜车顺利开走,工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熙熙攘攘都作鸟兽散。
朱志霞最后捡查了一次,确信没有什么错漏,才和朱立新、成品车间主管、倉库主管离开。
朱志霞和朱立新一边走回写字楼,一边说:“这几天忙,都没给阿妈打电话,她的咳嗽应该好了吧?”
“早好了,就像温医生说的,治好了感冒,咳嗽也就治好了。”
温医生是县中医院的老中医,医术很高明的,朱志霞一家、包括她的母亲,都笃信中医,有病有疼都找中医看,连表哥回来偶有小恙,也是喜欢去找温医生把脉开方子。
朱志霞的父亲已病逝多年,母亲现在跟着儿子住。这也是中国人的老传统,养儿防老,父母老了不跟儿子跟女儿过,儿子会被人戳脊梁骨。朱志霞知道弟弟对母亲还算孝顺,弟媳对母亲照顾得很好。只是母亲年纪大了爱唠叨,朱立新不爱听,常常借故遁走。
朱志霞这时觉得浑身疲倦都涌了出来,嘱附了弟弟几句,便骑上她的女装摩托车回家了。虽然完成了第一阶段订单任务,她也不会松懈下来,回去睡一觉就会休息好了,中秋节后接着再战。
朱立新回到宿舍,拉开小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如牛饮般一口喝光,又拿出一罐,喝了一大口,才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年轻,但天天高强度的忙来忙去,也是感到劳累的。按照姐姐的安排,罗国俊出差的这段时间,他都住在厂宿舍,算是值班吧,表哥知道他现在的表现,应该不会有意见了吧。
想起表哥对他的偏见,想起姐姐对他的呵斥,想起这段时间忙死忙活累得够呛,姐姐对他还是不满意,朱立新突然对金马厂没有了归属感。
我做多做少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朱立新忿忿的想,感到生气又郁闷,仰头把手里的啤酒一口喝光。
他坐下来想休息一下,习惯性的掏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想了想,应该放在成品车间忘记拿了,只好懒洋洋地起来去找手机。
走下写字楼的楼梯,远远望見成品车间门口站着一个人。他觉得奇怪,一边穿过地坪一边想,这是谁呢,也和我一样遗忘了东西在车间吗?
待走近了些,认出了是制衣车间的一个女工。他叫不上她的名字,不过知道她是桃花冲出来的,因为她几乎全部时间都和桃花冲的女工们一起,包括他曾称之为金马厂第一美人的江少芬。
不过随着工厂外省藉女工的不断增多,也增加了很多个高、白皙、脸蛋漂亮、身材曲线美丽的年青女性,江少芬在他心目中的排位便靠后了许多。
他曾在朋友面前吹嘘,他的金马厂是全县美女最集中的地方,自鸣得意地暗示睡了多少自动献身的美丽女工,弄得他那些狐朋狗党对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知什么原因,女工们对他像躲避瘟神般,唯恐躲避不及,不要说睡觉,连一个媚眼也没有捞到过。终于有一个自动献身了,却又向他敲了一笔钱然后玩消失,这使他有时忍不住发无名火。
走近了,朱立新看见这个女工满脸都是焦灼,便笑着问:“你怎么啦?”
他再打量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工长相一般,胖胖的园脸,胖胖的身躯,自然,那胸脯也是鼓鼓胖胖的,倒是比别的女工更显饱满,朱立新不自觉便咽下一口唾沫。
那女工正是梁杏兰。
加完班她和大伙一窝蜂走出车间,回到宿舍准备去冲凉才突然想起,她把给阿妈买的药遗留在成品车间了。那时梁雪珍和阿群已经赶着到外面的商铺买东西,阿云已经和阿娟去了冲凉洗衣服,她只好一个人急冲冲跑下楼去成品车间。
车间大门锁上了,她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看见写字楼有人走过来像看见了救星,待认出来人是朱立新,便心跳心慌,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朱立新知道这个女工笨口笨舌,见她慌张的样子,倒觉好笑,也不理会她,走上前掏出钥匙打开车间大门,进了车间又打开了照明总开关。
梁杏兰见朱立新打开了车间大门,大喜过望,急冲冲便快步走了进去。她记得自己加班的工作位置在车间里头,靠近那条连通倉库的通道附近。装着药盒的红塑料袋,就随手挂在墙上的灭火筒挂钩上。
她快步走过去,谢天谢地,红塑料袋还挂在那里。她拿下来看了看,三盒药都还在袋子里没有丢,她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梁杏兰这时才感觉到诺大的车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说话,静悄悄的,只有照明光管的整流器发出低沉的胡胡声。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拔腿就往外面跑。
“站住!”一声喝断把她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她没留意朱立新一直站在车间一边看着她,好像也忘记了,她是跟在朱立新的后面走进车间的。她看见朱立新从一旁闪出来拦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拿了什么东西?让我捡查捡查。”
“是、是药。”梁杏兰一紧张就结巴,那不容置疑的声音,令她战战兢兢地把手上的塑料袋交了出去。
朱立新翻了翻,认出了是药品,随手还给梁杏兰的一瞬间,瞥见她慌乱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足无措,忽然改变了主意,把递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他觉得可以好好戏弄一下她寻寻开心,平日你们见了我像是老鼠见了猫,好,今天就玩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这时他注意到这个女工隆起的胸脯因为紧張而急促起伏着,心里便有了异样的感觉。咳嗽了一声,裝出严肃的样子对梁杏兰说:“你应该知道厂里的规定,凡带出车间的东西都要检查。你身上还带了什么东西?”
“我没没没……”梁杏兰又慌又急,一急又说不成连贯的话。抬了一下眼睛,碰上朱立新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害怕极了,一伸手就抢回塑料袋,拔腿就往车间外面跑。
“我叫你跑!”朱立新跨前一步,眼快手疾就捉住了梁杏兰的一只手,一用力,就把梁杏兰拖转了回来,顺手在梁杏兰胸前用力抓了一把。
“这么年轻、这么鲜嫩。”朱立新从心底里赞叹着,男人的原始欲望于是在这瞬间膨胀爆炸。他不顾一切地俯下头,急切而粗暴的吻就要落在女工的嘴上。
女工的嘴巴急切地避开了,接着脑袋乱晃,那寻找嘴巴的吻就落在不能随意转动的颈脖上。女工本能地企图推开他、挣脱他,可是他双手发狂了似地紧抱了她,而女工在他的紧抱下,软弱到连推动他一下力量也不够。
朱立新更兴奋了,怀抱中女工的躯体是那么柔软温热,女工的丰胸是那样挺立诱人,而女工的无言和无助更仿佛给了他激励,他肆无忌惮地用力抱紧了那个身体。
这个时候,什么疲劳,什么不快,什么警告,什么法纪法制,全都抛诸脑后,充斥着朱立新大脑的,是越来越狂燥的兽性!
避无可避,那个可怕的臭嘴巴,终于压在了梁杏兰的嘴上。梁杏兰只嘤了一声,就全身发软晕了过去……